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果
燕婉仪还是一路跟着徐淮，不知是感恩，亦或是这段时间相处，让她有了些许依赖，至少跟在徐淮身边，她能学到不少东西。
当然，被徐淮说啰嗦这件事，让她足足一天没有和徐淮说哪怕一句话。
有些赌气，可徐淮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安静的走着，燕婉仪看着徐淮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感觉徐淮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感，仿佛和这天地格格不入。
进入临安县，徐淮便找了间客栈，开了两间上房，看了一眼燕婉仪，道：“我出门有事，你先住下。”
燕婉仪撇开头，轻哼一声，似乎还在为徐淮说她啰嗦而生气。
徐淮也不在意，独自走出客栈。
他要加快速度搜寻灵根拥有者。
这一去就是三天。
燕婉仪生了几天闷气，都没有好好吃饭，感觉肚子有些饿，独自下楼要了一桌酒菜，说实话，此时燕婉仪早换了一身华衣，虽然没有刻意打扮，可那身材，脸蛋，皆是掩盖不了的娇嫩，在客栈内显得非常扎眼。
她正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客栈走进几个壮汉，一进门就扯着粗犷的嗓子吼道：“小二，上酒。”
路过时，其中一个虬髯大汉瞄上了独自一人的燕婉仪，竟恬不知耻的直接坐下，嘿嘿笑道：“哟，哪里来的小娘子，竟如此漂亮？”
虬髯大汉说着便伸手要捏燕婉仪的下巴。
啪！
燕婉仪直接将长短剑朝桌上一拍，眼神透出一丝冷冽，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滚！”
虬髯大汉悻悻收回手，在同伴的取笑声中，回到旁桌，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嘴唇，含糊不清的调侃：“还是个泼辣小娘子。”
同伴纷纷大笑，等酒菜上桌后，几人也都忘了这茬，开始大口喝酒。
虬髯大汉猛灌一口酒后，大笑起来：“舒服！还是这酒够劲，王兄这次从凤阳回来，可不能逃席啊！”
王阙拱手笑道：“哈哈哈，那是自然，这次去凤阳，我可是长见识了，你们可知道，凤阳什么最出名吗？”
虬髯大汉邪笑道：“那自然是窑子了，听说凤阳是三步一青楼，五步一头牌啊！”
王阙笑道：“说的不错，而且凤阳前几日还发生了几件大事，最大的窑子雅凤院，迎了一批燕国皇室女眷，据说还是有大燕公主，那模样，那身段，要是能躺在一张床上，那滋味……就是可惜逃走了。”
虬髯大汉瞪大眼睛：“大燕公主？厉害了，不过雅凤院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逃走？”
王阙耸肩道：“谁知道呢！雅凤院也就那样，前些时候还被人给屠了满门。”
虬髯大汉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否则说什么我也得尝尝大燕皇室女眷的滋味，特别是什么大燕公主，我也做回大燕驸马哈哈哈哈哈……”
虬髯大汉的声音格外的刺耳，笑声肆无忌惮，几人闻言，也都捧场大笑起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燕婉仪的双手已经紧握长短剑。
不堪入耳的声音，仿佛勾起了燕婉仪内心无尽的仇恨！
锵！
长剑出鞘，寒光凌厉，只一个健步，长剑已然环绕在虬髯大汉的脖颈之间，甚至还没反应，冰冷锋利的剑身，已经划开了虬髯大汉的脖颈。
溅射喷洒的鲜血，夹杂着腥味，染红了虬髯大汉同伴的脸。
恐惧瞬间蔓延。
王阙没有想到，看上去有些凌弱的漂亮女孩，会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他颤抖着指着燕婉仪，底气不足的喊道：“你……杀人了！”
燕婉仪此刻双眼赤红，充满仇恨的眼神，足以让人胆寒，她咬牙挤出一道声音：“离阳鬼都该死。”
下一刻！
长剑割喉，短剑扎心。
片刻间，虬髯大汉一桌四人，皆惨死在燕婉仪的剑下，周围人都吓的不敢有丝毫动作。
直到燕婉仪冰冷的眼神，投向他们，才幡然醒悟。
“救命……杀人了！”
“跑啊……”
人群四散，恐惧蔓延，所有人都慌不择路的奔逃，燕婉仪杀红了眼，转瞬之间，地上已经多了十几具尸体。
“离阳鬼都该死！”
……
徐淮搜寻了三天，确定临安郡中，没有灵根拥有者的存在，他悻悻的回到客栈，刚走进门，就看到满身鲜血的燕婉仪，还有地上一堆的尸体。
燕婉仪抬头看到徐淮，赤红的双眼，恢复了一丝清明。
徐淮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走了。”
燕婉仪低头，她知道，再不走，官府必定会围堵这里，可让她更不爽的是，她如此残忍的杀了人，徐淮却依旧风轻云淡，仿佛没有任何事，能让左右他的情绪。
无论多稳重的人，看到客栈内的场面，或愤怒、或害怕、或恐惧、或指责，每个人总会有一种情绪。
偏偏徐淮，毫无波澜，那种感觉，就像是踩上了蚂蚁窝，不小心踩死了几十只蚂蚁一般。
他的血……是冷的吗？
片刻后，徐淮和燕婉仪已经离开了临安县，燕婉仪快步走上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杀人吗？”
徐淮摇头：“不想！”
燕婉仪凝眉道：“为什么？”
徐淮道：“你有你要走的路，我有我要走的路，芸芸众生皆蝼蚁，你如今选择的因，他日也会承担选择的果。”
燕婉仪不知道徐淮在说什么，她冷声道：“说白了，你也是个冷血的家伙罢了，我倒想问问你，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的情绪稍微起伏吗？”
燕婉仪认识的徐淮，就是一个无聊到极点，行为刻板，毫无趣味可言，说是行尸走肉般的存在好不为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人死了，只是躯体还没死。
本以为徐淮会否定，却没想到，徐淮突然转头看向燕婉仪，开口道：“有！”
燕婉仪疑惑道：“有？那是什么事？”
徐淮道：“修仙！”
燕婉仪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差异道：“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仙？不过是杜撰出来的黄粱一梦罢了！”
徐淮突然站定脚步，双手负在身后，双眼透出一丝坚定的神色，仿佛要看穿这方天地。
快要回去了！
那个几乎让他执念成魔的地方……有仙！
徐淮并没有多言，燕婉仪不过是他无限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继续踏步向前。
一个月后。
两人走过十几个郡县，可能是遇到燕婉仪这个极品灵根拥有者，耗尽了所有运气。
导致十几个郡县，竟找不出一个哪怕是下品灵根拥有者。
大雪风飞，徐淮和燕婉仪走在郊外。
突然被一道呜咽声吸引，徐淮停下脚步，迟疑片刻，朝着声音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