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谋利者
神迹和福音，多多少少驱逐了人们心头上的恐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教会和城内的贵族们，都在忙碌安置流亡在迪斯特里城内的人们，因为恶魔大军一直没有出现，倒是让迪斯特里的人们安宁了几天。
在神迹降临后的第四天，一队全身精致魔法皮革皮甲，手持细长火药枪的队伍进入迪斯特里，教堂里的红衣大主教，立刻召集城内所有有身份的人前去教堂，当然也包括刚刚得到福音的霍普。
在教堂前广场上，当霍普看到那群人手中火药枪时，感到吃惊不已，他完全没有想到，帝国竟然真的会有这样军队，联想起杰西卡曾经说过的话，他猜测眼前这支火枪队必然是教会派来。
没有在教堂外多停留，霍普就跟着一名负责迎接他的神官向教堂内走去，路上霍普忍不住问那名神官说：“神官大人，这支火枪队，是教廷派来的吗？”
“哦，霍普阁下，您不用这么称呼我，您叫我奥德尔就行。”神官显然知道霍普获得福音，因而不敢在霍普面前托大，“这支火枪队，不是从教廷赶来的，而是特伦行省的汤姆大主教派来的，据说领头的家伙，是汤姆主教大人的心腹。”
“哦？还真是一帮发乱世财的家伙，对了，马克主教大人是什么意思？”神官看似无意将事情透露给霍普，实际上是想要挑拨霍普出手，而霍普经历这么多事情，心性上早已成熟，自然不会轻易被他人利用，所以他很自然将麻烦踢回去。
神官听到霍普平淡问话，先是一愣，转而却又低声说：“主教大人的意思是，先利用他们抵御那些恶魔，而后……”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霍普很直截了当地打断他说：“唔，主教大人说的很对，这场对抗恶魔的战争，必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好了，奥德尔阁下，感谢您为我引路，和您的交谈很愉快，我们有机会再聊。”
言罢，也不等那名叫奥德尔神官开口，霍普却已经迈开步子走进主教室，留下奥德尔站在门前愣了半响。
主教室里，除了那老态龙钟的马克大主教，以及伦斯特公爵、乌瑟尔和裁判所审判长摩尔宁外，还有三名身穿皮甲的人，其中一人坐在主教室圆桌旁，另外两人则侍立在端坐者身后。
见到霍普到来，那名坐着的陌生男人站起来说：“这位想必就是获得教皇陛下福音的霍普?桑西先生吧？阁下您好，我是特伦行省火枪团第三大队的队长，伊克，请允许我代表汤姆大主教以及我们火枪团团长阿比迪斯大人，问候您。”
听闻对方的话，霍普露出惶恐和羞涩说：“啊，啊，真，真是不敢当，伊克队长，您请坐，能够得到教皇陛下的福音，和汤姆主教以及阿比迪斯大人问候，真的是让霍普受宠若惊，愿主神的荣光与我们同在。”
看到霍普羞涩和惶恐的样子，伊克眼神里不禁闪过一丝轻蔑，随之大摇大摆在自己位置上坐下来，他和他背后侍从，都没有看到，主教室里其他几个人，眼神里流露出的那丝丝嘲讽的笑意。
老红衣大主教马克，伸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对霍普说：“霍普，你也先坐下来吧，伊克队长带来了一些消息，可能会对我们应付那些恶魔会有帮助，真是感谢汤姆主教能够想着我们。”
霍普诚惶诚恐地走上前，先向马克等人行了礼，之后小心翼翼在马克主教对方椅子上坐下来。
对于霍普一系列小心翼翼的动作，除了伊克三人之外，其他人见状均是强忍着笑意。
看到霍普坐了下来，伊克抢先开口说：“其实我们这次来，是奉了汤姆大主教的命令，前来迪斯特里城协助你们抵御恶魔，迪斯特里算是帝国的西北门户，因此这里可以算是抵御恶魔的第一战场，汤姆主教大人说了，这里是重中之重。”
伊克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摩尔宁轻蔑地回应道：“这么说起来，汤姆主教还真是惦记着我们，不过伊克队长，我不明白，为何只有您和您的火枪队前来呢？难道汤姆主教不知道，迪斯特里将要面对的恶魔大军，足有数十万之众吗？”
“什么？有数十万？摩尔宁审判长大人，您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人，您要明白，数十万的恶魔大军，恐怕即便是整个特伦行省火枪团全部赶来，也不可能是那群恶魔的对手，不对，难道你们已经和恶魔大军交过手了？”
