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班医生
竟然真的是梦？
黎秩猛地站起身来，带翻了桌上的泡面。
眼前，是幽幽亮着的电脑屏幕和他写到一半的病历。
他依然惊魂未定，回忆着梦中的内容。
一切，都太真实了。
正因为梦境如此真实，才会让他在最后一课及时察觉到了异样。
他已经不记得母亲的声音了，但他却意识到，母亲的声音，和其他人腹中传来的声音是相同。
也就是说，不管是吃肉，还是吃菜。
都没有区别。
那怪物竟然还会用反间计？未免太聪明了点。
不过现在，黎秩完全混乱了。
他一开始就摔伤了后脑。
但现在后脑的伤已经消失，所以那一切很可能是梦。
但是梦，怎么会有如此真实的痛觉呢？
就在这时，他眼前忽然出现了几行金色的文字。
【魇境行者已诞生】
【行者：黎秩】
【绑定个人能力中……】
【绑定成功……】
【初始能力：精神麻醉（你是清醒之人，却以意念充当麻醉，冷却时间30min）】
【初始诅咒：妈宝男（不论走到哪里，母亲的保护都会如影随性）】
“？”
黎秩震撼地摸了摸眼眶，确认眼前没有什么异物。
即使闭上眼，文字也依然存在。
也就是说，这些文字并没有投影在视网膜上，而是直接影响了他的大脑。如果是之前，他看到了这些文字，估计会立刻被拉去做脑CT，检查一下肿瘤压迫神经的可能。
但现在看来，这估计不是普通的文字。
“妈宝男……我一个十四岁就父母双亡的人，竟然能解锁这个称号，也是神奇。”
“还有精神麻醉，看起来，应该是跟我的麻醉师身份有关，可这要怎么用呢？”
按照医学院传统，他决定找个小白鼠试试看。
“后面那栋楼应该有附属学校的实验室，去看看吧。”
他推开值班室的门，就在这时，一个仓皇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
这脚步声踉踉跄跄，伴随着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大楼里显得格外诡异。
黎秩心头一紧。
他忽然有些不确定，这会不会是另一个噩梦？
也许他仍处在所谓的“魇境”当中？
他立刻回身，从值班室抽屉里摸出削水果的小刀。
三分钟后，他松了口气，慢慢将刀子缩进了袖口。
楼梯转角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护士祝丹，跟他同期进医院，两人关系还不错。
看起来，祝丹的外表一切正常，除了特别惊恐之外，并没有什么血腥怪异的变化。
“黎医生，你还活着！”
这娇小玲珑的女孩惊呼一声，猛地扑进他怀里。
“等等”，黎秩心叫不对，“什么叫我还活着？其他人难道……？”
只见祝丹抬起头，那张白皙的小脸被惊吓得泪痕纵横，说出了令人震撼不已的话：
“他们……他们所有人都死了！”
……
三小时前，祝丹在输液室值班。
大约十一点左右，她拿着新的吊瓶过去换药，却忽然感到强烈的睡意袭来。
这股睡意如此猛烈，让她站立不稳，摔了手上的药瓶，几乎是昏迷般猛地倒在地上，还磕破了头。
发际线附近，还有一条不浅的伤口。
等她醒来时，就发现所有人似乎都睡着了，全部横七竖八地躺着。
但紧接着，当她一头雾水地去摇晃他们，才发现其他人全都死了！
无论是输液室的病人，还是护士站的同事。
那位一向对她关爱有加的护士长大姐，脸上甚至已经开始出现暗红色的尸斑。
她以为医院遭遇了恐怖袭击，或者是某种医疗事务，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跑到大厅想要求助，却看到大厅里也躺着许多尸体。
巨大的惊恐中，她跌跌撞撞地往上跑，想看看谁能帮她。
一直找到三楼，才看见了黎秩这个活人。
她痛哭流涕：“幸好找到你了，黎医生，咱们快跑吧，我觉得……我觉得这是医院里有鬼！”
黎秩也是心情沉重，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没事了，别怕，咱们这就走。”
两人立刻起身下楼。
一楼大厅里，果然如祝丹所言，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
有深夜来看病的上班族，车祸后紧急送医的伤患们，还有药房值班的护士，急诊接待的医生。
一一探去，都没了鼻息。
黎秩目光沉痛，几乎说不出话来。
只见祝丹急切地跨过其中一具尸体，飞快朝大门走去。
黎秩目光一闪：“等一下。”
“四楼、五楼你看过了吗，会不会还有人活着？咱们最好去喊上他们。”
“不行！黎医生，这里太危险了，我害怕！”
祝丹的语气先是急切，随后转为示弱，已经带上了哭腔。
黎秩却坚持道：“那你先走，我上去看看，能叫醒几个算几个，总不能把病人和同事扔在这里。”
听了他的话，祝丹咬着嘴唇，似乎很难启齿般说：“黎医生，其实……我之前在护士站，已经给各个值班室都打过电话了，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哦？你怎么不早说？”黎秩比她高出一头，逆着光，神色难辨地低头看她。
“我怕你听了会伤心，想着出去了再说的。”
黎秩又问：“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祝丹：“我打过了，估计你睡得太沉没听到。”
黎秩缓缓点了点头。
见他松口，祝丹用手环着身体，哀求道：“咱们快走吧，我实在不敢继续呆在这里了。”
“好。”黎秩应下。
两人走到门边，祝丹兴奋地抬手去推门。
医院的玻璃门很沉，祝丹停在了那里，用眼神示意黎秩帮忙。
黎秩却一拍脑门，恍然想起一件事情：“你报警了吗？这一栋大楼的人命，可不是小事，万一怀疑咱俩怎么办？”
“报了”，祝丹咬牙切齿，“接线员说让咱们先到安全的地方等着。”
“这样啊。”黎秩似乎终于安心下来，上前伸手去推门。
玻璃门上，祝丹看着自己苍白的影子。
她的刘海有些长了，被冷汗打湿，挡住了一对漆黑的眼眸。
黎秩似乎想占她便宜，不仅伸出了手，还暧昧地企图将自己青筋毕露的大手覆盖在她那只修长白皙的小手上。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
却硬是忍了下来。
她的嘴角慢慢咧开笑容，充满向往地看着外面路灯下空旷的道路。
“咚。”
下一秒，她的头撞在门上，毫无意识地倒了下去。
“什么情况？”她惊恐地尝试动了动，却发现四肢完全不听使唤。
而身后的黎秩缓缓蹲了下来：“原来这就是精神麻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