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蛇精跑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豹子忙着找泥瓦匠,以及准备其他一些列需要的材料什么的,松雪和白狐姐妹则随时听候他使唤,师父在吃过南瓜饼的第二天,就找不到人影了。青阳早已见怪不怪,反正老头时常神出鬼没,过些日子他自己又会回来了。
安排妥当之后,修缮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村民们也自发互相帮忙,梅兰真的做了许多糕饼来犒劳干活的人,每天一顿下午茶,青阳怕她破费,又采购了不少需要的各种食材送过去,这个村子都喜气洋洋,对青阳更是赞不绝口。
文煦见一派盛况,点评:“有恒产者,有恒心!”
青阳问:“何意?”
文煦解释:“房子住得舒服,又有稳定的生活,谁愿意轻易改变,谁愿意舍弃这些?为了现世安稳,也不会轻易起破坏之心,所以自古以来,皇帝啊当官的,都会使一些手段,把小民困在原处。手段本身嘛,可以是哄,也可以是骗,可以是蜜糖,也可以是迷药,最下成的,便是面对面的威逼。”
青阳真心道:“要么说你做个乡下的教书先生屈才呢!你的见识和手段,当皇帝也够格了!”
文煦看着他:“越发胡说八道了,若被别人听见,可是杀头之罪!”
青阳笑得没心没肺:“这穷乡僻壤的,谁管这些!”
文煦跟着笑:“穷乡僻壤才好,才能太平度日,看着你给村民们修缮房屋,大家都欢欢喜喜,我也跟着欢喜,这些才是真欢喜!”
青阳叹气:“你呀!”
等青阳和文煦回到家,发现一只猫和两只白狐都愁眉苦脸,像犯了大错似的,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原来沈纪两家的院子,挨在一起,没有同时修,因为白狐姐妹等着住,所以决定先修沈家的,今天松雪带着灵照和灵清把沈家的东西,暂时搬到隔壁纪家去。灵清在搬封印黑腹蛇的那个酒坛子时,被绊了一跤,水晶酒坛子还有不碎的?坛子摔碎,蛇精自然也就跑出来了,一阵黑烟,当时就无影无踪了。
灵清眼泪汪汪,支支吾吾:“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但我不是故意的!”
青阳蹲下检查地上的碎片,听见灵清的声音,勾了勾嘴角,但他低着头,所以她们能看见,等他起身时,已经恢复一贯的冷峻之色。
灵照也满脸歉意:“青阳师兄真是对不起,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再把它抓回来的,都是我们不好,太不小心了!”
青阳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它躲起来不生事最好。一旦再害人,我们总归能发现它的踪迹,到时候再去抓捕也省事,否则大海捞针,上哪儿找?你们也别自责,这么要紧的东西,我该妥善安置才对,是我有错在先,跑了就跑了吧!”
见师兄没生气,没骂她,也没骂两只狐狸,松雪心里一松,连忙拿起扫帚,颠儿颠儿跑来收拾。
青阳还好心提醒:“扫干净点儿,碎片容易伤人。”
松雪点头如捣蒜:“师兄我明白,我一定扫得连一个渣子都不见!师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青阳没再说什么,带着文煦便往其他地方去了。
灵照还在自责,跟松雪说:“对不起呀!你们辛辛苦苦抓到的蛇精,就这么跑了,都怪我大意!”
松雪笑笑:“也没有很辛苦,冲虚子的本事比我师兄差很多,要不是最后他使诈,挟持翠妈妈,我师兄抬抬手就把他收了,我师兄很厉害的!”
她根本不清楚她师兄是不是抬抬爪子,就能捕到蛇,但现在她就是得这么宽慰两只狐狸,她师兄很厉害,你们不要太担心,太内疚,以后总还会抓回来的!
什么时候松雪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吹嘘臭豹子了?
灵照还是不安心:“青阳师兄厉害归厉害,但到底还是我们的过错,也不知那条蛇出去后,会做什么坏事?万一又害人,可怎么好?”
灵清自责得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松雪宽慰她们:“我师兄刚才不是说了嘛,现在找他,如大海捞针,就怕他不动,一旦他开始害人,我们总归会发现,那时找他,岂不简单?”
灵清脸上缓和了些,说:“还是青阳师兄老谋深算!哪像咱们,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跟天塌了一样!”
灵照不悦道:“人家只是怕咱们内疚,出言安慰,你一个罪魁祸首,如何能这等没有愧疚之心?”
