第13章 如你所愿的消失在你的世界之中
胡畔猝不及防,呆呆看着叶鹤汀离开的方向。
她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个名字,说不定只是梦中恰好叫到,亦或者她还想说别的,却和那个名字的音撞到了一起。
胡畔完全想不到她高烧时的几句梦呓,却遭到叶鹤汀更深的厌恶。
“胡小姐,你怎么让大少爷就这么走了呢?”
安姨匆匆上楼,嘴里的话在看到床上胡畔苍白的脸时,就只剩下对她的担忧了。
“胡小姐,你怎么了?”
胡畔感觉头重脚轻,像灵魂出窍。
她被安姨扶着躺回去,缓了一会儿,才呢喃着问安姨。
“我昨晚是不是叫了什么名字?”
安姨一脸莫名,“什么?”
她似是猜到了胡畔和叶鹤汀是因为这个不欢而散。
安姨懊恼,“当时我在楼下等医生,房里就你和大少爷,我真不知道你叫了什么名字。”
安姨提心吊胆,“总不会是别人的名字吧?男人的?”
胡畔绝望,“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安姨愁眉苦脸,这下误会大了,怪不得大少爷气冲冲地走了,拦都拦不住。
叶鹤汀离开秋水台后,就被杨西娜叫去了叶宅。
老爷子这两天有个老朋友从外地过来,他忙着招待,一大早就出去了。
杨西娜料准时机,忙叫来儿子,要给他和苏菲浅制造机会。
苏菲浅知道叶鹤汀过来,精心打扮,整个人都像个香气扑鼻的水蜜桃,青春烂漫。
她的长相本就是往清纯那方面靠的,再加上妆容的刻意调整,和胡畔那种明艳的大气美人完全是两种风格。
怎么说呢,苏菲浅这种的就特别的招人心疼。
叶鹤汀看到今日的苏菲浅,眼睛亮了下。
不过倒不是苏菲浅精心打扮的原因,而是苏菲浅戴上了叶鹤汀小时候送她的项链。
项链是一对,私人定制,全世界仅此一对。
也正因为苏菲浅带来了项链这个信物,叶鹤汀这才对她的身份没有丝毫怀疑。
“早餐吃了没有?”
杨西娜看到儿子,眉眼弯弯。
“我们才吃呢,一起好不好?”
苏菲浅上前扯叶鹤汀的袖子,老爷子不在,她的行为就非常大胆。
叶鹤汀没有拒绝,几人一起用了早餐。
之后杨西娜借口有事,先走了。
苏菲浅和叶鹤汀在花园里散步。
“鹤汀哥哥,你今早忙不忙?”
苏菲浅的发丝被早晨的微风吹起,叶鹤汀盯着她,儿时模糊的画面牵动他柔软的内心。
他突然笑着对苏菲浅说:“你从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苏菲浅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那是怎么叫的呀?”
叶鹤汀愣住。
苏菲浅也明白了什么,她掩饰慌张地小声撒娇。
“过去这么久了,我又因为家庭变故,脑子受了点刺激。鹤汀哥哥,对不起啊,以前我们之间的有些事情,我记得没那么清楚了。”
叶鹤汀一听她提到家庭变故,顿时心疼的什么都不计较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回忆,记不起来就算了。”
叶鹤汀语气温柔,“现在这么叫也挺好,就当是全新的开始。”
苏菲浅不好意思地侧着脸看他,面上一副羞涩感动的样子,实则小心打量叶鹤汀的反应。
“鹤汀哥哥,你不要生气,要不你跟我说说吧。”
苏菲浅想去拉叶鹤汀的手。
但叶鹤汀自然避开了,她什么都没有拉住。
苏菲浅尴尬的只能摸花。
“没生气。”
叶鹤汀不是没看到苏菲浅想做什么,但他有点抗拒和她发生肢体接触。
不过他把这些归结为好久没见的缘故,想着等再相处相处,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叶鹤汀陪了苏菲浅一会儿,就因公事离开了。
中午过去,不见胡畔签字的消息。
叶鹤汀沉住气。
下午,依旧没有动静。
他不得不把江宁舟叫进办公室。
“胡畔没有联系你吗?”
江宁舟也不知道他的这位上司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离婚。
按理说三年都这么过来了,又何必连这几天都等不住呢。
可他不敢问。
“胡小姐可能还在考虑。”斟酌着给了这么个回答。
“她有什么好考虑的,打电话催她。”
江宁舟领命,给胡畔打电话。
胡畔接到电话,盯着抽屉里的离婚协议,她说:“告诉叶鹤汀,最多一周,一周后我一定签字。”
江宁舟为难,“胡小姐,不是我不通融,是叶总希望这两天就能解决。”
“叶鹤汀在公司吗?”
“在。”
于是胡畔给叶鹤汀打电话。
叶鹤汀晾了半个多小时才接。
没什么好语气,“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胡畔一听他这气势,胸口一下就窒闷到说不出话来。
“胡畔!”叶鹤汀加重语气,“体面一点。”
胡畔明白他的话之外音,如果她再这么拖下去,他必定不会再像现在这么让她还有选择的机会。
“一周时间。”
胡畔深吸一口气,“一周后我一定立马签字,如你所愿的消失在你的世界之中,再也不会让你多看我一眼。”
她必须得尽快带养母和双胞胎离开。
柯雅芳对养母的虐待,胡光济的睁只眼闭只眼,叶鹤汀的步步紧逼,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筹谋更多了。
一周是能争取到的极限,她只能豁出去赌一把。
“为什么?”
叶鹤汀不理解,“你要用这一周时间来干什么?”
听胡畔说要消失在他的世界,再也不会让他多看她一眼时,叶鹤汀的心蓦然发痛,无法言说的恐慌使他缓和了语气。
“胡畔,如果你想说服爷爷,或者你想利用爷爷来搏一搏,那我劝你放弃,我们之间,不要把他老人家牵扯进来,我们是没有感情,爷爷再阻挠,我们也只能渐行渐远,明白吗?”
胡畔听他这么说,眼泪突然就崩不住了。
“叶鹤汀,我从来没想过利用爷爷来维持我们这段婚姻,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她用力咬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当初又不是我求着嫁给你的!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当初又为什么还要娶我?既然娶了我,这三年来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