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村庄
一行人穿过稀疏的林地，最终停驻在一处空旷的荒地上。
这里原本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但在周围居民长年累月的采伐下，高大的乔木已被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地的杂草、灌木，以及半人高的小树，显得颇为荒凉。
苏帷眺望着远处高大的木板长屋。
“太容易了，这一路真是太容易了。”苏帷心中感慨着。
一路上，他们遇到的野人毫无防备，对突然出现的敌人没有丝毫警觉。
野人之间很少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会遭到袭击。更没有人能想到，袭击会来自北方。
更何况，苏帷采用的轻骑兵突进战术，凶狠而迅捷，让野人毫无反应时间。
若不是随行的向导哈洛及时提醒，苏帷差点带着人马冲过头。
“那就是红厅了吗？”
“是的，大人。”哈洛正站在苏帷身后，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苏帷侧过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有点紧张啊，哈洛，放松点。”
“好的，大人，我放松，放松。”哈洛讪笑着，小心翼翼地回答。面对这位大人时，他总是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亲眼见证这样的奇迹——短短几天内，无数小部落被征服，一支庞大的军团迅速形成，如同狂风般席卷而来，直指红厅。
他听说过曼斯·雷德的传奇事迹，但与这几天的见闻相比，那些故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苏帷并没有察觉到哈洛的小心思，他欣赏着远处的景色，晚霞的光芒照耀在屋顶上，熠熠生辉。
一道坡接着一道坡，地势连绵起伏不断升高。那座红顶长屋，正好矗立在这片丘陵的最高处。
这是一次大胆的抵近侦察，他可不是来看红厅长什么样子的，而是来侦查附近的地形、以及野人据点的位置的。
“差不多有五公里。”苏帷低声估算着中间的距离。
连续数日的行军后，苏帷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如此接近目的地了。
仔细观察一番后，苏帷能够明显感觉到，红厅的野人首领依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安静又松散，毫无戒备的迹象。
他收回视线轻笑一声，缓缓退入树荫下，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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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程的途中，苏帷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呼喊声。他勒住马缰侧耳倾听，未等他下令，身后的骑兵已一马当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骑兵折返回来汇报道：“是贝斯图尔和尼扎，他们已经到位了。”
“走吧，过去瞧瞧。”苏帷下令道。
在附近侦查的时候，苏帷发现这里的野人不再是零散的部落形态，而是形成了一个个村庄。村庄规模有大有小。
这是一处颇具规模的野人村庄，房屋一栋挨着一栋。村庄外有一道简陋的木制围栏，木头上长满青苔。
紧靠着围栏几个房屋，燃起了大火，村民们正在灭火。
一路来到红厅附近，这是苏帷发现的第一个村庄。
数千年的岁月里，野人被绝境长城隔绝在塞外，又不时受到守夜人的打击，文明发展的进程十分缓慢。
但是长年累月下来，很多地方也逐渐变化，在红厅这里，依托当地丰富的自然环境，一个个小型村落正在形成。
村民们已被惊动，他们拿着武器聚集在围栏旁，时刻准备反击。
贝斯图尔正和一大群步兵配合，围攻这个村庄。
他麾下的骑兵有三十人，一半的骑兵摆在明处，绕着村庄来回巡弋。剩下一半人藏在远处树林里。
一名骑兵从远处赶来，马背上驮着一具尸体。他将尸体扔在地上，低声报告道，“头儿，又抓到一个。”
“哼，一群臭老鼠还想逃过我的眼睛。”贝斯图尔看了尸体一眼，轻蔑地说道。
地上已经摆了三具尸体，每个都是从村庄中偷偷溜出来的。死人脸上还带着惊恐绝望的表情，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被发现。
他们逃跑的路线，是贝斯图尔故意留下的漏洞，藏在森林里的骑兵正等着他们呢。
太阳渐渐西斜，眼见着大群步兵已经抵达村庄大门外，贝斯图尔等得不耐烦，找到步兵指挥官，催促道：“能不能快点，让他们上啊！”
在得到苏帷的命令后，贝斯图尔带着骑兵先行抵达村庄外，他带着几个骑兵冲进去，点了几把火。
眼见村庄里人多，他不得不退了出来，等待后续的步兵跟上来。
“看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天黑后，我可就看不到你在哪了。”贝斯图尔阴阳怪气地说道。
步兵指挥官名叫尼扎，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毫不客气地反击道：“那你可要记得讲几个笑话，逗笑我就能看到我在哪了。”
尼扎皮肤黝黑，穿着一件颇为考究的羊毛外套，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他是一名尼格。
很可能是绝境长城外唯一的尼格。
看到步兵已经就位，尼扎不再理会贝斯图尔的挖苦，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他说出的话是古语，先民的语言。尼扎的语言天赋极强，他学习这门语言很快，几天下来，已经能说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可以和野人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虽然很多词汇尼扎还听不懂，但是比其他人强得多。
“这里托蒙德大王的庇护，你们从哪来的回哪去！”村庄里的人大喊道。
真是不知死活，看来这个村庄的抵抗意志挺坚决。尼扎冷哼一声，下令道，“进攻，给我冲进去！”
步兵们挪动了几下脚步，村子里射出来几支箭矢，落在人群中引起一阵轰动，反而后退了一些。
“我中箭了！诸神啊，谁能救救我！”有人哀嚎着。
这群步兵有九十多人，全部是这些天抓到的野人俘虏。
尼扎不准俘虏使用任何远程武器，只允许他们使用长矛——“野人式长矛”
步兵们畏缩不前，他们都是俘虏，士气低落，进攻欲望很低。
“该死的东西！几根破箭有什么好怕的！”尼扎气急败坏地骂道，他换了一种语言，大喊道：“督战队！”
一排身穿铁甲的士兵走上前，砍死最先后退的几个俘虏，逼迫他们前进。
眼前是相差无几的同类，身后是刀枪不入的重甲士兵，俘虏们的选择只有一个。
贝斯图尔瞅准时机，配合着射出一轮箭雨，俘虏们大喊着一拥而上。
这时，村庄大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