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她可以随行做军医
陈长歌与君慑衍地同步行礼，回应道，“此乃分内之事。”
“皇后啊，你有个好儿子。”旭帝满意地点点头，想到柳妃和不孝子君阳羡，眼神黯淡一瞬。
皇后淡笑着抚上他的手背，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不复当年意气风发，反而散发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平和，“皇上，人各有命，他们所做的不过咎由自取。”
旭帝仿佛重新认识皇后这个人，反手握住她，慨叹着，“这些日子，是朕冷落了你。”
见旭帝重新重视皇后，君慎衍与陈长歌倍感欣慰，相比于君慎衍的不善言辞，陈长歌就大方许多，大步上前，轻声道，“皇后身子骨越发弱了，日后须得好好调养才是。”
“调养什么。”皇后虽然平和，但骨子里还是不服输，一听她这话就犟了起来。
“长歌精通医术，你多听总是没错。”旭帝表情柔和下来，参与到讨论中。
几人正和乐融融地交谈，公公却突然神情紧张地走进房间，附耳向旭帝汇报了什么。
旭帝脸一皱，“宣他进来。”
来者是边关副将，此刻盔甲满是鲜血，衣服凌乱不堪，脸色灰白，仿若将死之人。
“回禀皇上，边关战败，今日敌军又行进百尺。”他拱手哑言。
旭帝狠狠一拍桌，“你们将军呢？”
“将军……将军生命垂危，正耗尽命数拖慢敌军进程。”隐约听到副将的哭声。
君慎衍和陈长歌同时严肃起来，皇后也敛了眉头。
边关接连战败，不是什么好事。
“你先下去。”旭帝挥手示意他离开，按着眉头，注意到皇后也皱着眉，又有些抱歉，“让皇后听到这糟心事……”
“皇上，儿臣请命出征！”不等他说完，君慎衍突兀跪下，字句铿锵，义无反顾。
陈长歌惊讶地瞪大眼，未想到他如此果决，跟着便要跪，被君慎衍一手托住，不容置喙，“母后需要照顾，长歌你便留在京城。”
“你……”她明知这是他的借口，只是担心她上战场的安危罢了。
不等她反驳，就连皇上也附和着，“老三说的对，长歌你便留在京城照顾皇后。”
两人一个一言九鼎，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陈长歌实在无法反抗。
旭帝说完后转向君慎衍，目光尖锐，语气严肃，“老三，这不是普通的战事。”
眼下敌军连攻两城，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我方将士士气颓靡，恐怕难以抗衡。
君慎衍意已决，抱拳坚定地，“儿臣生来就为报效国家，既是边关需要，儿臣义不容辞。”
他向来是个下定注意绝不会变更的人，边关需要一个新的将军也是紧迫事实，放眼望去眼下能扛起这个重任的也就只有他了。
旭帝敛眉，最终做了决定，“明日，你便挂帅，率领大军出征边关，愿你凯旋而归！”
出发前一晚，已过子时，王府内仍然灯火通明。
君慎衍看着忙来忙去的陈长歌，无奈又心疼，不得已开口，“行李有专人打理，你不必操心，不如早些休息。”
她动作慢下来，替他塞好最后一间外衣，嘴里轻声道，“这是你最喜欢穿的一件。”
“长歌，此去不是生死离别，”他拉住她的手，让她停在自己面前，垂头看着她流光满溢的眸子，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我总会回来的。”
陈长歌避开他的视线，沙场变化多端，生死只在一瞬，他只是凡人之躯，又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出意外？
“至少让我跟去，我可以随行做军医。”她仍然抱着渺小的希望，盼着能和他并肩作战。
有自己在身边，总能保护到他。
君慎衍轻笑一声，拉着她坐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温声，“长歌，你跟着我去，只会让我分心。”
话很残酷，却是事实。
一想到陈长歌在乱箭里穿梭，他便会心神不宁。
谈及他的安全，陈长歌暂时住了嘴，似在认真思考。
两人正温存着，外头忽然传来丫鬟的通禀。
“禀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
公公紧跟着出现在门外，“皇后请王妃去宫里一趟。”
“这时候？”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面严重看到意外。
“皇后已经等着了，还请王妃快些。”公公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陈长歌只得匆匆收拾跟出去，途中停了停，回头欲说点什么，对上君慎衍深邃目光，到底一言不发地离开。
皇宫内亦是灯火通明，皇后半靠在床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刺绣。
“皇后。”陈长歌恭敬行礼。
“长歌，老三是不是天亮就要出发。”皇后放下手中刺绣，拍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是。”她从善如流，坐下后难掩面上担忧，嘴唇颤动，“此去凶多吉少，儿臣着实担忧。”
皇后微笑着，倒是十分理解似的，拉着她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嫁给旭帝前，本宫也曾有征战天下的壮志，只是时过境迁，一切都不同了。”
陈长歌听得心酸，安慰着，“如今后宫安稳，颐养天年也未尝不可。”
“的确。”她看向窗外明暗交杂的光影，语重心长，“只是你还年轻。”
听的人神情一顿，分明听出她话下另有深意，试探着，“皇后的意思是……”
“金丝鸟的确毫无危险，可对长歌来说，与其在京城整日担惊受怕，倒不如与他并肩沙场。”她声音泛着疲惫，却格外有力，戳中陈长歌的心事。
她垂下眼睑，默然无言，仔细思考着。
皇后看了眼天色，又道，“大军估计已经在整顿出发了，你做好决定。”
陈长歌思考良久，退后一步，深深作揖，满面感激，“儿臣谢过母后点拨之恩。”
她生来自由，若是君慎衍真的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她断然不会苟活，与其留下遗憾，不如与他携手拼死一搏。
天边泛白，大军整顿好，浩浩荡荡出发。
君慎衍领在最前面，望着身后渐远的青山，看着王府的方向，最终一挑缰绳，马儿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