这次乌瑟尔开口回答道：“伊克队长，我在赶来迪斯特里之前，曾经在路上遇到过恶魔大军，以我当时的观察看，那支恶魔军队，至少在十万以上，而且他们包含了使魔、狂魔、角魔以及一名恐魔将军。”
乌瑟尔的话让伊克三人惊恐不已，伊克强作镇定说：“乌瑟尔大人，您真的遇到了恶魔大军？他，他们真的有数十万之众？”
对于伊克的质疑，乌瑟尔正色道：“伊克队长，我可以以我圣骑士的荣誉起誓，我刚才所说句句属实，而且我和我的部下还和恶魔交了手，这件事情，霍普也是亲历者之一，那支恶魔大军统帅则是恐魔将军安纳塞隆。”
“哦，天啊，安纳塞隆……”侍立在伊克身后的一名侍从闻言惊呼道。
伊克也是大吃一惊，身体不自觉开始颤抖，不过身后侍从惊呼，倒是让他镇定下来，扭头斥责那名侍从几句，又转过头来看向乌瑟尔说：“那，那么，乌瑟尔大人，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应对恶魔大军呢？”
乌瑟尔闻言刚想开口，却发现坐在旁边的霍普悄悄想自己使眼色，乌瑟尔虽不知道霍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见到乌瑟尔欲言又止的样子，伊克显得有些焦急，想要继续追问，却听到伦斯特开口说：“伊克队长，其实您的到来，确实是整个迪斯特里的幸运，相信您和您的火枪队，会大大增加我们抵御恶魔的力量。”
“可……”伊克见乌瑟尔竟然不再说下去，心里不免感到有些担忧，听到伦斯特的话则显得更加焦急。
可他还没把话说出来，摩尔宁又抢先说：“伊克队长，您放心，之后抵御恶魔的指挥权我会交给您，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您和您的火枪队，按照乌瑟尔大人带来的消息，相信恶魔大军再有不久就会进攻，到时候就全仰仗伊克队长您了。”
“好说，好说……”被摩尔宁的话捧起来，伊克下意思应承两句，可转而又察觉到不妥，干净改口说，“不，不，汤姆主教嘱咐过我，让我到了这里一切都要听从摩尔宁审判长和伦斯特公爵的吩咐。“
说着又看向乌瑟尔说：“如今，乌瑟尔大人既然也在，这迪斯特里的防务，怎么也轮不到我来过问，几位放心，我和我的火枪队，肯定会服从命令，全力配合诸位。”
对于伊克的转变，屋子里的众人均是不动声色，倒是乌瑟尔身为圣骑士的正直，想要开口说几句什么，不过却被马克主教抢先：“既然这样，那迪斯特里的防务，就交给乌瑟尔阁下吧。”
乌瑟尔本来还想要推脱，可摩尔宁却已经站起来恭喜，这让他根本没有机会推脱，也就只能应承下来。
就在乌瑟尔正式接手防务，准备向在场几位布置任务的时候，突然一名神官慌慌张张闯进主教室，神官诚惶诚恐单膝跪下，对马克主教说：“主教大人，外面来了一名身负重伤的人，他，他说恶魔大军正在围攻迪斯特里学院。”
“什么？”饶是霍普如今沉稳异常，听到迪斯特里学院被恶魔围攻的消息，也是忍不住惊呼着站起来。
马克主教也显得有些焦急，向那名神官问到：“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传递消息的人在什么地方？”
神官对于马克主教的质问，没有丝毫隐瞒说：“那人正在祈祷室里，蒙多牧师正在给他治疗，不过，不过似乎想要保住他的性命很难。”
闻言，马克主教站起来，缓缓绕过圆桌走到那名神官面前说：“行了，现在带我去看看那人。”
神官立刻站起来，转身向主教室外面走去，霍普等人也都和马克主教一起，跟着那名神官向祈祷室走去。
在迪斯特里学院最高学者塔顶端，德特拉克站在塔顶，遥望笼罩在学院外的黑暗，在他旁边站着学院里的教授和讲师们，面对学院外的黑暗，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惊恐和担忧，对于抵御学院外的恶魔，他们没有丝毫把握。
一名身披铠甲，手持阔剑的中年男人走上前，对德特拉克说：“院长，我们还有机会吗？您觉得那只小队能够冲出去，赶到迪斯特里城去为我们求援吗？”
中年剑士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德特拉克身上，后者却始终凝视着学院外的黑暗，以及那些驻守在学院各处，随时准备抵御恶魔进攻的人们。
良久，德特拉克叹息一声说：“如今，我们只能等，在迪斯特里城援军到来前，我们必须尽全部实力，抵挡住恶魔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