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合作
阳光透过窗户，在会客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奇走到窗前，一位少女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四周鲜花盛开。她身穿社区统一的白色长袍，在盛开的鲜花丛中显得格外清丽，她的微笑干净明媚。几个少年围着她转，几人时而嬉笑打闹，时而窃窃私语。
林奇注意到其中两位少年对女孩格外殷勤，显然都对那位女孩颇具好感。林奇索性拿几人举例子，他转身对维克托说：“比如你管理的这个社区，两个男人同时爱上同一个女人，无论谁放弃，另一个人是不是都有缺憾？”
维克托站在窗边，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那群年轻人。
“那几个孩子我都认识，”他说，“女孩喜欢那个稍大些的。另一个男孩虽然得不到她的垂青，但也有人喜欢他。他最终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你对他们的情爱都这么了解？”林奇有些惊讶。
“为他们治疗时，我读过他们的记忆。”维克托平静地回答。
林奇无奈地笑了，没想到维克托读人记忆的能力还能用到这上面。林奇继续问道，“男孩不被这女孩垂青，退而求其次得到别的恋情，即使是真的幸福，难道就能抵消他的缺憾？”
“可以的，”维克托说，“就像没有了腿，那就造一只机械腿来代替，功能上完全一致。”
“但腿上的知觉他不会再感受到。”
“那不重要。”
“如果一个人没有痛觉，他会悍不畏死。如果一个人没有味觉，他会丧失对食物的兴趣。如果一个人没有视觉，他对这个世界与有视觉的人完全......”
“你说的没错，”维克托打断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正是缺憾造成了苦难，因此我们必须抛弃这些缺憾，努力去进化，直到抵达完美的世界。”
林奇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落在维克托的脸上，“那你觉得人性是完美的吗？”
“当然不是。”
维克托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林奇愣了一下。维克托微微一笑，从树上摘下一片枯黄的叶子，在指间轻轻摩挲。
“完美，只是我的最高追求。”维克托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就像这棵树，它每日每夜地生长，虽然永远无法达到完美的形态，但每一片叶子都在努力接近完美。”
“我知道完美的世界或许并不存在，但我必须先相信有一个完美的世界，也有抵达完美的方法。这样我才有动力去追逐完美。在追逐完美的过程中，世界一定会越来越好。而终有一天，或许就能抵达完美。”
维克托说完，松开那片树叶。叶子在空中轻盈地飘荡，像一只黄色的蝴蝶，最终落在树根处。维克托凝视着那片落叶，目光深邃。
“完美有终点，我不知道它的终点具体在哪，但完美这个终点的存在给了我方向。就像航海者需要北极星指引方向一样，完美的存在给了我前进的动力。完美或许遥不可及，但追求完美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美好。”
随后，维克托转向林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人虽然看似不完美，但可以接近完美。我相信，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不完美的人变得完美，只是我们现在还不了解。”
林奇望着维克托，仿佛看到了一个执着追寻理想的灵魂，这种近乎偏执的追求完美早已成为维克托生命的一部分。
“你说完美遥不可及，”林奇轻声开口，“那如果你抵达了完美的终点呢？”
维克托一愣，显然是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完美...他从未想过真的能抵达那个终点。
几只五彩斑斓的鸟儿在树的枝头跳跃。维克托的目光追随着一只飞向树顶的鸟儿，凝视那只鸟儿好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完美的终点，最终的光荣进化...”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在真正抵达之前，我怎么能想象到是怎样的光景呢？”
林奇叹了口气，“实现完美并无奖赏，追求完美却有终点。”
维克托听完若有所思，但林奇知道他也就只是思一思。维克托追求完美的内驱力过于强大。他的缺陷，经历，所见所闻都将他彻底推向追逐完美的道路之上。
维克托既然已在路上，就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放弃。只要还没见到完美的终点，他就绝不会停下脚步。
正如他第一次触碰海克斯核心之后，在河边丢下拐杖的尽情奔跑。
林奇也没想着给维克托话疗几句就能改变他，要改变维克托，林奇另有办法。
“维克托，我想我们可以合作。“林奇突然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奇。”
林奇？维克托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祖安如今风头最盛的人。林奇会和金克丝一起统一祖安，这是他们打退诺克萨斯后，祖安人最基本的共识。维克托想过林奇会主动找上自己，但没想到这么快。
“你想怎么合作？”维克托问。
“你的这些能改变祖安环境的植物，”林奇指了指温室那些千奇百怪的植物，“我能为它们提供魔力。”
维克托眼睛闪烁了一下。这个提议确实让他心动。如果能获得稳定的魔力来源，他的植物就能更快地净化祖安的空气，祖安也会向着完美更进一步。
“我需要付出什么？”维克托谨慎地问。
“繁殖它们，把它们种满祖安。”林奇说。
维克托等待着下文，但林奇却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了？”维克托有些惊讶，“你知道，如果你能提供魔力，我本来就会尽力将它们种满祖安的。”
“还祖安一片朗朗晴天，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景。”林奇微笑着说。
维克托感到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但很快就被林奇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不过...”林奇的声音突然变得犹豫。
往往“不过”二字之后才是重点，维克托并不意外。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请讲。”
“不过，我那提供魔力的魔法暂时不能用。“林奇叹了口气，“维克托，我想你或许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维克托皱起眉头。他能感受到林奇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这让他更加困惑。“你应该远比我强大，有什么问题是需要我来解决的呢？”
林奇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我根本不懂奥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