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时间，命运
“但我必须去做。”
“我，也有着我的理由！”
刹那间，深不见底的气势自二人身上迸发而出，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奥托眼前一黑，随后他与德莉莎被传送出卡斯兰娜圣痕空间。
眼前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景象。
那是一棵……多美的树啊。
嗡——
一阵耳鸣过后，在“海”上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原本昏暗的世界在此刻被照亮。甚至是那棵美丽的树都显得十分渺小。
奥托与德莉莎的身体开始渐渐消散。
但很快，就在他无比震惊的目光中重新得以恢复。
——「法理之王」——
白光褪去，露出凯文狼狈的身影。
他从海中一跃而出，高高跳起背后的双翼真正的展开、不再作为“装饰品”而是扇动着的翅膀。
手中的劫灭越发炙热。
很快，自凯文身后一道亚空穴张开，一只巨爪探出，狠狠的劈在凯文身上。
坎德莉拉，以龙的姿态，飞舞而出。
——「空间之王」——
凯文急速掠去，转身之间向坎德莉拉劈下一道灭世炎柱。但一道同样不弱于这道攻击的雷霆自坎德莉拉身后“跃出”，迎向凯文挥砍出的攻击。
二者的力量一触即散。
——「征服之王」——
凯文瞳孔猛地一缩，迅速向高处掠去，在他的身后，一道“海浪”席卷而来。但失去了目标的“海浪”。似乎不再受什么控制。硬生生挣脱开来，但也在“无力”挣扎。落在了那片赤红色的沙漠中。但很快就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吸收掉。
那道“海浪”来的太过突然，仿佛是咫尺之间便袭向凯文。
——「渴望之王」——
直到这里，凯文才真正的感受到了压力，前所未有的。
看着下面被虚数之树吞噬的“海浪”，凯文心有余悸。
在量子之海的五万年，那种吸食力的来源他无比清楚。
是的，正是量子之海的侵蚀之力。
不仅如此，凯文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流逝。
但很快，流淌在他血脉中的力量，吞噬了造成这一切的力量来源，并将之融入他的力量中。
而凯文也清楚的感知到了而凯文也清楚的感知到了这股力量。
——「静谧之王」——
但纳维亚并不会就此止手。
一股烈焰袭来，翻腾至他的周遭。正当凯文欲调动起那股相反力量抵抗，一抹寒色袭来，一个念头便将凯文包裹住。
烈焰焚尽，寒冰剔骨。
——「喧嚣之王」——
——「疾疫之王」——
紧接着，凯文来得及还未脱身，便遭迎头痛击，一个强大的意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个声音不断的蛊惑着他——
放弃「圣痕计划」。
——「精神之王」——
随之，整个包裹着凯文的寒冰，极速降落，整个的砸入了赤色沙漠，掀起一股狂风，但这些被扬起的“沙子”，像是有着自我意识般，很快落下。
但在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烟尘中，无数个细小的亚空穴展现出来，一道道腐灼着暗金色光芒的锁链喷涌而出，扎进寒冰之中。
与此同时，一股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锁链流进坚冰。坚冰内部，一直在升腾燃烧着的火焰都变了颜色，整块寒冰变成了一块暗红色的晶体。
——「毁灭之王」——
——「束缚之王」——
——「侵蚀之王」——
一道一道攻击，看似致命，但对于凯文来说……
呵呵……但凯文是什么人？
凯文啊，也就那样。
虽然每一道攻击并没有真正的奏效。但对凯文的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
就比如现在。
凯文狼狈地从沙子里爬起——双翼只剩下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么……也只剩下些血肉残存在被折断的翼骨上。
那对角、包括尾巴，都全然不知所踪。
身体……啊，那还算身体的话。
整个过程只有凯文单方面的受虐。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多余的任何动作。包括凯文被动挨打的一举一动在内，都像是写好了剧本一样。
现在，到了谢幕的时候了。
纳维亚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奥托眼中。而在他的面前，是凯文。
“你……”
凯文用仅存的一只手抓紧劫灭大剑……的一部分。支撑起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一身华丽的服饰，被收束于腰部，转而向下，长长的衣摆托在空中。
他凌空而立。
手中托着一只……箭。
一只很漂亮的箭羽。
他身后的奥托早就丧失了语言表达的能力。他呆呆的注视着，不。是只能注视着。
“你......Nevaeh......，你......”
