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又是七年期
泉水那边的河流还是那副模样。
很急，但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林昭沿着河水逆流而上，那上面应该就是赵阿宝的村子。
对于赵阿宝这个人，他有点想不明白该怎么对待。
或许因为赵阿宝是第一个仰慕他的人，所以他也有点放心不下。
现在这个年代本就人吃人，若是到了接下来的那些时间，怕是更难活下去。
河岸很是平坦，也没什么弯曲，没用多长时间，林昭便顺着河水来到了一座村庄前。
林昭向村子里走去。
路上的人见他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居然背着一把长剑，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毕竟看热闹那也不能耽误关乎全家吃饱的事情。
林昭踏着村间小路前行，泥土路面被来来往往的村民和牛车碾压得坑坑洼洼。
村里的房屋大多是土坯搭建，偶有几处砖瓦房显得格外醒目。
路边的农妇正在晒着麦子，几个孩童赤着脚丫在一旁玩耍。
他们看了看林昭的衣服和脸，并没有靠近他，毕竟确实差距过大。
林昭停下脚步，向一个正在门前编草席的老妇人问道：“大娘，赵阿宝家在哪里？”
老妇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几分讶异，但还是指了指前方：“往前走，见到一棵老枣树，右转第三户就是。”
林昭道了声谢，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他看到了那棵老枣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树下放着几张破旧的板凳，想必是村民们闲暇时乘凉的地方。
转过弯去，第三户门前晾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裳。
院墙是用泥土夯实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墙角处爬着几株野花。
他走到门前，正要开口，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了赵阿宝的声音：“娘，我去河边洗衣服。”
赵阿宝提着木盆从院子里出来，看见林昭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神色：“林……林老大！”
“不用这么客气。”林昭摆了摆手，“我来看看你。”
赵阿宝连忙把木盆放在地上：“您……您快请进！”
他学着林昭的语气说了句请进，但却始终有着差距。
他明白这就像他们之间的差距一样，就算再怎么学。
他依旧只是个村子里的泥腿子。
“不必了，陪你去河边吧。”林昭看了眼木盆里的衣物。
两人沿着村间小路往河边走去。
赵阿宝时不时偷瞄林昭一眼，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到了河边，赵阿宝蹲下开始搓洗衣服，林昭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阿宝，你想变强吗？”林昭突然开口。
赵阿宝搓衣服的动作一顿：“想！”
“那就闭上眼睛，试着感受周围的气息。”林昭说着，释放出一缕炁，轻轻笼罩在赵阿宝身上。
赵阿宝依言闭眼，眉头紧皱，努力了许久，却始终没有任何感觉。
“算了。”林昭收回他的炁，“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炁的，我教你几个动作，虽然不能让你立刻变强，但对身体有好处。”
林昭从石头上跳下来，开始演示：“先是这样……对，双手要这么放……”
赵阿宝一边洗衣服，一边认真记下林昭教的每个动作。
虽然没能感受到那个什么炁，但能够再次见到林昭，他已经很满足了。
“记住了吗？每天早晚各练一次。”
“记住了！”赵阿宝重重点头，“多谢林老大。”
“好了。”林昭叹了口气，“以后的时间我可能都要在山里苦修，日后应该见不了面了。”
赵阿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强装笑意：“嗯，我明白。”
林昭看着河水，沉默了一会儿：“阿宝，我说句不好听的，往后的世道会更艰难，想要护住一家老小不容易。”
赵阿宝停下手中搓洗的动作，神色认真地听着。
“若是有机会，去投个好军队吧。”林昭望着远处的山脉，“军中虽然苦，但至少能混口饭吃。”
“日后军阀混战的时候，你才能有自保之力。”
“军队……军阀混战。”赵阿宝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
“嗯，不过要看清楚了。”林昭补充道，“那些小股军阀的队伍就别去了，找个正经军队。”
赵阿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搓洗着衣服，河水哗哗流淌，带走了些许沉默的尴尬。
“时候不早了。”林昭从石头上站起身，“我该走了。”
“林老大！”赵阿宝突然喊住他，“您……您保重。”
林昭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沿着河岸往山里走去。
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山脚下的林间。
赵阿宝望着那个方向发了会儿呆，才继续低头搓洗衣服。
河水依旧湍急，但他的眼神已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
………………
回到三一门的林昭在解决了赵阿宝这么一个心事之后，就开始日复一日的锤炼性命，等待冲击第二重的时机。
七年时间很快过去，三一门中关于林昭的消息早就沉寂了。
毕竟这段时间他本就不怎么出门，就算是锤炼性命也只是在左若童给他安排的院子里修习。
再加上新弟子的到来，除了那几个长辈之外，其余人对林昭的关注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
这七年里，突破一重的陆瑾经常来访，但大部分都只是聊聊天而已。
就这样，林昭发现陆瑾似乎是真的把他当成师兄了。
可……15年的限制注定他在这里呆不久，对方的感情越深，那日后他突然消失的时候，怕是会更伤心。
每当陆瑾来访，他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涉及未来的话题。
有时他也会想，若是没有那十五年的限制，在这三一门修行，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左若童待他极好，陆瑾视他为兄长，就连那些不曾相识的同门，也都客客气气。
但命运弄人，他始终清楚自己只是这山门中的一个过客。
或许是念头通了，也或许是时机到了。
今日，入漫长之路，炁化筋骨内脏。
第二重逆生，终于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