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拜师训诫始寻路

十里相送，终有归期。

李慕玄和陆谨各自送别父亲，踏着青石板路，返回山门。

路过下院时，李慕玄心情复杂道：

“三人去，两人回…”

陆谨听懂李慕玄的言外之意，委婉道：

“李兄，放心吧，刘兄也不是俗人，定然会如鱼得水，日后总有相逢的那天。”

李慕玄重重点头，旋即轻笑一声：

“陆老弟，你还记得我第一天来下院与你说过什么吗？”

陆谨仔细思考一番，摇头道：

“李兄，我们聊了好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我说，陆兄弟，今后我得叫你一声师兄了吧？”李慕玄笑着提醒道：

“你连忙摆手，说你我都还没入门，称不上什么师兄弟。只有通过下院考核，正式拜入三一门，才能互称师兄弟”

“是啊…”陆谨心生感慨：

“一晃这么多天过去，我们已经通过了下院考核，可以互称师兄弟了。”

两人相视一笑，全身充满了干劲，一路向上，发现澄真师兄竟然在山门前驻足。

李慕玄和陆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躬身行礼。

澄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瞧见两人，笑容和煦道：

“恭喜二位师弟，师父发话，明日清香殿中，为你二人举办正式的拜师仪式。”

澄真生怕李慕玄和陆谨不晓得此间事情的轻重，解释道：

“明日你二人一定要认真对待，这可以说是每个弟子入门后，师父亲自上的第一堂课。”

经过澄真的解释，两人才明白。

按照惯例，入门的弟子要成功筑基，直到准备传法时，才会正式举办拜师入门仪式。

传法前一日还有例行的仪轨，祭拜完后，师父还会对准备得法的弟子当众训诫，翌日才会亲自传法。

不过左若童有心换貌革新，暗中有考量，对陆谨和李慕玄更有特殊安排，这些规矩自然要打破一二。

澄真左手牵着李慕玄，右手牵着陆谨，跨入山门，一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完毕，才说道：

“你二人今日需沐浴更衣，戒食荤腥，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陆谨和李慕玄连忙点头称是，沐浴更衣后，两人躺在床上心中难掩喜悦之情。

翌日李慕玄和陆谨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清香殿所在的庭院。

清香殿外观古朴典雅，斗拱飞檐，雕梁画栋，门前对联高挂。

上联——顺势堪避忌算祸。

下联——逆行方得会元功。

横批——逆生三重。

殿前，丹墀宽阔，古树参天。

三一弟子身着素净道袍，站列两旁，左若童端坐其上。

李慕玄和陆谨受到氛围感染，神情肃穆的走到左若童跟前。

“你二人随我进殿。”

左若童衣袂翻飞，纵步进殿，两人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一同进入清香殿。

殿中，檀香缭绕，烟雾弥漫。

一排排高大的木质牌位肃立在供桌上，古朴的漆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庄严肃穆。

在左若童的示意下。

两人双膝一沉，跪在身前的蒲团上。

在三一门故去先辈的见证下，李慕玄和陆谨三拜九叩，亲自供奉三柱清香。

“礼成！”

左若童眼眸闪过一抹欣慰，对二人道：

“从今日起，你二人便是我三一门弟子，便是我左若童嫡传。”

两人闻言，一头雾水。

李慕玄扬起脑袋，问道：

“师父，我和陆谨虽然已经拜过了三一先辈，可还没拜您呢？”

左若童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淡淡道：

“逆生修行之路，坎坷万分——”

“拜师不必拜我，功成不必在我！”

李慕玄和陆谨似懂非懂，在左若童的带领下，来到殿外丹墀。

两人当着一众三一门人的面，跪倒在左若童身前，聆听训诫。

左若童望向陆谨和李慕玄，一字一句道：

“当以至诚，临事谨重，不得伪诈行事，心智混乱。”

“当守炁定神，如临白刃，不得苦劳身体，喜怒失常。”

“当随事行法，若使失节错乱，则临事不神。”

“这就是我三一门的戒律，你二人一定要牢牢记下。”

李慕玄和陆谨异口同声，恭敬称是。

澄真站在一旁，问道：

“师父，两位师弟的名次座位，谁先谁后？”

李慕玄和陆谨闻言，双眼紧紧盯着左若童。

他们两人虽然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关系熟稔。

但话又说回来，谁又有没有一颗当师兄的心呢？

毕竟…

下院考核只是一时的事儿。

当师兄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左若童罕见流露出老顽童的诙谐，意有所指道：

“二人名次座位待定，依我观之，慕玄，陆谨二人，待到二人筑基成功，得法逆生后，以比武定输赢，赢者为兄。”

李慕玄啊了一声，赶忙开口道：

“师父，你难道忘了山腰水潭的收缘结果了吗？我拜师可比陆谨早啊？”

左若童眨巴眼道：“师父忘性大。”

李慕玄就像霜打的茄子般，站在原地。

陆谨闻言抱拳：“师父圣明！”

左若童哈哈一笑，抬手虚点二人：

“你二人，都想当师兄的话，那就比比看。”

“此间之事，往后数年，数十年，待你二人回忆起来，定然是一件趣事。”

李慕玄豁出去了，狠狠咬牙，赌咒发誓道：

“是，师父，不就是筑基得法吗？您就瞧好吧！”

陆谨紧随其后，附和道：“俺也一样！”

似冲心情大好，看向师兄问道：

“拜师已成，慕玄和陆谨，修行一事该如何安排，还请门长示下。”

左若童道：“从他二人开始，我只看护传法，不寻路引导，脚长在他二人腿上，路怎么走，该问他们自己。”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似冲犹豫一会辩驳道：

“可二人都还没有成功筑基，他二人于修行之路，别说寻路，就连路在哪都不知道，甚至踏上修行之路的双脚都没长出来…”

“这我自然知晓。”

左若童拂袖抬眉，沉声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即便他们踏上修行之路的双脚长了出来，可不知何为路，不知如何走，也是万万不行的。”

“三一讲究性命双修，门中弟子需明白，什么是修行之路，又如何寻我三一之路。”

“所以…”左若童眸子中映衬出李慕玄和陆谨的身影，淡淡道：

“慕玄和陆谨在筑基的这段时日里，我对他二人另有打算。”

此言一出，三一门人好奇心大增，望向李慕玄和陆谨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都想知道左若童会如何安排。

“慕玄，陆谨！”

左若童轻唤二人姓名：

“今日，我给你二人划条路，走吗？”

李慕玄和陆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些许跃跃欲试。

两人异口同声道：

“全凭师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