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剑
某日，夜深人静，林昭的房间再次迎来了左若童。
他的耳朵极其敏锐，提早便站在房门外等着。
左若童欣慰地点点头，走进了他的屋里。
“这几日你一直没来询问该如何进入二重，想来是你不想询问。”
左若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本子，说道：“这是我的逆生心得，多看看吧。”
“逆生之路艰难，我亦非能走到尽头，你乃天纵之才，说不定能走通三重。”
林昭恭敬的接过那个本子，说道“多谢师父。”
林昭翻开本子，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不清。
“这本心得我写了许久，从初入逆生到如今，每有感悟便记录一二。”左若童缓缓说道，“其中不乏一些错误的尝试，但也许对你而言，知道哪些路不通，比知道哪些路可行更为重要。”
林昭仔细阅读着第一页，眉头微皱：“师父说的是，走错的路也是一种经验。”
“不过……”左若童顿了顿，“切记一点，逆生之道不可急于求成，许多人在二重门槛处迷失了自我，甚至……”
他没有说下去。
“弟子明白。”林昭郑重地将本子收好，“弟子定会谨慎行事。”
左若童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月光：“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解之处，随时可以来问我。”
林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左若童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但说无妨。”
“弟子想要一把剑。”林昭神色认真，“不必是什么名贵之物，只要能用来修习剑术便可。”
“练你以前一直练的那些剑术，”左若童目光微动：“是你说的道观里的那个老道长教你的？”
“是。”林昭点头，“弟子觉得，逆生之道虽然玄妙，但终究需要一技之长防身，况且……”
他略作停顿：“剑术讲究心意合一，或许对修习逆生也有所助益。”
左若童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说得不错，明日午时，来我院中取剑。”
“多谢师父。”
“不过……”左若童走到门边，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剑术如逆生，都是一条漫长的路，你既想同时习得两者，便要付出更多心力。”
林昭郑重地行了一礼：“弟子明白。”
“恭送师父。”
林昭目送左若童离开，随后点亮油灯，开始仔细研读那本心得。
…………
…………
第二日午时，林昭如约来到左若童的院中。
院落幽静，几株老树遮天蔽日，斑驳的光影洒在青石板上。
林昭站在院中等候，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昨夜。
那本心得他几乎看了一整夜，字迹虽然模糊，内容却令他惊讶。
左若童对逆生之道的理解之深，远超他的想象。
那些失败的尝试，那些险些迷失的经历，无一不在警示着他修行逆生三重路上的凶险。
“来了。”左若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随后左若童走出屋门，手中提着一个细长的包裹。
林昭看着那包裹——他已经许久未曾触碰过真的剑了。
“这把剑是门内前辈传下来的。”左若童将包裹递给林昭，“虽不是什么名剑，但也算得上一把良器。”
林昭双手接过，轻轻解开包裹。
一柄青灰色的长剑静静躺在其中，剑身古朴，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但那沉稳的气质却与左若童极为相似。
“试试。”左若童退后几步。
林昭缓缓抽出长剑，熟悉的剑意瞬间涌上心头。
他闭上眼，回想起道观中那些习剑的日子，李全说过，剑即是心，心到剑到。
他深吸一口气，身形微动，手中长剑随之起舞。
那是他最熟悉的一套基础剑法，每一招每一式都印在骨子里。
剑光在院中流转，却不见丝毫花哨，只有纯粹的剑意流露。
左若童站在一旁，目光渐深。
待林昭收剑而立，左若童开口道：“你这套剑法，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含玄机，那位老道，应该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林昭心中一动：“师父看出来了？”
“剑法若是只重招式，便失了本真。”左若童说道，“你这套剑法看似简单，实则每一招都蕴含着‘心剑合一’的道理。那位老道，是在教你剑道，而非单纯的剑术。”
林昭默然。
确实，李全从未详细讲解过招式变化，只是不断强调“心剑合一”四字。
“这把剑，就交给你了。”左若童说道，“记住，无论是剑术还是逆生，都要以心为本，若心不正，便是南辕北辙。”
“弟子明白。”林昭郑重回答。
或许正如左若童所说，剑术与逆生之道本就是一体两面。
追求的都是那个“心”字，只是路径不同罢了。
他将长剑收入剑鞘，对左若童躬身一礼：“弟子必当谨记师父教诲。”
……………
……………
走出小院，看到正在站桩的陆瑾，林昭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走了过去。
这些时间里陆瑾也来问过他很多问题，也正是这么一问一答，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像真正的师兄弟了。
林昭为兄，陆瑾为弟。
按照林昭的话来说，因为他先跟左若童去见那些前辈，所以就是他先入门，那陆瑾自然就是师弟了。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陆瑾也结束站桩，来到了林昭的身边。
“师兄，我发现最近站桩的时候，总觉得丹田处有股暖意，是不是有什么讲究？”陆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认真地问道。
林昭端起从殿里拿的茶杯轻抿一口：“这是好事。说明你的真炁已经开始显现了，不过也别太着急，修行之事，最忌心浮气躁。”
“我明白。”陆瑾点点头，“只是看师兄你进步那么快，我有时候难免着急。”
林昭笑了笑：“每个人的路不一样，你也不用总拿我做参照，况且……”他顿了顿，“我这些日子的进境，说实话也有些出乎意料。”
“师兄过谦了。”陆瑾认真地说，“我看得出来，你在修行上很有天赋。”
“天赋这东西，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基础。”林昭语气平和，“重要的是怎么用。”
林昭放下茶杯，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你继续修炼吧，不用陪我。”
陆瑾闻言正要起身，听到后半句又坐了回去：“那师兄你去吧，我再琢磨琢磨站桩的事。”
林昭点点头，迈步走出小院。
他想去看看那个赵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