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受箓，太液
李纯阳问道：“这加起来似乎只有二十一条？”
张世豪忽然看了一眼天空，小声道：“剩下一条，其实绝大部分人都无法修炼，这条道途名叫【皇帝】，乃是夏天子专属。巨子曰，天上的圣人是炼气士的锚，而夏天子便是绝地天通之后，圣人在人间的锚。夏天子受命于天，有着非常超绝的地位……”
他看李纯阳翻完了书，又道：“巨子曾经测算过，凡人踏入道途的概率，万中无一。你需要足够的灵性和引路人的指引。不过好在绝地天通时，圣人们留下了触摸超凡的方法。”
李纯阳合上绢本：“受箓？”
张世豪点头：“看来小兄弟已经有所了解了。巨子曾说，开启道途，需以至诚之心打开天人感应，圣人受箓引你入门。”
“比如书生读《春秋》、道士读《黄庭》，禅宗静坐……等等，只要你至诚感应圣人，便有机会踏入某一条道途。”
信仰啊……李纯阳抓住了重点。
圣人们需要锚点，需要信徒，需要香火愿力。
自己不也是烧了自己，才感应到了阴阳天神、谈天神衍吗？
“其实入门是最难的。”
张世豪尴尬一笑，“你看我，二十多年了都没入门，我想当墨侠，但是一直感应不到圣人墨子，便一直无法受箓。”
“每一条道途的入门难度是不同的，目前最容易的就是儒道两家。”
“三易、庄、地祇为何会灭失，便是因为根本就得不到圣人的回应，如此何谈受箓？久而久之传承便断了。”
李纯阳暗暗点头，看来圣人们若是被忘记，也是会消失的啊……他又笑道：“张大哥，每一条道途是不是有九个境界？如何提升境界？”
张世豪道：“因为我也没有资格修道途，我说的都是道听途说的。道途分九境，又分下三品：九品、八品、七品；中三品：六品、五品、四品；上三品：三品、二品、一品。下三品中，只需积攒足够的太液就能晋升，中三品和上三品若要晋升，除了太液，好像还需要其他条件，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太液？”李纯阳一愣。
张世豪点头：“吸收天地灵气，在丹田液化成太液。九品需要一樽，晋升下一品需要上一品百倍的太液。”
李纯阳想起来，自己在吸收了淮南子的五行宝物时，在龙虎道体的运转下，灵气就聚集在丹田形成了太液池……那李纯阳现在大约九品圆满了。
一樽大约相当于五百毫升，如此算来，七品圆满需要积攒太液一万樽，换成现代单位，差不多五千瓶白酒啊！
那如果要修到一品……李纯阳默默算了一下，需要10000000000000000樽！
这相当于35万个西湖！
听起来就难如登天！
李纯阳追问：“如何快速积攒太液？”
张世豪嘿嘿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三种方法。”
庙外忽然传来清越的女声，如同夏天的晚风，“夜晚赶路，本想进庙避雨。无意中听到二位讨论，冒昧出声，还请见谅。”
李纯阳两人猛然抬头看去。
却见一个头戴蓑笠、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女子，已经站在门口了。
大雨淋湿了她的衣衫，衬托出美好的曲线。
“可否允我入内避雨？”女子问道。
李纯阳眉头微皱，她竟然悄无声息接近庙门，自己都没察觉？
打开阴阳眼，他看到女子身上散发青气，说明她是一个炼气士。
“进来便是。”
李纯阳轻声道，“我们只是闲谈。”
女子走进屋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又夹杂着三分英气。
就像是北境的槐杨，清越疏朗。
女子先是看了一眼女娲神像前插着的三根蓍草，接着走过去拜了三拜，最后走到李纯阳三人身前，笑道：“在下鹿无虞，济州人氏。”
“快请坐。”
张世豪连忙招呼鹿无虞坐下，“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也深更半夜在山里行走啊……很危险的……”
鹿无虞坐下，在李纯阳的脸上停顿了三秒，笑道：“我乃炼气士，此番是下山历练。想去的就是危险的地方，不然能历练出什么呢？”
得了……又是个自信过头的小雏儿。
还是个女娃。
“鹿姑娘，一个人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一点。”
张世豪是个很热情的大哥，“尤其是女孩子。”
“无妨啦。”
鹿无虞满不在乎地道，“我有师传道术，我很厉害的。”
看来是个名门子弟。
和李纯阳这个“单纯”的富家子弟倒是挺般配。
“我听你们刚刚在讨论太液？”
鹿无虞笑道，“是这位小帅……道士想知道吗？”
李纯阳点头：“正是。我只是对道途很好奇。”
鹿无虞想了想道：“太液是施展道术的基础。获得的途径有五种：灵气、天材地宝、圣物、香火愿力和黄金。”
李纯阳和张世豪一怔，回味着鹿无虞话中的意思。
灵气、天材地宝好理解。
圣物应该是某些神奇物品。
香火愿力一想也能明白，比如李纯阳的烧火，可能就属于香火愿力的一种。
这黄金……是啥意思？
“黄金？”
张世豪不解，“是俗世中的那个黄金吗？”
鹿无虞点头：“是呀。不过黄金可不俗，历代王朝五千年的更替中，黄金一直都是很值钱的吧。”
李纯阳若有所思：“因为这个世界上的黄金数量是固定的。”
黄金，只有在恒星级别的活动中才能形成。单单是蓝星那样的行星，是无法生产出黄金的。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既然黄金是太液的来源，说明圣人也造不出黄金。
“你说得对。”
鹿无虞道，“黄金虽然珍贵，但是千樽黄金才能转化成一樽太液。”
一千比一的比例？
这有点离谱了！
若是纯用黄金堆太液，按一樽约是一斤——九品需要千斤，八品就需要万斤，七品则是十万斤，六品百万斤，五品千万斤！
夏国的黄金储量有多少？
也不过五千万斤左右。
也就是举国之力，纯用黄金的话，也只能堆出一个五品炼气士。
只听鹿无虞又道：“自从地祇道途灭失之后，黄金就只能是辅助手段了。圣物则是可遇不可求，所以目前最主要的太液来源还是灵气、天材地宝和香火愿力。”
“尤其是香火愿力……要知道，信仰是无价的。”
“呵呵。”
岂料庙外忽然传来轻笑，“几个年轻人呀，可不要妄谈香火愿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