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朕成了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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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要睁眼看世界

“万岁不仅下旨恩封,还有御笔书信,为何对自己如此看重?”

带着忐忑和激动,赵士祯关好房门,恭敬拿出书信,拜了三拜,才展开阅览。

对于派赵士祯等人前往壕镜,朱翊钧有着几个目的。

其一,了解西夷目前的科技水平,主要是火器方面的;

象锻造、钻膛等等工艺,以及目前西夷所使用的火器在规格、重量、威力等指标上与大明鸟铳的差别。

其次是建立东西方交流的渠道,找到翻译人才,弄到西方书籍,让更多的大明人睁眼看世界。

就说现在吧,明人对于西夷了解甚少。把葡萄牙叫佛朗机,还经常把西班牙、荷兰、英国佬搞混。

朱翊钧可不希望明人愚昧无知,如同满清那般封闭而自大。

当时,满清被英国佬打得满地找牙时,竟然还不知道英国在欧洲什么地方;

很多大臣还认为西方人膝盖不会打弯,象僵尸一样跳着走路,用竹竿一捅就倒。

大明现在还需要很多新的科学知识,比如几何学、测量学、天文、地理学等等。

更重要的是改变观念,崇尚科学,而不是把四书五经奉为圭臬,更不能把科学技术视为奇技淫巧。

搞科研的太少,且被视为读书人的异类,更多的被看成粗鄙的手艺人和工匠。

总之,朱翊钧需要的很多,甚至是包括了欧洲文艺复兴和地理大发现时代欧洲最尖端的学术成果。

不管是哲学,还是科技,或者是文学著作,朱翊钧希望越多越好。

千年的儒学统治和灌输,到了大明,已经成为了保守和封闭的代名词。

大明需要新鲜的风气,需要创新的思想理论,跟上世界变革的步伐。

已经是大航海时代,西班牙葺尔小国,都能建起日不落帝国。

而大明却在衰落,还将和野蛮落后的蒙古人、女真人打得你死我活。

沉浸在天朝上国的迷梦之中,人地矛盾已经十分尖锐,却再没有开疆拓土的勇气和思维。

郑和下西洋,更是被指为劳民伤财,珍贵的海图被付之一炬,再没有耀武于海外的壮举。

赵士祯阅读着皇帝的亲笔书信,也终于明白万岁的真正意图,不禁为之震撼。

“购买各种火器带回研究,聘请西夷技师,打造火器、海船的,制造精巧器物者,皆在此列……”

“搜集各类西夷书籍,聘请翻译,如传教士,准备译书刊印……”

赵士祯放下书信,陷入长久的沉思。

好半晌,他铺纸提笔,将其中的要点归纳总结,记录完全。

再次拿起书信,与记录对照,确认没有遗漏错误后。赵士祯才万分不舍地将御笔亲书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这是皇帝在信中的交代,他必须遵旨而行。

“任务多,责任重啊!”赵士祯的神情严肃而郑重,皇帝只给了他四个月的准备时间。

也就是说,七月份他就要离京启程,带着钱财,以及万岁的期盼,前往壕镜。

“万岁身居九重,对西夷应当不甚了解,可为何如此热衷?”

赵士祯很是迷惑,尽管他踊跃报名,但也只是对西夷的火器很感兴趣。

可皇帝却是对西夷的方方面面都很好奇,甚至不能称为好奇,而是有所涉猎,比自己要知道得更多。

“武英殿中书舍人,万岁如此安排,想必还有深意。召见面谈,可能会知道更多。”

赵士祯很确认,万岁不会老写书信,肯定会有召见,有亲聆圣听的机会。

一想到此,他就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还有忐忑和不安。

…………….

壕镜。

满脸大胡子的利玛窦把头发抓得像乱草,痛苦地抚着额头,从桌上的中文书籍上移开目光。

“哇,这方块字太难写,太难认了。”

利玛窦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瞭望着外面的景象,舒缓着自己的眼睛和心情。

他生于遥远的意大利,先后学习文学、法律,并研究神学。

后来在著名的库拉维尤斯神甫指导下,又学习几何学、天文学、地理学等自然科学,对这些学科的造诣颇深。

其时,欧洲正发生着激烈的宗教改革运动,地理大发现方兴未艾,在两者的推动之下,欧洲爆发出热烈的传教激情。

年轻的利玛窦感受到了时代的召唤,加入了新兴的天主教修会耶稣会。

万历六年,公元1578年,二十六岁的利玛窦踏上了远赴东方传教的旅程。

他从葡萄牙里斯本出发,航渡大西洋、印度洋到达印度,又从印度出发穿越马六甲海峡进入太平洋。

万历九年,公元1581年八月,历经万里波涛的利玛窦带着重病抵达壕境,终于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然而,海上的风波险阻过去了,在利玛窦面前又有了更大的挑战。

在利玛窦来中国之前,基督宗教曾数次在中国大地上传播,但最后都归于消亡。

基督宗教两次东传都没能扎根,皆源于它无法为民众接受。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海纳百川,基督宗教在中土的屡次消亡,表明他们在传播过程中有许多自身没有解决的困境。

耶稣会也早就意识到,想要被中国人接受而不被当作无知的野蛮人,就必须掌握汉语,尤其是官话和精美书写的汉文字。

于是,利玛窦到达壕境后,便开始刻苦学习中文,学说汉话,并对中文的语法进行了研究。

同时,利玛窦也开始适应大明的服饰和社会习俗。

在利玛窦来华之前,为了更好地为民间社会所接纳,传教士们往往穿上佛教的袈裟,自称“西僧”,以和尚的形象示人。

但利玛窦发现,中国社会中的主流阶层是儒家士大夫,佛教僧侣的地位并不高。

因此,他提出改穿儒服,向儒家靠拢。

在上司范礼安的允许下,他战胜了传教士内部的不同意见,开始蓄须蓄发,正式改穿儒服。

于是,戴上儒生常戴的四方巾,行秀才礼节,以儒生的形象出现的利玛窦,走出了他在中国的第一步。

是的,利玛窦的思路很清晰,就是变成一个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