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红厅的托蒙德
整个村庄化作一片废墟，围墙被推倒，房屋被烧毁，举目望去看不到一间完好的建筑。
断裂的木梁和石块随意散落，废墟中还残留着一些生活用品。
几只乌鸦在残垣断壁上空盘旋，叫声凄厉而刺耳。不时有风吹过，卷起尘土和碎片，在空中飞舞。
当“巨人克星”托蒙德来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画面。
村子...被毁了！
我的村子......我上次看到还是那么大的一个村子，就这么没了！
托蒙德震怒，竟敢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他怒吼道，“别让我找到你！我要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哭泣脸和托雷格等人跟在他身后。他们翻身下马，走到村子的废墟中。
人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我家没了！诸神在上啊，怎么会这样！”一个男人大喊着，磕磕绊绊地冲进废墟里。
这是托雷格偶遇的，那个躲在树上的男人。
男人冲到一处废墟前，低头翻找着，这可能是他原本的家。
“别管他了，让他自己待会吧。”托雷格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同情地说道。
得到托雷格的消息后，首领托蒙德马上带人赶过来。在半路上，男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他们了。
穿过倒塌的村庄大门，走到一间房屋的废墟前，托蒙德踢开一块烧焦半截的木头，回首问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村子里有一个声音很大的家伙。”
发泄过怒气后，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
“是的，他叫劳德，‘大嗓门’劳德，一个强壮的汉子。”他的儿子托雷格说道。
长城外但凡有点名气的人，都会有一个称号。有的是某人给自己取得外号，更多的是外人对自身的称呼。
在这件事上，托蒙德兼而有之，他在自己身上编了太多的故事，给自己取了一个又一个外号，人们干脆叫他“吹牛大王”。
“哼，他的嗓门还是不够大，传不到红厅去，我都没听见他的声音。”哭泣脸冷哼一声，说了一句风凉话。。
“或许他已经死了，死人没机会说话。”哭泣脸本打算离开红厅的，被托蒙德威胁，强行带了过来。
众人来到村子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地方，同样是废墟，眼前这一处房屋与其他房屋有很大不同，这里堆积的灰烬明显多得多。
显然，有人在这里焚烧什么东西。
看着这堆灰烬，人们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托雷格走上前，拔出腰间的守夜人长剑，在废墟里面翻找着。在他的拨弄下，灰烬散发着肉体烧焦的气味。
不出意外，托雷格在里面找到一截烧焦的断手。
“......他们在这里焚烧尸体......”
“人都被杀了吗？”
此刻，没人再说话，空气安静了许多。
正在哭泣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抛下手中的土块跑了过来，几个人连忙拉住他，男人呆呆地看着这堆灰烬。
“我说，只有这点吗，这可是个大村子。”哭泣脸走到废墟前，嫌弃地撇了一眼说道。
他同样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暴徒，直觉让他察觉到一丝异常。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托蒙德不客气地说道，他对哭泣脸之前的风凉话很不满。
‘大嗓门’劳德不仅是村庄的头人，还跟他有一些亲属关系。
哭泣脸看了一眼四周，一群人隐隐约约将他围在中间，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让托蒙德满意，后者绝不会让他离开的。
想到这一点，哭泣脸无奈地说道，
“那小子翻了半天，就找到一截断手。烧尸体哪有那么容易，总会剩下一些东西，这是个大村子吧，应该生活着很多人。”
经常毁尸灭迹的人都知道，毁尸不容易，灭迹也难。
“再说，我没看到太多血。”他又补充了一句。
人被杀，就会流血。
他没闻到太浓的血腥味，反而木头烧焦的味道格外的重！
这些话提醒了托蒙德，他连忙派出手下四处搜寻，查看周围的痕迹。
一番忙碌后，不断有人返回向托蒙德报告。
“到处都是马蹄，村庄附近全是马蹄印，一大片马蹄印朝着北方去了！”
“还有脚印，好多好多脚印，也朝着北方走了！”
托蒙德带来的人手中，不乏一些猎人，他们很快通过大大小小的痕迹，发现更多的线索。
“这里全是马粪，臭死了！”
“所有食物都被带走了。”
“这些小脚印是孩子留下的，他们把孩子也带走了。”
