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密探追风
“锵!”
秦观收刀归鞘。
复盘这次战斗,身具恨心胎这般远程扰人,控制心神的尸傀,加之冤魂十八拍,又要添上这红蛇尸傀。
罗生这般魔头,对付起来,果真是万分棘手。
恐怕,这次缠斗,若是换成人榜末尾的高手,也绝非其一合之敌。
若非他有菩提佛珠护身,可勉强屏蔽一些魔音贯耳,又有天霄紫雷这一专斩邪祟的刀法,也许撑不过几招。
不过,罗生说其追踪,这一说法属实谬论。
他之作法,可以说得上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今夜,铜章捕头宋浩,告知了他罗生经常藏匿的三处地点,秦观选择蹲守这处别院。宋浩随之又派了几名密探捕快,前去其他两处蹲点。
终是让秦观碰到,再先手击伤的情况下,还让其脱逃。
经此一战,若是换成其他两处,应当就成了罗生碾杀他们了。
突地,“蹭蹭蹭”三道风声响起。
秦观立时拔刀,寻声望去。
却见月光下,三颗脑袋整齐地探了出来,他们面裹黑巾,遮住半边脸,显得格外“滑稽”。
将抽出的刀收回:
“下来罢,这儿没别人了。”
“诶?是秦小捕快,咋着只有他在。”
“不知道,可能是头儿说错了……”三人窃窃私语一番,而后便匆匆跳下房梁。
三人都是配套的短打装扮,玄黑色劲装,腰间束带,着皂纹靴,腰牌、长刀悬于腰间,也有钩索一类的物件。
是密探捕快。
下级的捕快也有分密探和追风之别。
像是密探捕快,更多的司职监察,获取情报,平时受到的训练,除了打磨筋骨,接受魔鬼训练,也要训练敛息、易容之术。
而追风捕快,自是依据情报,前去击杀邪魔或是猎杀些六扇门的对头,可以说是隐于暗中的尖刀。
两者均是各司其职。
“秦追风,怎地只有你一人?莫非是宋头儿说错了,罗生不曾藏身于此处?”
他们搁着面巾出声,音色沉闷,三人都不曾摘下面罩,分辨不得是谁所说。
他们从来不会将自己的脸暴露于人前。
方才藏匿在探春阁的密探,匆忙跑到宋头儿的堂屋内,待了约莫有半刻功夫,宋头儿就让他们三个火速赶到此地。
前来……营救秦观。
“宋捕头没说错,秦某方才将罗生赶出,几位若是早些来,联合秦某,说不定还可留下他。”
秦观摇晃了下头,面露可惜之色。
这三人虽说遮着面巾,但方才踏入房梁,几近无声,第一层却是可看出他们个个轻功绝佳,这当然也是密探必备的技艺。
但,以秦观目下的眼光,却是可以看得他们气息悠长平稳,宛如不起波澜的湖面。
显然内功也没有落下。
高手对决,气机牵引,谁人的气息越绵长,换气时的破绽便越少。
而且,他们裸露在外的拳掌,却是白嫩如玉,没有伤口结痂,也不像侠客楼外,守门的武夫一样,有着厚厚的拳茧和掌茧。
因为修为到了血枷境界,便主修其内。在铜皮铁骨的武夫眼中,这叫返璞归真、金躯玉髓。
三个血枷,再加上秦观这克星一般的血枷二重,在罗生没有后手的前提下,将其留下有着极大可能。
三人闻言,都睁圆了眼珠。
这家伙也太变态了。
罗生是何等实力,他们这帮子密探门清。
甚至于宋头儿派他们前来助阵,这三人还都留下了遗书,抱着必死之志,马革裹尸之意。
这秦观,可于人榜占据席位了吧……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秦追风,好生厉害。”
其中一人站出来,抱了抱拳。
秦观见他眉目之间,有股稚气,双目闪烁,顿生似曾相识之感。
是晚上那位摸鱼捕快。
“敢问秦追风,你二人对决之时,是何战况,我等汇聚情报,以便报于宋头儿。”
秦观一五一十地将战斗过程复述了一遍。
却将挥动天霄紫雷的两刀按下不表,只是说会一式刚猛刀法,又带着去祟之意,侥幸击退。
听得三人神采奕奕,闻听到那一掌恶鬼索命,都是不由得生起寒意,又听闻秦观腾步百丈,挥刀击魔,又是齐声喝“彩”。
直到最后,秦观又将这红蛇尸傀讲与三人。
其中一人登时惊呼出音。
似这般密探,也都是心志坚定之辈,轻易间,情绪不会波动至此。
他低头看着红雾:
“是赤练女,罗生怎么会有这等尸傀……得幸没有让其掌握,否则,必成心腹大患。”
众人目光全都转移到其身上。
情报这玩意儿,每个密探接触的面,其实也都各不相同。他们每日接触的人,探听的情报,肯定是大不相同。
“何为赤练女?”秦观出口问道。
他亦不曾在古籍中见过。
这名密探,额头冒出汗液,木然开口:
“所谓赤练女,便是赶尸门一派的尸傀。
“在南疆之地,有一剧毒红蛇,名为赤练,一滴毒血,便能让铜皮铁骨的武者化为白骨。”
“而欲炼此尸也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密探咽了咽口水,“其一,则是自幼将红蛇炼于体中,以血温养,产生联系。其二,则是寻找尸身,必须得是阴气精纯之女,还要与其交合多日。”
秦观一阵牙碜。
赶尸门炼制尸傀的秘法,真可谓是骇人听闻,在邪魔九道里,偏是这方魔门最不受江湖庙堂的待见。
欢喜庙的淫僧,都不曾有他们臭名昭著。
“破开天灵,植入红蛇,吮吸其所有气血……自此炼成,据说完全操控之后,释放毒雾,如臂指使,血枷都不可近其身。”
秦观恍然。
如此看来,罗生到底是没有彻底掌握赤练女。
摸鱼捕快听完,对着秦观又是抱拳:
“秦追风除我六扇门一个大祸,若是等其彻底掌握,指不定要死多少弟兄们。
“我等,罗生逃后,说不定还会去另外两处宅院需急将此事报于宋头儿,便先行告退。”
说罢,三人又是跳上房梁。
“秦小哥儿,来日我请你喝酒。”临走时,摸鱼捕快对他挤了挤眼。
见三人走后,秦观摇了摇头:
“这等邪魔狡兔三窟,最是奸诈,一处巢穴暴露,又岂能回另外两处?”
抽出青图,便向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