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二;恩仇了了
这日,秋水和格格联袂到了傅念尘的坟前。远远的就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在坟前祭拜,及近看时,却正是桂圆。
桂圆闻声而起,只是看了看秋水,徐徐地道:“很好,你还约了帮手。”
玉格格微恚道:“对你也配用我师姐出手,平白地脏了人家的手。”
桂圆淡然一笑,竟是豪不动怒。
玉格格猛地醒悟,暗自忖道:“我怎么就这么笨,对敌切忌心浮气气躁,怎的人家三言两语就激起自己的怒火呢。”忙气沉丹田,蓄势待发。看了一眼孩子道:“男孩,女孩?”
桂圆淡淡一笑道:“是个男孩,傅家总算有后了,这也算稍赎我之罪孽吧!”缓缓把孩子放到地上,又徐徐抽出冷月宝刀。
玉格格但觉寒光一闪,宝刀已横握在桂圆手里,其溥如纸,恰如一泓秋水,泛着金光。
玉格格当下不敢怠慢。也抽出玉尺。
两人僵持在一起,谁也不肯先出手,玉格格深知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先动。故此只一味等待时机。一柱香的时间,桂圆按奈不住,一个俯冲上前,点,劈,砍,挂,刺,尽往玉格格的身上招呼,狠辣至极。玉格格娇喝一声,如猛虎出柙,围着桂圆团团转。一把寒玉尽尽往俞府,天泉,中府,渊腑,鸠尾,云门,少海,巨阙,中宫,灵台,神藏,百会,脑户,神庭,天池等穴招呼过去。桂圆忙抽刀护身,由攻改为守。
玉格格此时暗自着急。对方以逸待劳,时间一长,体力耗尽,难保不会败在对方的手下。灵机一动,用寒玉尽去磕冷月宝刀,桂圆大喝一声道:“丫头,你找死。”忽觉虎口一震,寒玉尺同冷月宝刀,同时被磕飞三丈远去。
桂圆刚起去拾兵器,玉格格一个箭步,欺身上前,一掌拍向桂圆的背后。桂圆急忙回身以掌相迎。由于仓促用力,踉踉跄跄地暴退两步。两人又对掌相接,表面看来,此时是风平浪静,其实不知比先前的刀光剑影凶险多少倍了。稍有不慎,就会横尸荒冢。最可怕的是,势如骑虎,欲罢不能。玉格格将无相神功夫发至五层,桂圆的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玉格格猛地把掌往后一带,桂圆向前一爬,好似打翻了五脏六腑。
玉格格此时右手闪电般抄起玉尽,一抬玉带围腰,把桂圆拦腰劈成了两半。惨叫一声,划破了午后的寂静。桂圆此时竟祥和地笑了一下,断续地道:“格格,……我的孩子,你……要……好好……照顾记尘。尘哥……我……我来了。”头一沉,一缕香魂,真追地府。玉格格也因耗力过甚,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急忙运功调息。秋水忙上前为其护法。
玉格格内息运行奇经八脉,心焦经脉,周行全身,最后突出任督二脉,重回丹田。莫约一柱香的功夫,玉格格觉得恢复了七八分,这才长身而起。
坟场上阴惨惨的,习习凉风夹着股血腥味突闻婴儿啼哭声。玉格格忙抱起旁边的婴儿。那幼儿甚为斗人喜爱。红扑扑,粉嘟嘟的小脸蛋,黑葡萄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经玉格格一抱,也不哭了,竟笑了起来,一笑露出两个恬恬的小酒涡。全然不知丧母之痛。
玉格格安葬了桂圆,将二人合穴一处。默默祷告道:“傅大哥,也许你不愿我这么做,但我必竟做了,愿你们夫妻在黄泉路上好好做个伴。相敬如宾。桂圆姐,我会把你和傅大哥的孩子,好好抚养成大。只要有我在,决不让他受半点委屈就是。你放心好了。”
秋水叹息了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孩子呢?带他回去吗?”
玉格格默然道:“我会带他回去的。就……就当是我亲生的。我要给他我的所有的东西,地位,尊严等等。这是我欠他的吧!”
