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土地神
持杖白发老者的身影在祠堂屋顶迅速重新凝聚。
他眼中隐有精光闪动,看向林文竹所在之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疑惑:“咦,这人并非张家庄的,而是那个外村来的教书先生。”
白发老者凝视着那小院,神色变幻不定,正暗自思忖时,手中拐杖陡然朝一处轻点。
树下,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霍然现身,见行迹败露,先是一怔,随即满不在乎地笑道:“原来是土地老儿,想不到这犄角旮旯里还有土地神。”
“不过,你如今现身张家祠堂,怕是已经越界了吧。”
“哼,我本就是张家庄人,这祠堂里还有我的牌位,我现身此处,有何稀奇?”老者嗤笑一声,继而道,“倒是你,法力驳杂不纯,想必修行之路不正,你来此地所为何事?贸然闯入我的地盘,不打算给我个说法吗?”
白衣女子仿若听闻笑话,咯咯笑道:“我柳春娘行事需要给你什么说法,不过见此地异象,来凑个热闹罢了。”
白发老者忌惮地盯着她:“你只管老实看热闹,若敢有小动作,我定将你拿下!”
“你这土地老儿,少吹牛了,就算再让你修炼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白衣女子一脸不屑,脚尖轻点,如蝶般翩然落于祠堂顶另一侧,饶有兴致地望向林文竹的小院。
见她暂无过激举动,白发老者稍安下心,却依旧紧盯着她,心中不禁忧虑,是否还有其他邪祟隐匿。
似是看透老者心思,白衣女子开口道:“放心吧,这平安县的城隍虽尚未赴任,但城中邪祟我早年便已肃清,如今整个平安县,修行者恐怕就咱仨。”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转头,两道身影几个起落,停在白衣女子先前藏身的大树后,浑然未察觉祠堂顶上的一老一少。
白发老者看出二人是修行者,只是修为尚浅,好在周身无邪气,应是正道之人。
他看向白衣女子,投去询问的目光,女子亦是一脸茫然,她认得树下那两人,正是沈府的沈飞、罗桂香夫妇。
当初便是她暗中施法吸取他们儿子精元,哪曾料到这二人竟也是修行者。
不对,他俩修为如此之浅,定是近期才开始修行,不然都年近四十,怎会只有这点火候。
白衣女子向白发老者传音,简单说明了沈飞夫妇的情况,二人略一商议,打算先将这夫妇俩叫过来,免得他们莽撞惊扰到林文竹。
正躲在树后悄声交流的沈飞、罗桂香,刚要朝小院走去,一个苍老声音突兀响起:“不管你们是谁,不许过去,现在到祠堂里来。”
二人吓得一哆嗦,双手捏着金光咒,惊慌四顾,周遭不见人影,对视间满是惧意,莫非是邪祟作祟?
见此情形,白发老者又道:“放心,我乃此地土地,并非邪物,来祠堂一聚便知,若想伤你们,何必多此一举,你们若与正在破境之人无关,现在速速离去便是。”
再次听到传音,罗桂香问沈飞:“怎么办,咱们过去吗?听这意思,那异象是有人正在破境,会是师父吗?他好像不想咱们打扰。”
“整个张家庄从前没听闻有其他修行者,想来定是师父,传音之人既然护着师父,想来不是坏人,咱们过去吧,说不定能遇见其他修行者呢。”
沈飞难掩兴奋,罗桂香闻言亦是激动不已,这可是他们首次邂逅其他修行者。
二人合计一番,悄悄翻墙进入祠堂。
此时祠堂大殿内,一位手持拐杖、童颜鹤发的老者身影虚浮而立,白衣女子则隐匿暗处,不见踪迹。
“这是……土地公公?”罗桂香望着白发老者虚幻的身形,惊诧出声。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土地公,往昔只当书中所写皆为虚幻,此刻世界观轰然崩塌。
一旁沈飞亦是如此,连忙拉着罗桂香上前,拱手恭敬道:“沈府沈飞、罗桂香,见过土地公公!”
“无须多礼。”白发老者轻轻抬手,二人便觉一股柔和之力托住手臂,弯腰不得,只能作罢。
白发老者问道:“大年初一,你们小两口不在家中过年,怎会来此?”
沈飞恭敬答道:“回土地公公,我夫妇俩夜观异象,起初以为有宝物现世,一路寻来,后才发觉源头是恩师修行之处,特来护法。”
罗桂香也跟着问道:“方才听土地公公所言,有人正在破境?可是咱们师父林文竹?”
“嗯,正是。如今破境之人,乃张家庄的教书先生林文竹,你们是他徒弟?”白发老者有些讶异。
眼前二人年纪不轻,那破境之人面容年轻,却是这二人的师父,莫不是修行的功法有驻颜奇效?他暗自揣测。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知晓沈飞夫妇拜入林文竹门下的缘由。
“原来如此……”白发老者悄然瞥了眼暗处的白衣女子,心下明了,难怪她不敢露面,敢情苦主就在跟前。
不过他也不点破,这白衣女子法力高深,自己不过小小土地,在自家地盘也仅能自保。
不多时,三人现身祠堂屋顶为林文竹护法。
只是沈飞二人初次与鬼神交流,满心好奇,问题一个接一个,土地公公无奈,只得略说一二敷衍过去,心中懊悔不迭,真不该在这二人面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