听到这句话，托雷格连忙站出来，“父亲，女人一定是被他们带走了。带女人和孩子，这群混蛋一定走的不快，我们可以追上去！”
哭泣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傻子吗？小杂毛。你父亲吹牛的时候，把你的脑子也吹掉了吗？”
“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追上去送死吗？”
哭泣脸有四十多岁了，正值壮年。托雷格刚成年没多久，才二十岁出头。
感到受到侮辱，本就满腔怒火托的雷格举起长剑，指着哭泣脸说道，
“你在找死！过来，我要跟你决斗！我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以为我会怕你，小鬼。”哭泣脸嘴硬道，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他手里没有武器，自己的镰刀还放在红厅。
“好了，放下你的剑，托雷格。”托蒙德拦下自己的儿子。“他是我的客人。”
哭泣脸的嘴巴很臭，但他确实有些能耐。
更何况，他享用过面包和盐。
神圣的宾客权利依然生效。
哭泣脸的话不好听，却也不至于为此取他性命。
托蒙德不识字，但他对数量还是有清楚概念的。
只靠吹牛，可当不上部落首领。
这是一个人口将近二百人的大村庄，能够攻下这个村庄，还能不让一人逃出来，至少要两倍数量才行。
种种迹象表明，这伙袭击村庄的人，得有好几百人！
“去，去附近的几个村庄看看，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什么！”他挑出几人，下令道。
“托雷格，你过来。”托蒙德叫住自己的儿子，他要把托雷格支开，以免他真的和哭泣脸打起来。
这会辱没他的名声。
“你去召集所有的村庄头人，让他们把男人都带过来，就在这里集合！”
他盯着托雷格的眼睛，确保儿子记住自己的话。
“告诉他们，这是我，巨人克星托蒙德的命令！”
“好的，父亲，我这就去。”托雷格恨恨地看了哭泣脸一眼，转身离去。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托蒙德来到哭泣脸身前。
“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哭泣脸。”
托蒙德说道，他的语气客气了很多。“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匹马，就当做我送你的。”
马匹是很珍惜的。托蒙德也没有几匹马。
“说什么呀？前面的事？路上我都说过了。我现在就想......”
哭泣脸看到了托蒙德的糟糕脸色，马上转口说道，“也许我在路上遗忘了什么，就再说一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哭泣脸没听说过这句话，同样的道理，他很明白。
他把自己的经历再次说了一遍。
说话的时候，哭泣脸回忆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当天夜里他本想本想偷偷溜进去，可是他召集的人都是一批新手，没什么劫掠经验。
最重要的是，他想到对方的弓箭竟然射的那么准，还是在漆黑的夜晚！
他亲眼看到，狗牙先是被一箭射中脸颊，接着一箭射中喉咙，狗牙只能露出一对犬齿，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
箭矢就像索命的异鬼，他们连逃跑机会都没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大半人被射倒在地。
一支箭擦着他的脖子落在地上，要不是他晃了一下头，他就死了！
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接下来，他就一路逃跑。敌方骑着马一路紧追，很多次他躲在树上，或者是树丛里。眼看着他们将一个个小部落的人抓走。
“他们在找我！”哭泣脸坚信这一点。
路上过得太过艰难，当食物不足的时候，他将同伴杀掉，抢走了对方的食物。
就这样，他来到了红厅。
当哭泣脸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话也讲完了。
“有很多马，射箭也很准。”托蒙格将哭泣脸的话总结了一番，“也就是说，有上百个守夜人那样的狗杂种，对吧？”
哭泣脸点了点头，
可他们绝不是守夜人，我跟乌鸦们打了几十年交道，那些箭矢可比乌鸦的箭准多了。
这些话他没说。
托蒙德没再说话。摆摆手将哭泣脸赶走。
他想不出来，究竟会是什么人袭击的这个村庄。
不可能是守夜人......
红厅距离长城有多远，他再清楚不过。
哭泣脸等他的那几天，托蒙德正从南边回来，这一路上，可没听到守夜人大规模出动的消息。
不管怎样，托蒙德需要做点什么。
红厅下辖数十个村庄，每个村庄都要向托蒙德上贡粮食和牲畜。
村庄的规模有大有小，眼下这个村庄，是在红厅西北方，规模最大的村庄。
他是红厅的首领，必须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