灵清怯怯地看着姐姐,难过道:“姐姐怪我,也是应该的,我就不该跟姐姐出来,我这样的废物,除了添麻烦,确实一无是处。要不,我还是回林子吧?”
松雪赶忙劝:“可别!别赌气!真的无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师兄真的很厉害很厉害!”
灵照说:“除了帮忙把蛇精抓回来,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一走了之更是不对,难不成你的烂摊子,还要留给别人?”
灵清呐呐道:“对不起。。。”
文和听说娘家修房子,跟夫家说了一声,就带着大包小包,赶回来了。下车头一件事,就是问松雪要鸡毛掸子,把小豹子打了一顿,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敢不通知我,自己说干就干了?你眼里还有长辈吗?
小豹子不敢解释,更不敢回嘴。还是文煦求情,是我们俩商议的,也请示过父亲和沈伯,因为姐姐贵人事忙,又有了夫家,不好意思一点小事就去麻烦。
不提夫家还好,一提这个,文和怒火更甚,用鸡毛掸子指着文煦说:“好你个纪文煦!你意思,我成亲以后,就不算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了呗?”
纪文煦赶忙找补:“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家永远姐姐说了算,姐姐还是打小豹子吧!不关我的事,修葺房子的事,都是小豹子在操持,姐姐也知道,我私塾忙得很!”
小豹子干瞪眼,你就是这么做兄弟的?
文煦见状,立刻把头低下去,恭恭敬敬,站在姐姐身边。
就听姐姐挥着鸡毛掸子说:“我知道你没那个胆子,从小到大,哪一回干点坏事,不是小豹子撺掇?也别拿长辈做挡箭牌,这种小事,我爹爹和沈伯还不是随你们折腾?”
文煦立刻附和:“姐姐见事清楚,可不就全是小豹子的主意?不过修房子,也不是做坏事,而且他还给村里都修了,大家伙儿都很感激他呢!”
姐姐面色缓和了些:“我也不是怪他擅作主张修房子,只是气他不跟我说,难道就他惦记着还报邻里的恩情吗?我纪文和就是个忘恩负义的?”
小豹子小声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和冷冷道:“我这才嫁出去一年不到,你就这样,再过个几年,眼里还有我吗?”
小豹子蹭过来,把文煦推一边去,自己腻到姐姐身边,拉着姐姐的胳膊,就开始撒娇:“姐姐,你别生气了,修房子这么辛苦,我不是怕累着你嘛,而且总是去麻烦你,周公子也不高兴!”
文和立刻说:“他敢!”
小豹子说:“周公子明面上自然是不敢的,但心里难保不会不高兴,哪有嫁出去的姑娘,还一味只惦记着娘家的道理?况且,些许小事都要麻烦嫁出去的姐姐,也显得你的弟弟们无能,是不是?”
文煦心道:小豹子好一招祸水东引!姐夫,你自己保重!
文和说:“虽然你姐夫不至于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但你这话也不是全然没道理,我是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怎么说,但如果看轻了你们,那总归是不好的!”
见小豹子可怜兮兮的,文和又心软了,伸手摸摸脸,摸摸头,心疼道:“这几天辛苦了吧?都给我们小豹子累瘦了!沈伯出去了,文煦和我爹也不怎么帮得上忙,就剩你一个忙前忙后。文煦也真是,让爹爹替着上几天课,他回来帮忙,不行吗?”
纪文煦心里直吐槽,又来了又来了!装可怜,卖惨,这一招对付姐姐,屡试不爽!小豹子辛苦什么?活都是请来的工匠和村民在干,他根本就是个甩手掌柜,他狗屁的辛苦!
姐姐又问:“村里的房子都修,你的钱够吗?我这里还有些,一会儿都拿给你!”
小豹子赶紧说:“够的够的,钱多的是,都是之前攒下来的。最近粮油店,倚红楼和偎翠居,又得了不少,绰绰有余。姐姐的钱都要自己留着,在别人家有钱才有底气!”
文和笑着说:“淘气的时候,比谁都淘气,懂事的时候,又比谁都懂事!哎哟,我们小豹子!姐姐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哦!”搂紧怀里,轻轻地拍呀拍,拍呀拍!
小豹子十分乖顺地跟姐姐贴贴,像只小猫咪一样,黏黏腻腻,小白脸搁在姐姐肩上,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的确是招人疼。
文煦似笑非笑盯着小豹子,沈青阳,你好本事啊!
小豹子冲他得意一笑,羡慕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