如果不是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凯文甚至以为窃取了终焉权柄的是纳维亚，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圣痕计划的执行者。
凯文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纳维亚讶然看着身体渐渐恢复的凯文。
“不愧是你。”
纳维亚称赞的并非是凯文，而是融入在他身体的基因。
在那时，进入凯文身体的死之权能的力量被吞噬，而现在竟已经转为凯文所用。
不过确实也只有凯文能做到。
凯文的目光死死的锁定他手里的那支箭。
他要做什么？
那支箭缓缓飞起，自他手中脱离而去，径直飞向——“树”。
——「幻灭•支配之王」——
眨眼间，箭羽已至。只见它没入“树干”，不消片刻便自“树干”另一端飞出，转了个弯，飞回纳维亚手中。
“哈…哈…你……做了……什么？”感受到力量渐渐流逝，凯文再次发问。
纳维亚紧紧握着这支箭羽，感受着其中带回来的东西，露出笑容。
凯文当然做不了什么，即便是窃取了终焉的力量。
成为终焉有什么用？他压根就没打算遵守交易内容。轮回，让后世再次重复一次悲剧而已，有什么用？能拯救爱莉希雅吗？
可纳维亚取代了「茧」。
「树与海的对抗」也不过是「茧」的主人的安排，它们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配合「茧」筛选文明。
可出现了意外，当纳维亚这异类完完整整出现在了崩坏世界，「树」也成为了异类，可能是因为「树」与每个世界的关系更为直接呢？毕竟是世界最初承载了纳维亚。
「树」想要得到这具身体。
一具不受规则限制的身体。
它想要成为生命。
他想要自由。
他还以为纳维亚什么也不懂呢，成为终焉就能拯救世界？可笑。「树」在骗他，可纳维亚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这场交易中，天真的是「树」，纳维亚才是狡猾的那个。
纳维亚在那五万年沉睡的时间里，就被「树」开了后门，那时的他就已经是所谓的终焉了。
只是并不完整。
在得到凯文身体里的这部分后，他直接向「茧」传达了自己存在的消息。
然后......「茧」也被骗了。
“真是好骗啊。”纳维亚看向树，露出戏谑的神色。“都这么好骗。”
规则之下，任谁也无法逃脱。
即便是树。
即便是降下「茧」的他们，也无法真正撕裂天际，毁灭宇宙。
但如果，是一个「规则之外」的人，得到了它呢？
权柄，将绽放出原本属于它的光芒。
权柄。
是谁创造出了这个词汇？真合适。
至高无上，不可违逆。就像是神本身一样。
在上有权柄的，人人当顺服他，因为没有权柄不是出于神的，凡掌权的都是神所命的。
所以抗拒掌权的，就是抗拒神的命；抗拒的必自取刑罚。
但是，人为什么要相信神？
因为人的一生中，有太多的不可测，有诸多磨难；在无奈、无助且无能为力，甚至恐惧下，万能的神成为人类的依靠，人类相信神的慈悲且无所不能。
但如果，窃取得权柄呢。
即便是无法将神取而代之，却也足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没想到，经他身体的支配权能竟然真的暂时支配了「茧」内的「命运」与「树干」上流淌的时间。
当然没办法真的取代它们，这可凌驾「天外之人」之上的......「神」......留下的神迹。
现在的他虽然无法做到全知全能，直接令亡者归来，但也足够用了。
奥托显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抱紧怀里的德莉莎，紧紧盯着这两个人。
发生了什么？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奥托不信。
一定、一定有什么遗漏的！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纳维亚看向凯文。
“凯文，你知道吗。如果，我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许我真的会无能为力，但我不是。”
“也只有我，能做到这一步。”
“事实证明，我做到了。”
此刻，星辰满目，世界停止，命运的齿轮，停止转动，或者说，依旧在悄无声息的转动着。
世界或许会因它而停止，脚步或许会因为他而停下，但命运，绝对不会，因其本身就属于人类范畴，即使窃得权柄你也只是权柄的囚奴。
终究，你也会化为时间的一部分。
时钟不停转动分分秒秒记录着，光阴穿梭流过岁月记载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时间它到底去哪了？它不记录，它不停留，昨天它在，今天它也在，明天它还在。
时间是万物轮回永不停息，至少我不想让你定格在那一秒，如果你停下那就是我的离开。
我不想你走的太快，你走过我生命每个时期，你走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珍惜。
我不想你走的太慢，因为此刻的我还不如意，期待不快即将过去幸福即将来临。
我们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我们来了又是为了什么？对于生命最可贵的不是权势名利也不是金钱财富，最为宝贵的时间我们却无力挽留，我们渴望在最好的年华驻足，却不知道它怎么就成了昨天。
无数人追求某种意义的成功，可是有一天也会感叹时间在不在，还有多少时间。
纳维亚看着周围被静止的时空——
树不再摇晃，海不再翻涌。那一片片落下树的叶子被定格在时空中。
时间就如同一条没有端点的直线，侵入一个点，你便侵入了它的全部。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在时间的长河中，去打捞他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