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操作风险
林成突然笑出声。
“怎么，你觉得我的做法有失偏颇？请想好了，你的加入是史无前例的，如果你成功了，能获得你想象不到的资源，对于你们祖安人来说，应该是无上的荣光。”
“卡尔文教授，我认为委员会招收学生的态度应该公平公正。我作为委员会主席，有责任也有决心维护这份公平，确保每一个申请的学生都能凭借自身的才华与努力进入校园，不会被某些偏见拒之门外。”
“没关系，黑默丁格教授。我认为卡尔文教授的提议十分合理。不过我想在此基础上多加一些条件。”
“如果我做出的机械真的能发挥作用……我希望皮尔特沃夫大学今后能推出政策，每年招收一定比例的祖安学生。”
皮尔特沃夫大学有着众多附属的小学与中学，承担教育皮城年轻一代的责任。
其中，十分富有天分的学生会在进化日，或者其他学院的展览会上被权贵家族看重，得到资金支持研究。
祖安大多数的年轻人就没办法享受这些福利。绝大多数祖安的孩子自幼便在黑巷中挣扎求生，拿得出手的娱乐活动是搭尖啸，割钱包，或者其他小打小闹的违法行为。
卡尔文用鼻子哼了一声，享受小小阴谋得逞的快感。
他不觉得面前这个穿着朴素，身体残疾，说话带有低贱的下城口音的小子，真的能做到被权贵资助的大工匠们都做不到的事情。
“没问题。其他教授的意见呢？”
“同意。”
“同意。”
黑默丁格看了林成一眼，让这位长寿的约德尔人诧异的是，这位来自祖安的年轻人眼神中并没有虚张声势的畏惧。
有的只是胸有成竹般的自信。
“……同意。”
……
“出了这栋楼，向前走一公里左右，身份证件办理在一楼西侧。”
“谢谢学长。”
“我还有事，这是皮尔特沃夫大学城的地图，办事处和学生宿舍已经标出来了，你自己去吧。”
林成目送着黑默丁格原本安排带自己逛大学城的学生助手离开，心里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当对方听到自己带着下城口音时，嫌恶的表情已经显露无遗。
这就是林成接受赌约，并且附加条件的原因。
虽然凭借黑默丁格的地位，无论自己表现如何，他都能顺利进入学院。
但他的目标，是在皮尔特沃夫-祖安之间，打通一条通过学习跨越双城阶级的通道。
他是皮尔特沃夫大学唯一来自祖安的学生，毫无疑问，在今后的校园生活中，他会遭遇许多歧视，仿佛一座座无形的高墙横亘在他面前。
这于他未来推广个人品牌，乃至成为研究生导师，都极为不利。
未来若有更多来自祖安的学生能进入皮城大学，他的处境将会大不一样。
这么想着，林成迈入大楼。
“请问这位同学是要补办身份证件吗？”
“是的。”
“姓名？”
“……维克托，来自祖安。”
他记得自己曾在现代社会生活的点滴，信息时代的生活轨迹仍历历在目。
但这一切仿佛成了过眼云烟，过去十六年的记忆告诉他，他确实在祖安摸爬滚打地活过，真实得无从反驳。
林成低头，看着证件上的名字，他一时失了神。不是熟悉的简体字，而是冷冰冰的印刷体——“Victor”。
林成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原来的朋友和家人。
但是现在，维克托有自己的朋友亲人，知遇之恩的导师…陪伴他的温暖是真实的。
从这一刻起，他的名字就是维克托了。
……
维克托用学生ID，去图书馆取了一些有关最近上城工厂事故的报告。
随后，他在学生宿舍暂时安顿下来。皮尔特沃夫大学对收取学生这方面向来严格，但它对成功进入学校学习的学生十分慷慨。
不仅设立了各项奖学金，可以覆盖全过程的学习，还建造特别的学生公寓，每个学生都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把外套挂在墙上后，维克托抛下拐杖，啪地一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打开了【伊卡洛斯】系统的面板。
他接下卡尔文教授的赌约，并非年轻人的意气用事。因为在等待黑默丁格教授再次来访的一周里，他对前往皮城的决定做了一个初步判断。
皮城大学对学生立项申请的材料管理极为严苛，武器研究绝不能大张旗鼓。一旦上报的原材料超出设计与成品所需量，校方立刻就会追究。
研制武器的材料，不少在市面上是违禁品，学生去申请采购，根本不可能获批。
幸运的是，维克托清楚在祖安怎样以合理价格买到这些材料。
如此一来，自行研制武器、解锁纳米治疗仓的计划，不会因求学半途夭折，不过过程会繁杂些。
在皮城大学求学期间，他本就有意从科技树里挑出几个适合在上城推广的机械制品。
卡尔文教授的赌约，反而给他一个合适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一边阅读事故报告，一边翻阅科技树面板。
【欢迎使用伊卡洛斯系统】
【访问：制造纳米治疗仓
目前进度：4%】
【已解锁科技：风力发电机、高斯机枪塔、电磁矩阵、矩阵研究站】
【未解锁科技：……基础物流、基础制造、电浆控制……】
他注意到，多份报告中提及的事故原因都不相同。
塔利斯工厂锤子生产线的设备突然失控或爆炸，负责监测设备的传感器未能及时报警。
钢灵厂房通风系统老化，事故发生时未能有效排烟，导致火势蔓延并影响了一些工人的正常撤离，12个工人因此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势。
他将系统的面板完全展开，巨大的科技树界面瞬间占据了学生宿舍内大半的空间。
银白色的科技分支如星河般交错纵横，而其中仅有少数节点闪烁着微光，是他当前掌握的科技领域。
目光扫过那些零星点亮的科技，他的注意力最终停留在大片未解锁的灰色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