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天
小老头子的笑声刚响两声，见程自在的笑容微微有些尴尬，脸色顿时一变，惊道：
“这次也没成功？”
张洪海惊的差点都要将咽进肚子里瓜子再给吐出来了，他皱着个眉毛，嘴里一直在重复着：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这么多年来，究竟什么人才能觉醒炁码，一直都没有一个准确定论。
一方面觉醒炁码的孩子，大多数确实是武科成绩排名靠前的学生。
一方面各州政府不停宣传，觉醒炁码的前提就是身体素质够强，炼骨数量够多，觉醒炁码几率就大。
所以……
按照这么个情况来说，张洪海便觉得程自在这孩子觉醒炁码的概率应该是很大的啊！
别看人体骨骼206块，他才炼骨62块。但是做为在一高附近开武馆的张洪海来说，他对一高孩子的炼骨情况可是十分了解的。
就说这两天觉醒炁码了的一个孩子，炼骨也就不过49块。
要知道高三的孩子，武科成绩再优秀，在高考到临之前能将两条上肢骨64块骨头全部炼完，这就已经是十分的出类拔萃了。
武科750分的满分，绝对能拿到700分以上！
毕竟觉醒不了炁码的人，根本无法真正的吸纳炁，只是靠着呼吸时的吐纳接触炁，所以在高三时将骨头炼到六十多块，已然算是十分努力且天赋够强了。
明明都努力够了，炼骨也炼的够多了，怎么就觉醒不了炁码呢？
张洪海摸着口袋里还剩下几颗的瓜子，不由的叹了口气道：
“那这麻烦了，你是不是还有10天就满18了？”
“每一针疫苗注射后的副作用能延续个半个多月或者一个月，就这10天你也根本再打不了第二针了啊。”
张洪海急切的拍了拍手，结果这番话说完，张洪海又觉得有些不妥。
十八岁的少年，谁能不在乎成为不了炁者呢？
张洪海是深怕程自在想不开，忙是又哈哈大笑道：
“觉醒不了就觉醒不了呗，你看教练我，炼骨到180块后，终于是拜师到张氏拳法门下，学拳到39岁时，考下了武师证。”
“如今开着武馆，你师母年轻漂亮，日子过的不也十分潇洒？”
一天之内，对于医生、徐望、教练三个人的不同劝慰，程自在只能照单全收。
神州大地，炁者的人生确实是顶天立地，巍然于巅峰。
但是……，普通人应该也能勉强苟活。
程自在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将脑海里的所有想法全部眨了个干净，然后一拳又一拳的拼命砸在练功桩上。
《炼骨功法》主要以呼吸为主，然后再通过砸拳、站桩为辅，将呼吸进入体内微弱的炁体，通过身体高速运动的方式进行流转，从而一点点淬炼骨骼。
像程自在目前主要就是锻炼四肢骨骼为主，所以通过砸拳、站桩等行为，将进入体内的炁，逼至需要炼骨的双手和双脚进行炼骨。
此刻他明明已经连续接受了三人的劝慰，开始思考起到底是考个公务员，还是考个武师证。
但每一个砸向木人桩的拳头，却是虎虎生威，带着簌簌拳风，恨不得将所有力气全部耗空。
被打了针剂的右臂，其实就连抬起来都有些困难，从手臂到指头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
尤其是针剂入体所引发的脑袋昏昏沉沉，全身无力的酸胀感，让程自在看向眼前的木人桩都觉得这桩子，好像有三四个影子似的。
只是……
右拳疯狂砸向木人桩，木人桩飞速转动，程自在侧身避过飞扑而来的桩手后，右手指节骨的方向已经开始滋滋冒血。
程自在将手上的血甩了甩，自言自语道：
“是不是再多炼骨2块将上肢骨全部淬炼完成，再打疫苗觉醒炁码的机会就会大很多呢？”
程自在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只有10天了。
这10天一过，他这辈子都没有觉醒炁码的机会了。
夜色越来越暗，张氏武馆内的挥拳声却是一直未断。
……
绿景小区7号楼1301室。
程自在满身是汗的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晚上11:28分。
房子里除了厨房亮着灯外，整个屋子都带着静谧的黑暗。
程自在深吸一口气，将鼻子里不停往外冒的鼻血吸进去后，又熟练的将纸一卷塞进鼻孔里堵住鼻血。
奈何今晚的鼻血有点汹涌，堵了半天也止不住血，程自在只能先去厨房，将锅里温着的骨头汤一饮而尽后，就匆匆回了自己的卧室。
程自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主卧才有了动静。
躲在门缝偷看了半天的赵翠英，丧着这脑袋坐回床边，就听到程大安坐起身来，小声道：
“这次，应该又没成功吧？要是成功的话，这孩子应该早就回来了。”
“唉……，何止没成功，那鼻血流的半个衣服都给染红了。”
赵翠英想着刚刚程自在进来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她坐在床边上甚至连动都不想动弹一下，烦躁的继续道：
“你说说你，从小非逼着他当炁者。你看看每次疫苗打了后，那副作用一次比一次大，上次打完针，高烧到了40度，整个人不停的打摆子。”
“人家都说，越接近18岁打针，这副作用就越大。儿子就没当炁者的这个天赋，咱们就认了呗，你天天摆着一张脸，死活不松口……”
赵翠英的絮絮叨叨，骂的程大安是一句都不敢吭。
不过越听赵翠英的骂，程大安越迷糊，他挠了挠头，无语的问道：
“那是我逼的吗？咱儿子要是不想，那是我能逼得动的？”
“再说了，现在这什么世道你不清楚？你看看那炁墟闹的，我那一个普通的修车厂，每年都能平白无故死上好些个人。”
“这世道啊……，当不了炁者，那就是任人宰割的命！”
程大安叹了口气，话里的唏嘘终于是让赵翠英安静了下来。
神州大地因为炁墟，早已不复当年安定。
炁者，不仅仅是代表着成为人上人的强者，更是代表着……能好好活着。
程大安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看着日期清楚的写着：
【20005年5月20日】
程大安也只能拍了拍张翠英的手，无奈的认命道：
“算了，还剩十天了，咱们啊……也别再逼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