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凯特琳的心事（求追读，求收藏）
自从父亲第一次把那支毛瑟枪交到她手上时，凯特琳便决定今生要与枪为伴。
身为吉拉曼恩家的独女，她同时肩负着家族的荣耀与期望。
为了追逐梦想，她拒绝了无数婚约，父亲始终支持她的选择。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无法完全摆脱家族责任的约束，还有母亲的担忧。
在警校，她一直是优秀学生，却因贵族的身份饱受同龄执法官的嘲讽与孤立。
他们从不认为她是一个真正的执法官，而只是个被家族特权庇护的大小姐。
最近，警局接到了一宗特殊案件——一伙神秘的走私犯在皮尔特沃夫胡作非为。凯特琳将其视为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
今天上午，她独自在警局值班时收到线报，这伙走私犯出现在进步之桥附近。
她立即展开行动，独自跟踪目标，穿过进步之桥，却在舞步走廊某处跟丢了踪迹。在回程途中，她被一群小混混拦截。
她在警校的同龄人中算是佼佼者，却缺乏实战经验，在混战中依然难免受伤。
回到家中，凯特琳带着满身血污推开晚宴的大门，直接引发了与母亲的争执。
凯特琳无奈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淤痕。
她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要打破贵族的刻板印象，似乎比她想象得更难。
“你好。”
凯特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一个瘦削的年轻人拄着拐杖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你好，我不记得见过你，你是母亲最近资助的机械师吗？”
凯特琳开口，她很疲惫疲惫，但仍保持着贵族的礼貌。
“实际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卡桑德拉夫人。她的确如传闻所说，是个严厉而坚韧的女强人。”
“您过奖了。”凯特琳轻叹一口气，并不想谈论母亲，“那么，请问你是？”
“维克托，皮尔特沃夫大学的学生。”
他向凯特琳伸出手。
“凯特琳·吉拉曼恩，皮城执法队的实习队员。”
凯特琳握住了他的手，随即感到一阵奇异的触感。
他的手指上有些粗糙的茧，而她自己手臂上的擦伤也在握手中隐隐作痛。
维克托低头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痕，片刻后抬起眼睛。
“追求梦想总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是吗？”
“我不明白，只要坚持自己的梦想，一直向那个方向前进……这有什么困难的？”
“如果是我和家母的争吵让您见笑了，那真的十分不好意思。”
维克托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望向阳台外祖安的阴影。
“因为拥有梦想本身，就是一种奢侈，凯特琳小姐。我来自祖安，那片地方我看过太多的人，他们都想爬出那片冒着毒气的阴沟，却因为种种原因，被击得粉碎。”
“像您这样，有幸拥有追寻内心真正想要完成事业的情况，在我看来十分难能可贵。”
凯特琳一时间沉默下来，她注视着维克托的侧脸。
“祖安……”凯特琳轻声重复了一遍，“那是我从未真正涉足的地方。听说那里从不缺乏挣扎，也不缺乏梦想。”
她侧过脸看向维克托，对方依旧站在阳台边缘，拐杖微微倾斜，目光落在远方那些烟雾弥漫的阴影上。
“对你们来说，梦想是奢侈品，但对我来说，它更像是一场孤军奋战的战争。虽然我下定决心让自己习惯，但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维克托的目光缓缓从远处收回，落在凯特琳脸上。他沉默了片刻，开口时，语气多了几分柔和。
“值得与否，往往不取决于结果，而在于你为它付出的每一个瞬间。即使失败了，那些挣扎与坚持也不会白费，它们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他的话让她一时无言，在沉默蔓延到阳台的每一个角落后，凯特琳再次开口。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在这里——在皮尔特沃夫，甚至是我的家里，每个人都在告诉我，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他们觉得执法官的工作太危险、不体面，而我应该追随家族的安排，成为一个符合他们期待的‘吉拉曼恩’。”
她的语调微微提高，像是积压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可说到最后，她却又突然停住，声音放低了些。
“但我无法接受那样的人生，我也不想接受。”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倔强是一种错误。”凯特琳用力攥紧手中的帽子，声音变得低哑，“我想向他们证明自己，却一次次弄得遍体鳞伤。可我不后悔……我只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维克托安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凯特琳小姐，如果连你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那还有谁能为那些值得保护的东西而战呢？你的伤痕或许无法让所有人理解，但它们会成为你的勋章，提醒你为什么要继续走下去。”
凯特琳怔住了，她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机械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将目光移向远处的天际线。
“谢谢你，维克托。或许，我需要听到这些。”
“哟，凯特琳小姐，我刚刚好像听见您和卡桑德拉夫人交谈的声音——维克托，你在这里，我刚刚找了你好半天！”
维克托很高兴看到杰斯走到他们身旁，谢天谢地，刚刚说的那些话，仔细一想，简直让他头皮发麻，脚趾抓地。
更要命的是，身旁的凯特琳·吉拉曼恩小姐似乎非常受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要知道自己只是趁着氛围多说了几句而已！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杰斯，你有向卡桑德拉夫人提到我们的构想吗？”
他指的是租赁场地的事情。
杰斯无奈的摊手。
“很遗憾，吉拉曼恩家族名下的工坊虽然面积足够大，但没有一处能够符合我们的要求。”
维克托立刻明白了杰斯话中的含义。
在皮尔特沃夫，海克斯水晶的研究在明面上是严格禁止的。
只要不惹出什么大麻烦，私下研究通常能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容忍。
吉拉曼恩家族旗下的工坊却并不适合——那里明里暗里都充斥着太多审视的目光，显然无法为这种敏感的研究提供隐秘性。
维克托打算在几天后亲自前往祖安，寻找一个更合适的场所。
“你是不是偷偷计划着带新朋友去干什么坏事了，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