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活祭血炼
“那是个很平庸——抱歉，我习惯了使用这种表述，可能您听起来有些刺耳——的人体实验基地。”约翰逊举起酒杯，尝了口米勒家珍藏多年的高档威士忌，“埃莉诺的分解能力您也清楚，正面战斗时的短板虽然还很明显，但在进入与逃离方面，应当不存在任何问题。据此，我认为她可以胜任本次任务。”
“基地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分子吧？”爱德华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使用热武器的安保部队应该是有，但真到了超级罪犯级别的话，协会就直接派遣英雄小队出动了，而不是交给我一个外人顾问……放心吧，埃莉诺虽然缺乏经验，但潜力无疑是相当可观的，要对她有信心。”
“您看好她到这种地步？”
“当然，否则不是谁都有资格，被我在正式入学前就收为门生的，并且埃莉诺出色的地方除了天赋，更在于她的善良与诚实。”
“呃，善良我很清楚，诚实是指什么？”
“米勒先生，我知道你此前参与了加州众议员的选举，但没有成功。这是因为在美利坚，政治身份与财富固然有关，但也不是只靠钱就能买来的。
在我对埃莉诺进行面试时，她并没有避讳这一点，而是大方承认了除去为了实现梦想之外，她还想要通过‘培养出一个超级英雄女儿’，为你提供声望上的帮助。
这很难得，真的。”
爱德华·米勒沉默了那么几秒后，笑出声来：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啊哈，那从我嘴里听到……感觉确实有些奇怪。”约翰逊摇了摇头。
他黑色皮肤光滑而平整，鬓边虽有几根白发，可也看不出具体年纪，只有眼镜平添了几分儒雅。
二人举臂碰杯。
“也是，我确实有些多虑了，埃莉诺虽然有时候做事欠考虑，但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里去。那东西拿得到固然好，要是拿不到，回家照常参加她的义警出道派对就是了，还能坏到哪里去？总不能去趟人体实验基地，给我带回个……男朋友来吧？哈哈！”
爱德华讲笑话似的，自言自语。
拿过酒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
“原来如此，意思是被它照射过的人，都已经坐上了前往地府的船，所以这么称呼？”
杨衡拿手搭着实验员的肩膀，侧身凝视着墙中暗格，忽地又来一句：
“它在你们这里的功能是……实验时的痛觉放大器？给被实验者最深度的刺激，对吧？呵……倒是真够奢侈。”
这会儿脸上才停止渗血的鬼佬两眼正滴溜溜乱转，听到这话不禁张大了嘴：
“该死！你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连个学士学位都没有！”
“我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你刚才装模作样引我过去，就是为了在非实验期间接触某件东西，从而触发安全警报。”杨衡如此说着，竟自顾自转身，朝手术台走去，“我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进入这间冷藏室之后，墙壁方向就一直让我的灵觉在……跳。”
是阴邪之物。
是品质极高，是至少在前世那个末法时代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至阴至邪之物。
《般若渡》心法所出的一点微薄真气，似乎天然受其吸引，以至于直到现在，这具孱弱的肉身甚至还会不由自主地抬腿，朝猩红光芒内迈步。
杨衡也不知此物的真名为何，但至少和古希腊神话绝无联系。
按前世阅读过的种种轶闻秘录来看，这应当是某位密宗高人坐化之后，遗留的佛骨舍利，一路流落至异国他乡。
此人生前不通修真之法，但偏偏又在此方天地吸收了至少上百年的高浓度灵气，这才致使坐化之后，舍利生出异象，无差别“度化”周遭的一切生灵。
在这个过程中，其自身属性也愈发凶厉起来。
洞察天地百态，感悟花开尘落固然是好，但若是无休止地增长下去，世间又有几人可堪承受？
杨衡没有自大到将其直接拿取。
这具肉身仅仅是在被他人折磨期间遭受过红光照射，最后精神便已经先于肉体崩溃了。
虽然这一点也帮助自己快速统合了两世记忆，并对这座实验基地的结构、人员记得格外清晰。
但眼下既然夺舍已顺利完成，就没有必要再冒多余的风险了。
他自有更稳妥的手段。
“你们把高温喷枪放哪儿去了？就平时用来烤人春袋的那个。找出来，我要用火。”他回头朝实验员吩咐，语气自然随意。
实验员怔在原地，他没有想到杨衡是故意让他触发警报的。
也完全搞不懂，这个被蛇头卖进来的高中生亚裔移民哪里来的底气，到现在还能保持如此镇定。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破口大骂，事事出乎意料带来的恐惧与激动交织在一起，让这鬼佬近乎已丧失理智：
“你以为我是你的副手，是吗？Chink？你像猪猡一样躺在手术台上，被我们任意宰割的时候，怎么不开口吩咐我们下手轻一点呢？
搞搞清楚，Loser！从你踏入这间基地开始，你就再也没有走出去的希望了，懂吗？在死之前能看一眼卡戎之眼，已经是你莫大的荣幸！
哦，是的，你今天确实运气够好，博士现在不在，待会儿过来的只有伊万诺夫那个外国佬，他只会用那些恶心的恐怖植物把你活活勒死，跟你之前在这儿受过的罪比起来，那可轻松愉快多了！”
昏暗的冷藏室里，他骂出的每个字眼都带着白气。
听听，多么狠毒，多么富有激情。
跟他两腿发软，边骂边向后退，一不小心还摔倒在金属地面的模样……很不相称。
杨衡在基本已清理干净的手术台前，停下双手动作，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轻轻转头，朝实验员重新走去。
穿过那道浓稠的猩红色光芒时，稍稍增强的疼痛与疲惫感让他反而快活了一点。
“不瞒你说，关于受罪这个事儿，其实我也略有心得。来吧，好好配合，按你们这边儿的话来说，咱们这算是……学术交流，对吗？”
杨衡俯下身子，光秃秃五官扭动间，组合成一个瘆人的微笑。
他再次捏住对方脖颈，忽略那些不成气候的抵抗，将其朝手术台方向直挺挺拖行过去。
用活祭血炼之法，借他人舍利与自身皮囊，临时用现代科技用具凑合，在几分钟内炼制一件当前可用的法宝……
唔。
光是想想，都觉得格外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