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挑头杆子
要请动锅伙的那些地痞流氓，还有要将【挑头杆子】憋来，都需要钱财。
虽然林社的褡裢中，也有着不少金银，但他估摸着不够。
于是，他要去赌石坊，憋几块上好玉石换钱。
……
走进赌石坊，便能看到四围有着一排排架子，上面都是些其貌不扬的乌黑顽石。
小部分乌黑顽石中，有着上好的玉石。
赌石，便是买来那些乌黑顽石。
运气好的，割开乌黑顽石，便能得到玉石，这是赌赢了；
运气差的，花了钱买了几块顽石一割，啥都没有，这就是赌输了。
在林社的宝眼里，一排排架子上，散发着宝气的石头，不过十个。若是开石，定能得到玉石。
他先是在架子上，装模作样地细细审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挑了三块宝气最为浓郁的石头，付了钱后，便让掌柜的帮他包了起来。
他记过济城的地图，对济城的路颇为熟稔，离开赌石坊后，便径直走到玉石铺，让老师傅给他开了石，得到三块碧绿通透的玉石。
他立即出了手，得了五锭金元宝。
随后，便向街上的路人，打听了锅伙的位置。
城东的锅伙，在王皮胡同里。
胡同里那间最大的宅院，便是锅伙所在。
宅院外，有人把守，林社走近，便被两个把守门口的地痞拦下，两双眼睛，对着林社上下打量：“你来干什么的？”
林社拿出了两沓银元，一人给一沓：“我想请你们的几位兄弟，为我办点事，不知可否帮忙引见引见。”
两个混混见了银元，便极为熟练地收下了。
济城找他们办事的人不少。
谁看谁不顺眼了，谁挡着谁的财路了，就找他们帮忙做事。
他们收足了钱，自会办事。
“行，老兄，您在这儿等一会儿。”其中一个混混，笑嘻嘻地把银元往怀里一揣，就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五个混混走了出来。
为首的混混，一脸横肉，赤着上身，身上纹着两条龙，张牙舞爪的，看起来极为狰狞。
在守门混混的介绍下，便知此人叫“炮哥”，不是寨主，但在锅伙里面，也威望不小。
“嘿，老弟。”炮哥见了林社，便打了个招呼：“要我们帮您干什么？”
林社道：“不知砸神像，各位大哥敢不敢？”
“砸神像？”
听了林社之言，这些混混面面相觑。
炮哥道：“砸哪里的神像，您要是想砸天后宫的神像，那您就是消遣我们了，一来我们也尊敬娘娘，二来我们可没有娘娘会的人凶。”
“当然不是消遣各位。”林社道：“济城南边一带，有着好几处龙王庙，我想各位帮我去砸里面的龙王像。”
“这倒容易。”炮哥立即答应下来。
林社与这些混混，谈妥了价钱，给了定金后，便先让混混们等着他。
随后，向城北奔去。
【挑头杆子】，就在城北的李家水铺处。
济城人喜欢吃面，所以街上面铺多。
但有心之人发现，城里的水铺，比面铺还多。
这是因为，济城近海，地势低，地下水受了海水侵蚀，水质不好，城内“十井九废”。
水铺雇来挑水夫，在天还未亮时，便摸黑起床，到济城北边的河流，挑水进城。
把干净的水烧开了，卖给百姓们。
尤其是不少济城人有着早饭前喝茶的习惯，若是自己买水烧水，耗时费力。
所以不少济城人一大早，洗漱后便提着水壶到水铺打开水。
排队买到开水后，便将茶一冲，喝上那么一口，便宛如天地初开似的，新的一天这才开始。
林社到了李家水铺，便见水铺用两个大灶同时烧水。
水已经开了，滚滚热气往上冒着。
水铺外放着一排水壶，那是百姓看着水还没开，就把水壶放在那排队。
等水开了，店家便将热水灌进水壶中去。百姓再来付钱，领走水壶。
水铺外，立着一根碗般粗，两米左右高的木杆子，上面挂着水铺的幌子。
在旁人眼中，这就是一根不起眼的朽木。
但在林社的眼中，这根柱子，散发着滚滚煞气，煞气中，还能依稀看到一张张哭丧着、愤怒着的人脸。
林社便如当时憋【定风珠】一般，走上前去，问道：“哪位是掌柜的？”
“我，这位客官要打多少水？”正在水壶灌水的，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应声道。
“请借一步说话。”林社说了一句，便走入了水铺。
掌柜的不明所以，但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在一张四方桌边站定，林社便从褡裢当中，取出了一锭金元宝，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
掌柜看得眼睛都大了。
虽说水铺每日生意红火，但是水这玩意儿，能有多少利润。
再加上家中有着三儿一女，每日勤勤恳恳做下来，所得银钱，也仅可糊口罢了。
“我想买了这个铺子。”林社道。
掌柜的看着这锭金元宝，久久没有移开眼。
但听了林社的话后，便摇了摇头：“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生意，爷爷临终时交代了，我们这些子孙后代，就守着这个铺子，勤勤恳恳做生意，无论如何都不能卖。客官，您请回吧。”
啪！
林社又是将一锭金元宝拿了出来，在桌面上重重一放。
掌柜的心中又是一震，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客官，我说真的，我不会卖的。”
“多少钱都不卖？”
“不卖。”
林社见没法了，只得道：“那么，我想买你外面挂着幌子的杆子。”
掌柜顿时疑惑了，那杆子，毫不起眼，为何要买，真是好生奇怪。
林社收回一锭金子，只留下一锭：“我就用这一锭金子买。”
掌柜浑身一震。
卖了水铺，他对不起祖宗，但卖了外面的那根朽木杆子，却什么干系都没有。
“客官，你莫不是在消遣我？”掌柜的笑了笑。
林社道：“绝不开玩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成交！”掌柜怕林社反悔了，立即道，但答应后，他看了看金元宝，再看了看林社，怕其中有诈，不敢伸手去拿金元宝。
他家三代经营水铺，三代人都是踏踏实实的，实在想不到世间有这般便宜的事。
林社将金元宝向他推了推，他立即便收下了。
随后，林社赁来马车，拆了【挑头杆子】，运走了。
小丫髻对【挑头杆子】极为惧怕，不敢近林社的身，只能远远跟着。
【挑头杆子】的煞气极为浓郁，即便是紫霄观开过光的八卦镜，也不能将其凝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