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目 Q.G 中上
恶鬼中上
废弃厂房内,上世纪的装置没有检修爬满了蜘蛛网捕住的昆虫尸体,空气中是写意的腐败与尘土的飞扬。
眼罩中途就给自己摘下了。口条不断。
“哪里找的这地方?你家?”
“为了引出谁啊?引蛇出洞好把你咬死?”
“是我不问世事了还是你的手段就这些?”
“找些不忠诚的部下自己也不信任他们图什么呢?图罪受。”
“有本事把人绑来却没本事让人哪怕自己好,原来是劣性见底。”
“鹰眼狼心,里外不是人嘿。”
“蛐蛐完了?”
脸颊被捏住,张扬的抬起下巴,眼神不偏不倚地对视,有些火花。
“戳你痛楚了?”
“看清局势,你是死是活不过一念。”
“又不是我的意念,我看个三舅姥爷的。”
二指用力钳住 Q的脸蛋,指尖陷入白面团似的皮肉里。
“气急败坏了?”
“我纵横捭阖几余年,那一次不气急败坏的?!”
“也是,你就是这种人,缺心眼又偏生的机灵样。”
“你离我远点,影响我慷慨赴死的形象。”
“没想要你的死。”
“哦?这倒奇特了,你这个草芥人命的狗辈还有心软的时候?”
原先轻柔的目光一下收缩像是被眼中碎冰刺伤,浅色瞳仁笑意不变,只是蒙上层伪善的光芒,如何亲近?
“没想到你竟然会忘记这件事,看来把你送入那里是正确的。”
“操弄他人让你内心的不安平息了吗?V,你不爱我,你只是在恶心自己。”
“擅自把他人忘记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你不要装的深情恍惚的样子,我失忆十有八九因你。”
…
胡乱的争吵几近动手的边缘,似乎看过无数次也格外的得心应手,如果不是被绑着的话,现在自己一定会动手了。但这和动物之间用利爪玩耍打闹一样,熟悉到陌生,令人头疼。
很久,争吵的声音隐没在彻底的黑暗中。这就是 V要引出的人?手已经被解开,闭眼适应几秒黑暗。快速睁眼两三下蹬着椅背,一下跳跃荡上头顶钢筋。一声枪响顺着衣摆刮蹭大腿,眯眼旋身站稳,脱下外衣影响下一枪。伏身助跑,枪声打在钢筋上的声音震动,不能作为活靶子。在四面钢筋灵闪跳跃,内心数着枪声,在换弹瞬间跳下抬腿圈翻面前人抬高他手中枪械,转身解决另外一人。
一人,二人,不对,还有第三个。抽出大腿绑带缠绕的小刀抓起人抵在颈动脉,刀尖深入一寸。
灯缓慢的亮起,
“叁的身手还是一如既往精彩。”
撩眼看向说话方向,巨大的夜视仪罩在脸上,笑容依旧如此恶质,衣服说得上的宽大,但能看出身材的苗条线瘦。
Q手心一转,喷射状的鲜红血液从总动脉飙出,冷漠的神情染上血污,极致的颜色描绘极致的冷色,便妖冶。
“明明是个连血都晕的人,能干下什么大事呢?只会闯祸罢了。”
T要倒不倒被 V扶住,Q轻轻笑出声,笑容极其虚情假意,清缓嗓音染笑格外朗声。随之落地的肉体自然落体接近地面。
“你们就这样欢迎我?还是要长辈的祝福?”
没得到答复,眯眼看着两人亲近地窃窃私语。
“你不是说叁失忆了吗?还是好恐怖啊!”
“野兽失去人性,那就只剩兽性了。”
“哇,你这么说我就完全懂了,我不帮忙了。”
“哪有突然半途而废的道理?再说现在没人帮你,你能安全回去?”
“你不打算帮我?!”
“你不也不打算帮我。”
“事情不是这个道理!”
“你要接受事实。”
“哇,我被骗了!”
…
“啊,其实吧,就是组织内部出现了些问题,然后明确点名要叁你,所以,我们这次设计是想引出这人,但是吧,他/她没出现,至少不是在必经的大道上,所以我们过来看看。现在看完可以离开了。”
“哦。”
“这可是关组织存亡,叁你要不要这么死鱼眼?!”
“我失忆了啊?”
“好有道理!换你。”
“我可不是在这跟你们打回合制的,你们有什么目的,直说。”
“T说的大都是真的,组织内部消息频繁被曝光身份成员信息在 qubeg一览无余,以及各种监控视角,是黑进我们终端,进行 al合成拼贴后的成象,各个据点人员配备巡查都有正在更新的数据。”
“这不很正常?你们要转型的嘛,自然也会碰到别的转型的组织人才。”
“你就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来没错。”
“你不想知道谁为你做的?”
闻言Q眼神向左,指尖在扳机的烙桐枪管上刮蹭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不过随后高高挂起笑颜。
“替天行道不是应该的吗?我,不重要。他/她这不也没来。”
Q声音不说大也不说小,不过下一刻环境突变。原先以为废弃的仪器重新启动,被改装赋予生命的仪器呈现精密仿生构造,巨大的钢铁身躯以无数隔断的铁片构成展现出金属的韧塑性。那原本灯照的射线作为眼球,进过编码似乎能分辨敌我,反正 Q站着没反应那机器也不靠近自己,这也方便 Q站着观察。
原本隐藏在厂房外的人群进来,并逃走。当诺大厂房只剩下自己和机器时,并看着机械向自己过来,Q才意识到不对啊,虽然自己与他们有纠葛并且无法原谅但是也很难伤害,并且按他们说的这东西就是来找自己的。自己就这么傻站着,还在正中央…
不过好在机械在距离自己 10步停下,左右看了看能源供给,抬步走向厂房左侧,看着管道口像油一样的液体滴出。左右并无人,不过留下人踩过的踪迹,脑袋闪过疑惑。虽然 Q行走江湖多年,结下不少孽缘,虽然自己不记得了。对啊,自己失忆了,也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了。
看着夜色,这又会是不眠夜,此刻身处乡郊,没穿外衣,迎着夜风竟有些怀念克莱冢那边一针安眠药就睡的日子了。
打了个哈欠,看来自己只能在这个厂房撮合一宿了。
把自己外衣拍好灰,垫在身下,抬头在钢筋之间穿行,能看到头顶的星空,夜空明朗像是狂野。自己还没吃东西,好像从今早就没吃了。还不如回去呢,自己为什么非要逃的?不对,自己也不是非要逃的,是系统故障院内机器保镖错乱,将所有病人赶出去,然后因为入院的植入颈部的芯片,在远离疗养院后会过热并发射一段脑波,就在这,有问题。是从始至终有问题。有人故意让自己出来的,但是为什么?与自己消失的记忆有关吗?
既然如此重要自己又为何会忘记?除非这很痛苦,痛苦的是什么?是组织的分崩离析?老师的必死之局还是有关 V和 T的?为什么自己能记住这些重大事件却对细节模糊?记忆是被清楚了还是植入覆盖了?
再次,一种巨大的恐慌笼罩了 Q,一种对于周遭环境的陌生不适,畏惧害怕,宛如退回原始没火的人类。害怕夜晚里黑暗的侵袭,无法自适必须通过贬低的方式要求自己,我还是我。
良久,这股感受才慢慢被消解下去。身子在夜幕下格外冰凉,眼眸倒映星河的流转,良久,精神解离般感受到自己的语气:“我该不会真的有精神问题吧…”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