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副作用
20005年5月21日。
距离程自在18岁还剩下9天。
一早起床，程自在就发现昨天炁码疫苗注射后的副作用更严重了。
整个右臂红肿不堪，跟刚出锅裂开了的烤肠一样，针口处更是泛着黄色的脓，那针眼到现在都没有闭合，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程自在想要甩动一下右臂，却是发现彻底动不了了。
整个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厉害，不用拿体温计测量，也能知道应该是疫苗副作用之一：
高烧。
越是临近高考，高三的学生越是不好请假。
再加上马上高考，学校里每天有各种高考消息通知，所以程自在还是决定上学。
程自在拖着动不了的右臂，赶到高三12班的时候，已经是早上6点整了。
整个教室弥漫着股死气沉沉的氛围，讲台上的班主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放下手中的试卷，看了眼迟到了10分钟的程自在。
不过目光触及程自在裸露在短袖外的右臂时，班主任到嘴的愤怒又给咽了下去，只能无奈的道：
“按照注射炁码疫苗的规定，虽然疫苗注射的间隔时间并没有明确标准，但是需保证上次注射时的针眼处不再渗血、注射的手臂没有青紫红肿并已经完好、且所有副作用已经完全消失。”
“上头规定这些，也是为了大家好。所以……千万别隐瞒这些，在副作用没消失之前又继续试图打针。”
班主任说这话的声音不大，看似在给全班同学说，但实际上是说给程自在听的。
班里67个人，哪个人即将到18岁、再也没有注射疫苗的机会，班主任心里很清楚。
疫苗注射的间隔时间，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年半载。
有些学生的身体素质不适应炁码疫苗的，一次疫苗注射的副作用甚至能持续两到三年。
程自在看了看自己红肿外翻的针眼、肿痛不已的胳膊，有点不确定这次的副作用到底能不能赶在9天内全部消失。
不等程自在琢磨疫苗副作用期间内注射疫苗的可行之处，就听到班主任赶忙补充道：
“有些人的脑子想都别想，上针疫苗副作用没消失之前注射疫苗，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死亡！”
死亡二字如同一个锤头，随着程自在落座，这两字也轻飘飘的飘到了程自在的头顶。
一直等到早自习下课，徐望才将头扭过来，对着程自在道：
“程哥，你听出来没，刚刚班主任那话点你呢。”
程自在又不是傻子，这能听不出来？
他都懒得搭理徐望，将课桌里两个负重用的铅块往徐望的怀里一揣，就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按照高三的课程安排，早自习下课后，上午是武科训练，下午才是文科课程。
而武科训练的课程也简单，高中生早就对《炼骨功法》了如指掌，所以高三武科老师上课为的就是……虐人。
一人两个重达25kg的铅块钢板，共负重50kg，背着这些东西就在操场上跑，每个人先跑上个50圈再说。
程自在的右臂动不了，疫苗的副作用也开始越来越严重，已经不仅头脑昏沉了，全身肌肉的疼痛更是让人直咬牙。
细密的、仿佛小刀割肉的疼意，伴随着感冒后的肌肉酸软感，让程自在跑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程自在越跑越累，一旁揣着四个铅块、共负重100kg的徐望更是快要累得趴在地上了。
可惜武科老师抱着打卡机，蹲守在操场旁的凉亭里，不仅不允许任何人偷懒，甚至谁把铅块偷偷扔地上，那台打卡机立马就会“嗡嗡”作响。
程自在都这样了，能坚持跑操就不错了。
那铅块既然不能扔地上，便只能扔徐望怀里。
“程哥，你是不是报复啊？你以前每次打完疫苗，你不都自己揣着这两个破铅块吗？怎么今天你就抱不动了？”
徐望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快两眼一翻去见他太爷爷了。他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武科老师，见老师嘴里还叼着一瓶冰饮，就更来气了。
转过头来，这臭小子就低声抱怨道：
“我看这老师就是喜欢故意折磨人。”
嘴里一边抱怨着，徐望一边又得把怀里的铅块往上捞捞，然后凑近了程自在几步，小声道：
“老程，你这次副作用真这么严重？”
“嗯！”
确实是严重，严重到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让人难受。
程自在还记得第171次注射时，虽然也是头昏脑胀、肌肉酸疼，但是绝对没有这次这么难受。
到现在，不说身体上的疼痛了，就说脑袋就跟受了重锤，整个脑子嗡嗡作响，疼的人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听到程自在这么斩钉截铁的一个“嗯”字，徐望瞬间就丧气了下来，嘀咕道：
“那完了……，我本来还想劝劝你，如果这次疫苗副作用轻的话，等到第九天的时候，你要不要对医务室的人说说谎，尝试再打上一针。”
这话徐望说的极没底气。
毕竟这话，说出来就跟个智障一样。
虽然说徐望昨天还在对程自在劝慰，想让他放弃成为炁者的梦。
可是……
172针啊。
整个一高，目前打了100针以上炁码疫苗的人都屈指可数。
因为这疫苗的副作用极为吓人，能坚持完每个副作用，就立马续针接受副作用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小时候扎针，副作用虽然较轻，但是持续时间会很长很长。
所以程自在的172针，可以说是他的人生几乎就是打针，承受副作用，再马上打针，然后又马上承受副作用。
徐望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可以说是几乎天天看着程自在经历疫苗副作用。
这种日子换成自己过，徐望想想都觉得难熬。
所以他太清楚老程到底对成为炁者有多渴望了。
就只有九天了，若是第172针，真的是程自在打炁码疫苗的最后一针，徐望不用想都能知道程自在估计得后悔一辈子。
“不过这次副作用这么大，就算到时候你能隐瞒其余副作用，你胳膊上的针眼也无法恢复正常，你说……”
徐望的话还没说完，这臭小子的耳朵就被人给拎了起来。
于是小半个操场，都能听到徐望的哀嚎声：
“老师，疼疼疼！老师你快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