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柴荣走了
“猛风飘电黑云生，
霎霎高林簇雨声。
夜久雨休风又定，
断云流月却斜明。”
淮南寿州，仲夏。
进入盛夏时节，暴雨总是不期而至。
淮南各地接连数日大雨，寿州城外也是大雨滂沱，攻城也变得异常艰难。
周军大帐内，皇帝柴荣望着连绵的雨幕，眉头紧锁。寿州久攻不下，军心浮动，粮草补给也日渐困难。
所谓迟则生变，自从亲征淮南以来，已连续数月，再不快回，后方恐生变故。
但是耗费大量时间，还有无数人力物力，现在中途回去，他实在是不甘心，所以内心非常犹豫不决。
“陛下，”李重进走进帐内，“刚收到消息，吴越军在常州大败，全军覆没。”
柴荣猛地转身：“什么？李璟如此脓包，李从嘉小儿竟有如此能耐？”
李重进点头：“据说吴程被施反间计，兵败自刎，李煜大获全胜，缴获无数，实力大增。另外，庐州和舒州民众也不屈服我军，时有小范围聚众抵抗之事发生。”
柴荣沉默良久，长叹一声：“传旨，班师回朝。留李重进率本部人马继续围困寿州，其他人尽快启程。。”
与此同时，常州城内。
李煜站在新筑的水泥城墙上，望着远处烟雨朦胧的江南山水。
杨子期快步走来：“大都督，收到最新消息，周军开始撤退了。”
李煜嘴角微扬：“是时候了。让潘佑来见我。”
不多时，潘佑匆匆赶来。这位年轻的谋士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大都督有何吩咐？”
李煜取出一份名单：“这些都是上次皇甫将军留下的探子接触的淮南各地的义士，你派夜不收去联络他们，就说......”他压低声音，“周军无道，残暴不仁，让他们在各地聚众起义。”
潘佑会意：“属下明白。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此事要不要禀告给金陵的圣上？”
李煜摇头：“不必。父皇并不喜欢激进的皇子，更不喜欢我做大，此事暗中进行，不要暴露出去。”
当夜，数十名夜不收悄然出了常州城，消失在连绵的雨幕中。
十日后，柴荣带军队返回了开封。
随即，淮南各地烽烟四起，皆举起了义军的大旗，又有夜不收从中联络，各地相互呼应，号白甲军。
舒州城外，朱元望着远处的周军营寨，对身旁的李平说：“李兄，大都督果然料事如神，实在好手段啊，在下佩服。”
李平笑道：“朱将军，我该说的都说了，这次就看你的了。可不要辜负大都督的期望啊。另外，大都督说了，你的行动与常州没有任何关系，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埋在心底。”
朱元拔出佩剑：“弟兄们，随我杀，功名富贵就在眼前了！”
朱元本就是河中猛将，力大无穷且智勇双全。他一马当先，手持银枪，所向披靡，手下竟然无一合之敌。
周军猝不及防，节节败退。朱元带领手下敢战之士，短短不过半月，舒、庐、和三州相继收复，唐军形势一片大好。
捷报传到金陵，李璟大喜过望：“好！好！朱元何在？朕要重重赏赐于他！”
朱元跪在殿内，诚惶诚恐，却坚持道：“陛下，此战非臣一人之功。若无......“
他突然想起李平说的话，赶忙改口：“若不是陛下天威，将士用命，绝不会有如此大捷，末将为陛下贺。”
李璟微笑抚须，龙心大悦：“爱卿不必谦虚，朕对有功之臣从不吝惜赏赐。来人，赏朱元黄金千两，良田千亩，加封镇国大将军，舒州团练使！昭告天下，以彰其勇。”
与此同时，润州城内。
李煜和朱元的捷报前后脚传到了李弘冀的手上，接到战报，他脸色阴沉：“我的好弟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竟敢抢我的风头，我得想办法找回面子。”
他转身对陆孟俊说：“你立即率大军进攻扬州，务必尽快夺回扬州，让父皇知晓我润州军也不是吃素的！”
陆孟俊却是有些犹豫：“殿下，我军大多习水战，陆战确实不是我军强项，况且扬州守将韩令坤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住口！”李弘冀怒喝，“你这是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志气，难道你要违抗本都督的军令吗？”
陆孟俊身为润州团练使，而李弘冀是润宣大都督，只得无奈领命而去。
然而他轻敌冒进，在扬州城外遭遇埋伏，全军覆没。韩令坤将其生擒，百般羞辱后处死。
消息传到金陵，李璟勃然大怒：“逆子！家国大事，竟敢如此轻率！”
他当即下诏，严厉斥责李弘冀：“.....轻敌冒进，损兵折将，着即闭门思过......”
李弘冀接到诏书，气得摔碎了最心爱的青瓷茶盏：“李煜！都是你害的！等着瞧吧。”
而此时，李煜正在常州城外的水泥工坊内视察。
“大都督，”工匠老张头兴奋地说，“按照您说的配方，也换了石膏比例，新一批的水泥质量更好了。”
李煜点头：“很好。记住，水泥配方必须严格保密，不可外泄。”
他转身对杨子期说：“传令下去，从即日起，常州实行军管。所有进出人员必须严格盘查，一丝一毫不得马虎大意。”
“谨遵大都督军命！”众人齐声答道。
回到府衙，李煜展开一幅巨大的地图。他的目光在常州周围游移，最后停在太湖方向。
“仁泽，”他轻声说，“经过一月休整，军力大增，是时候向外扩张了。”
赵仁泽会意：“大都督的意思是......”
李煜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太湖周边，物产丰富，地理位置重要。若能控制这里......”
他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斥候单膝跪地，“最新消息，吴越王钱俶发下诏书，李凯已经带领几千残部从湖州退回了钱塘，复命去了。”
李煜眼中精光一闪：“好机会！传令，以周泰为先锋，率两千轻骑，不日占领煤山！”
“遵命！”
周泰接到命令后，迅速点齐人马，如一阵风似的杀向长兴的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