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红宝石
林奇和蔚也同时抬头，目光被那通红的天空吸引。
林奇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看来他们意识到了。”
“这才一个小时。”蔚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她嘴角带着一丝意犹未尽，“要不要再干一票？”
林奇摇了摇头，声音沉稳而冷静，“不必了，今晚到此为止。这一个小时我们已经灭了四个小队，范德尔只会灭得更多。”
林奇不想在敌人有所防备的时候继续行动，那样就不再是偷袭，而是正面交锋了。
而且，现在继续出手太过匆忙，容易留下痕迹。如果战场不收拾干净，给诺克萨斯留下过多线索，那林奇将会见识到诺克萨斯这样的战争狂魔见招拆招的水准。
还是先利用好信息差打掉对方些战力性价比更高。
“回家吃晚饭吧。”林奇忽然说道，语气轻松，仿佛刚刚战斗时的紧张气氛从未存在过。
“回家喽！”
金克丝欢快地回应，她动作敏捷地顺着钩锁滑下，轻盈地落在地面上。
夜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吹动金克丝额前的碎发。她的红眼珠在漫天红光的映照下，如同两颗晶莹的宝石，闪烁着鲜艳夺目的光芒。
三人穿行在祖安错综复杂的巷子里，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回荡。金克丝走在前头，步子迈得甚是坚定，俨然一副对这祖安所有道路了如指掌的派头。她身穿黑色战术背心，背上披着黑色斗篷，斗篷的边缘随着她手臂的摇摆而轻轻飘动。
林奇跟在后面，目光时不时落在金克丝的背影上。她的双马尾搭在斗篷外面，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两条活泼的丝带，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金克丝不时地回过头，似乎是检查二人有没有跟上，和林奇目光相碰时便微微一笑。
巷子里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锈迹斑斑的管道，偶尔有几只老鼠从脚边窜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但金克丝毫不在意，仿佛这片混乱的街区就是她的主场。金克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林奇，你晚上想吃什么？”
金克丝眨了眨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那一刻，红色天空与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仿佛红色夜光蝶在夕阳的余晖中翩翩起舞。
林奇静止不动地呆呆凝视着那双眼睛中的光亮，直到金克丝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喂，想什么呢？”
林奇这才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注视金克丝的眼睛，答非所问。
“你眼睛很好看。”
金克丝愣了一下，然后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继续往回走着。她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望远镜，来回转动不已。
转了一会儿，她把望远镜的镜片摘了下来，举起来认真地盯着镜片里自己的眼睛看了好久。然后，她把镜片偏向林奇这边，清了清嗓子，露出整洁的牙齿。
“我也这么觉得。”
金克丝灿烂一笑，笑声清脆悦耳，像是夜风中的风铃。
三人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模糊，只听到风声和他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三人离开后不久，一伙蓝色头发的人悄然出现在工厂里。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仿佛已经熟悉了这样的任务。他们仔细地清理着战场，将每一处可能留下线索的痕迹都尽可能抹去。
除了打斗留下的难以修复的破坏痕迹，什么线索都不剩下。夜风再次拂过，战场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祖安的夜空依旧被信号弹的红光笼罩，仿佛在提醒着所有人，这场战斗的余波还未平息。
......
弗德站在昏暗的进步之桥桥头，手中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映照出他紧锁的眉头。他刚刚点完人数，四十八名精锐士兵的死亡让他心头沉重。
而他分析了各小队分别回来报信的时间差，得出结论——从第一支小队失联到第十六支，仅仅用了一小时，每支小队平均四分钟就被彻底击溃。
这样的战力，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弗德，也不禁感到震惊。
他沿着巷子逐一查看战场，这些战斗痕迹虽然被清理的很干净，但弗德经验丰富，从细微之处的痕迹就能判断出一场战斗的大概走向，再微小的线索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在最后一处遭遇袭击的地方，弗德的手指轻轻抚过墙面上的一道裂痕，回忆着刚刚看过的所有战场，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痕迹明显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
有四处战场显得混乱而激烈，地面上残留着些许碎成渣滓的武器碎末，墙壁上的弹孔和拳印隐约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显然双方曾在此激烈交锋。
而另外十二处战场则截然不同，战斗痕迹简洁而致命，仿佛对手以压倒性的力量迅速结束了战斗。其中两处墙面上留下了巨大的爪痕，仿佛某种巨兽曾在此肆虐；还有几处地面上残留着水迹，弗德蹲下身，隐约看到了几个巨大的脚印，像是某种庞然大物留下的。
弗德站起身，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意识到，对手不仅有一支能够稳定击败精锐小队的力量，更有一个超强的单体战力。
如果是两军对峙，或是空旷地带，强大的单体战力极难抵抗成建制的训练有素的军队。而弗德手下这群士兵是掌握战阵的精锐，只需要配合好，甚至可以在极小伤亡的代价，就杀死比他们单体强度高很多的人。
但在这纵横交错的巷战中，情况却完全不同。
弗德环顾四周，狭窄的巷子如同迷宫，墙壁高耸，视线受阻，士兵们难以展开阵型。弗德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下，强大的单体战力将占据绝对优势。
他手下的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这样的对手，恐怕难以避免惨重的伤亡。
“值得吗？”弗德低声自语，心中矛盾重重。他既不想让士兵们白白牺牲，又不愿轻易放弃任务。
最终，他决定请示上级。他叫来一名斥候，沉声吩咐道：“去告诉安蓓萨将军，这里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我们需要她的指示。”
斥候领命而去，弗德站在原地，望着幽深的巷子。巷子两旁的房屋年久失修，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裂痕和锈迹斑驳的管道。
弗德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这条巷子深处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准备将他和士兵们拉入其中撕碎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