秋水不停地摇头,但除此之外,她亦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翌日,玉格格辞别了秋水,抱了孩子惴惴不安回到了王府。先时玉王爷福普听得爱女回府,实是高兴万分。
当玉肌看见凭白添了个外孙时,气得脸色铁青。须发倒竖。嘴角抽搐着,猛地喝道:“拿家法来。”
吓得面无人色的福晋,忙扑过去抱住玉格格。玉肌一把拽过王妃,把孩子夺了过来,交给一个待婢。挥起皮鞭,向玉格格抽去。喝道:“说,是谁的狗杂种?”
玉格格疼得满地打滚,紧咬牙关,不肯吐露一个字。任由泪水流到面上。福晋扑嗵一声,跪到地上,扯住王爷的袖子,哭道:“王爷,你要打就打我吧!再打下去,会把她打死的。”
玉肌一脚踢开福晋,怒气冲冲地道:“都是你教的好女儿,把的脸都丢尽了。”说着,又抽了玉格格两鞭子。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亦是心痛万分,这两鞭子,只是虚应声势而已。停了半响,又看向那个襁褓中的婴孩,缓缓走过去。猛然抱在手里,高举起,就要摔下去。
福晋同玉格格大惊失色。福晋叫道:“王爷,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晓得啊。那是你的亲孙子,你就不怕遭天遗吗?”
玉格格哭道:“阿玛,你要杀就杀我吧!放过我的孩子。不然,我也活不了了。”
玉肌一时停了下来。这时门房来报:“王爷,表少爷来了。”玉肌就势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婢女。
福晋闻得外甥来了,正好解了女儿的围,忙道:“快请!”亲自扶起玉格格。
和武其随门房的人走了进来,见玉格格鼻青脸肿的样,颤抖不安的样子,不由大吃了一惊,忙道:“姨丈,姨母,表妹她这是怎么了?”
玉肌王爷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也不是外人,就不怕你笑话了。你说你这个表妹气不气人。凭白无故地就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大半年,这倒,还给我领回个野种来。你说我日后在同僚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就把孩子的事说了一遍
和武其略一沉吟,忽地跪在地上,大声道:“请姨丈降罪,这个孩子,委实是我的。”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玉肌王爷颤声道:“真是你的?”玉格格大惊,想要分辨,一时竟痛昏了过去,一个婢女扶住了她。
和武其苦笑道:“这种事岂能撒谎,都是小子一时糊涂,筑成大错,表妹大概是一时害怕,才躲了出去,以到偷偷生子。还请姨父不要怪罪,就将表妹下嫁给我吧!”
玉王爷正中下怀,连声道:“贤婿快快请起。本王答应你就是了。”
王妃一时亦喜极而泣。她早就想同姐姐亲上加亲了。况且出了这种事,别的人家是不会要女儿的了。
玉格格虽痛得昏了过去,神志尚还有些清醒,一急之下,挣开婢女,道了声:“不可!“复又昏了过去。
许久,玉格格才幽幽转醒过来,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忙睁开美目,只见自己躺在榻上,不远处,和武其正哄着孩子睡觉悟,见她醒了,便问道:“这孩子取名了吗?”
玉格格冷冷道:“没有吧!”
和武其道:“我看他的襁褓里有一张绢帛,上有他的生辰八字,名字也取好,叫傅记尘。以后我看要叫和记尘了,你看好不好。”仰或是无意,或是有意的一笑。玉格格心中一动,因道:“你为什么不问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就冒充他的父亲。也许他是罗继刚的儿子呢?你就不怕养只狼在身边?”
和武其淡然一笑,道:“只要是你承认的孩子,我都会好待他的。而且,你也不是孩子的母亲,不对吗?何况,我还不至于去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吧!那太无聊了。我的肚量还没有那么小。至于罗大刚,你根本就看不上他,我又何必庸人自挠。”
玉格格唬得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道:“你怎么知道?灵光一现,道我明白了。那天在坟场的神秘人影就是你了。”
和武其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
玉格格叹道:“你这是为什么呢?”
和武其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为什么的?就像你喜欢他一样。”
玉格格心里一阵激动,道:“你,你这是何苦……”
和武其道:“从小我们就在一起玩耍,你已经在我心里印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长大以后,我一直以为屏雀之选,非我莫属。可事与愿违。你耍了个金蝉蜕壳,当时我以为你死了,伤心难过了好一阵子。后来才知道,你还活着,我好高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那怕是上刀山,下油锅,跳火海。”
玉格格幽幽道:“我可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很少有人能管得了我.”
和武其道:“也许我就是那个人,可以让你停靠一生的人。”
玉格格失笑道:“好啊!我可告诉你,本格格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和武其忙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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