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脸，什么来头
苏墨兮无奈地收起手机站了起来，又随手从斜挎的精致玩偶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递到苏黎面前：“呐，我的零花钱先借给你，密码是圆周率小数点后六位。”
小女孩本就有着一张单纯乖巧的容颜，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不耐烦，那样子格外可爱，周围众人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有个穿着时髦妆容妖艳的女人“好心”提醒道：“小朋友，这可不是买玩具。你还是叫你旁边那位快点想想办法吧，可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苏墨兮皱眉瞥了一眼那个女人，眼中满是嫌弃。
女人气得直跺脚：“你、你那什么表情啊！真是不自量力，买不起就别乱叫价！”
苏墨兮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往拍卖台上走去。
周围众人懵了：那小丫头什么来头？她要干嘛？
“给你，密码是圆周率的小数点后六位，快点刷卡！”
苏墨兮将银行卡递到工作人员面前，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接过苏墨兮手中的银行卡，半信半疑地放在刷卡机上。
识别，输入金额，输入密码，确定……
“滴——”
清脆的提示音响起，支付成功。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刷卡机已经自动打印出两张消费小票。
“妈咪签字！”
苏墨兮朝苏黎吼了一句，在场众人再次被惊到。
那个小丫头真的有钱！她还是苏黎的女儿？！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苏黎嘴角止不住往上扬：臭丫头还挺给力，孺子可教啊！打脸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苏黎上台签字，路过苏青山身边却被那人拦住，苏黎抬头，正好对上苏青山打量的目光。
“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青山的声音近乎牙咬切齿。
苏黎挑眉笑道：“您慌什么，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父母的东西罢了。”
“这里没有你父母的东西！你最好识相点儿！”
苏青山那双犀利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苏黎，恨不得立刻将她撕成两半。
苏黎见状笑得更加灿烂：生气了？哼，气人的还在后头呢，你们欠我父母的全部都要还回来！
轻叹了口气，调整了心情，苏黎又淡淡说道：“苏老先生，您也不必威胁我，毕竟我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了。咱们，走着瞧。”
说罢，她往台上走去，牵起苏墨兮的手，跟工作人员进行最后的确认。
顾煜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苏黎捧着那个装着玉簪的盒子走出会场，他才淡淡一笑，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走了。”
顾煜泽拍了拍顾常安的肩膀以作提醒，然后毫不犹豫，离开会场。顾常安恍若大梦初醒，立刻回过神来，乖乖跟在顾煜泽身后。
刚走出大门，手机响了起来。
“之前我说直接将簪子留起来你不干，公开拍卖的时候你又把簪子让给了人家，什么意思啊？不是说这支簪子对你很重要吗？”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了好友一连串的质问，顾煜泽稍显无奈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说道：“苏黎是夏婉柔的女儿，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那头的叶修文瞬间明白顾煜泽的意图：“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嗯。”
叶修文不解：“那万一她不是你想要的那条鱼呢？夏婉柔身上都没查出什么来，你还指望这个跟夏婉柔失联了十多年的苏黎？”
“夏婉柔没把簪子当回事儿，而苏黎倾家荡产都要拿回簪子。”
顾煜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其实他是在赌，毕竟他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眼看着顾常安遭受病痛的折磨。
想到那些，顾煜泽又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侧的顾常安，随后心中更加沉重：“修文，再帮我留意一下吧，哪怕有一丝机会都不能放弃。”
叶修文没有半点推辞：“放心，再怎么说常安也是我干儿子，这忙我肯定得帮。”
“嗯，行。”
挂断电话，手机亮起。屏幕显示有两个顾笙的未接来电，顾煜泽皱了皱眉，将手机放回裤兜里，又朝一旁的助理说道：“今晚回老宅住。”
跟在身后的顾常安听到这话瞬间僵住，原本平静的脸上划过一抹难见的惊慌，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状态的转变与异常。
月底回老宅吃饭，这是顾家的规矩。所谓老宅就是那套有着百年历史的半山别墅。
上了车，顾煜泽在闭目养神，而顾常安则乖乖坐在一旁，脸上没多少外露的情绪，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烦躁：他讨厌顾家老宅，每次去那里都是煎熬，回来的时候还要憋着一肚子的坏心情。即使他已经很努力的做得更好，很努力的不去多想，可是有些东西他永远无法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稳稳当当停在顾家老宅的后院。
顾煜泽打开车门，下去以后竟然朝顾常安伸出了手。
“走吧，晚饭吃了我们就回家。”
顾常安一脸疑惑，他抬头看向顾煜泽，目光相触，确定那人的意思后他才小心翼翼上前伸手抓住那只极为陌生的大掌。
爸爸……好像跟下午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他为什么忽然要牵着我？他说吃完饭就回去？他……是看到我的担忧和害怕了吗？
顾常安的疑问没有说出口，顾煜泽也没有给他过多纠结思考的时间。
顾煜泽牵着顾常安进入大门穿过内院，进入大厅，一旁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终于舍得回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顾笙一脸不满。
“事情多，忙。”
顾煜泽拉开一个椅子，示意顾常安坐下。随后又重新给自己拉开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你也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显然，顾笙并不满意顾煜泽的说辞。
坐在顾笙身侧的顾雨桐察觉到气氛的奇怪，连忙替顾煜泽解释：“咱们顾家家大业大，很多事情又必须要家主出面，忙也是在所难免的。像这样腾点时间聚在一起吃饭，已属不易了。”
顾雨桐站起身来拿了个碗开始盛汤。
“爸，先吃饭吧。哥和常安大老远赶回来肯定都饿了。今晚这酸萝卜老鸭汤是我专门炖的呢，入味儿开胃，可好喝了。”
说罢，顾雨桐将那碗汤递到了顾笙的面前。
顾笙重重叹了口气，接过顾雨桐递来的汤，伸手拿起白瓷汤勺舀了舀，却没有放在嘴边。
“也对，确实是忙。既然那么忙，不如找个人帮你处理一下家里的琐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成家，再让我抱个孙子吧。”
顾笙的话让在场三人都愣住。
顾煜泽皱眉道：“这些事情您不必操心，我有常安就够了。”
“不要我操心？”顾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你儿子那病说不定比我还先赴黄泉，我怎么能不操心！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还惦记着顾常安他妈？那个狠心到把自己儿子扔在孤儿院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顾常安埋着头，藏在桌子下面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拳。无人看见他紧咬嘴唇控制情绪，无人看见他通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