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重门隔一重心
红豆不知自己是如何回月华斋,等她回过神时已身在冷空床边。
她满脸泪痕望着沉睡冷空,“现在就剩下你我了,言哥哥他不会再来陪我们。我之前就不该幻想可以同言哥哥一起长大,只盼着能这样默默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幸福就好,可如今连这样的期盼都成了奢望。”
红豆说完这句早已泣不成声趴在床边,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来就可拥有一切,就如秦湘湘一般,哪怕她心里再肮脏再丑陋还是可以拥有世间一切美好。可自己呢,从出生到现在最快乐的日子莫过于跟冷言在一起,他那样美好,那样善良,那样真心的待自己,不惜背着冷在天教自己练剑。
只是她如今生死都系在冷在天手里,一举一动都如提线木偶,若是不从只怕冷在天会悄无声息的了结了她。一想到母亲和弟弟,红豆只能将眼泪擦干,不论怎样她必须坚持下去。
言哥哥,就当那是一场梦吧,如今该是清醒的时候,该是要面对残酷现实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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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言这几日打听了有关凌云阁所有能打听到的往事,可就是与自己在石洞中看到羊皮纸上的描述没有一丝一毫关联,久而久之他也认为当年的一切就如红豆所言,无量宫用太仓剑法冒充了无量剑法,这样一想冷言不禁更加痛恨起无量宫的虚伪。他也更加相信这样的猜测才是对石洞中一切的最好解释,因此便也将这件事情放在一旁不再多想。
当他回过神来去找红豆时,一连五日红豆都让陈叔带话给冷言,说自己夜里着了凉不能见人,让他先别来找自己。起初冷言还将这话当真毕竟井水寒凉,红豆没有修炼过内功受凉生病在情理之中,于是他依着红豆的五日间都没有去找过她。只是私下里让陈婶带了许多自己在山下偷偷买的糕点小吃送到月华斋去,哄哄病中的红豆。
这日夜里他实在思念红豆,想起她那一张小脸更是辗转难眠,于是趁夜偷偷来月华斋探望。没想月华斋大门紧锁,他才明白这事不是红豆生病那么简单。
他如往常一般翻墙而入来到小二楼前,他见一楼大门紧闭二楼也无灯火,心中担心红豆难不成是病的厉害,怕自己担心所以这几日才不让他前来探望?冷言一想心里更是慌乱,忙抬手轻轻叩门,“红豆是我,你的病怎么样了,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芝麻酥饼,你开门让我进去,好吗,别叫我担心。”
红豆早已听到冷言脚步声,此时就站在一楼门内。她咬紧了嘴唇站在楼梯口旁,害怕啜泣之声被冷言听到。
冷言见无人应答,心中更加担心红豆身体,于是又轻叩几声,“红豆,你还好吗?怎么连言哥哥也不见了,你再不开门,我可要闯进去了。”说罢手掌一翻就要运功破门。
红豆听见动静,怕他冲动真的破门而入,到时候惊动了凌云阁只怕她和冷言都得受罚,于是忙出声道:“我没事,就是得了风寒咳嗽的厉害。之前已经让陈叔给你说过不让你来,你怎么还要来。”
冷言听红豆说话声音沙哑还带着颤抖,担忧道:“红豆,你开门让我看你一眼,只要你没事,我就离开。”
红豆走到门前一手扶上门框深情望向映在门上的身影,“大公子的病情总是反复,我如今又病着,若是再分心练剑给你做吃的。到时候大公子有个闪失,阁主不会饶了我的。你,你。”那句“不再见。”在嘴里徘徊打转许久仍然难以出口,可是回想起那一纸卖身契和母亲弟弟,她只能转身不再看冷言的身影,闭着眼狠心道:“你以后别来了。”说罢抬脚跑上了二楼,一头钻进被窝里无声的哭了起来,再不理会一楼被她这一句话惊到的冷言。
冷言听红豆这话里含着诀别的意味,心中升起一股心慌。自己跟红豆相处这几个月,他知红豆虽然年纪小,却是个将苦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他喜欢红豆,从把红豆救上山的时候就喜欢,在看到红豆望着自己一双如烟雾笼罩烟波弥漫将一切喜怒哀乐都隐藏的双眸时,他更是心中升起丝丝心疼想要守在红豆身边让她不再受伤害。因此这几个月他想尽一切办法让红豆快乐,让她脸上有了笑容。可如今,红豆这样决绝,他的一颗心便慌了没了方向。
他不想失去红豆,不想看着红豆每日里都是这般沉闷的过日子,他想让红豆每天都开心,想让那如桃花般干净的面容上每日都挂着笑意。一想到以后不能再跟红豆见面,他心中就莫名的烦躁。
他站在门外想了良久,望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弄清楚红豆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要保护她。
整整三个月,冷言没有再踏足月华斋一步。而这三个月冷言从陈叔陈婶那儿也了解了红豆为什么不肯见自己的原因。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总不能什么事都父亲拧着来,因此冷言也只能先听话的按照父亲的意愿刻苦练功,好让父亲能不再多心自己与红豆还有来往,再私下找机会想办法来跟红豆见面。
这三个月,红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起初每天都还以为冷言会如往常一般来这里吃夜宵,因此还总是做了两人份的夜宵等着他。日子久了,看着那些剩下的冷却的饭菜,红豆才明白冷言不会再来,每日里她也只剩下伺候冷空洗漱,给他刺穴疗伤。
就连铁星瀚在的那十日,红豆依然情绪低落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铁星瀚将红豆的情绪看在眼中,也不知该怎么宽慰,只能借着让红豆熟悉穴道医理的时候让她分心不再想那些烦心事。
铁星瀚在月华斋的最后一日时,红豆做了些烙饼装在了铁星瀚的包袱里,铁星瀚坐在冷空床边探了最后一次脉,起身走到红豆身前,还是禁不住问出口,“红豆,这几日都是闷闷不乐的,可愿与我说说?”
红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只是低着头轻声道:“没什么。”
铁星瀚见状只好拍了拍红豆的肩,猛然想起些什么,“丫头,我这次会去镇上住几日,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给你家里人的。你不是说你家里还有母亲和弟弟?”
红豆听铁星瀚如此说,一时忘记自己这些天的难过,期盼的问道:“你要去镇子上?”
铁星瀚点点头,“无量宫弟子最近在终南山一带出现了几次,我得盯紧点,说不定能查探出当年究竟是谁害了冷弟。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家在镇子上,你也有一年多没有跟家里人联系了,这次不如带点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安心。”
红豆听罢,想了半天却也不知该带什么东西。这里的一切都有陈叔按时按点的送过来,她出不了院落因此冷在天也并未给自己发过什么工钱,想到这里红豆叹了口气神情落寞,“没什么好带的,我修书一封让他们安心吧,大哥替我带去便是。至于我在哪儿,他们若是问起来还请大哥不要说出去,我怕给家里惹麻烦。我家住在东郊巷辛酉号,你到那里了问问邻居哪一个是聂家宅,他们都知道。”
铁星瀚没想到红豆不过让自己带一封信,望着红豆许久答应,“好,大哥替你带。红豆,不过大哥还要叮嘱你几句话。”
红豆见铁星瀚表情忽然严肃,也知铁星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
铁星瀚向凌云阁方向瞥了一眼,眉头轻皱,“你要小心冷在天,他为人不似冷弟父母那边光明磊落,他心机深沉不好对付。我总觉得他似乎跟无量宫有什么关联,只是我现在依然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听铁星瀚这样说,红豆忽然想起自己跟冷言在山顶发现的那一处洞穴中的东西,心中也起了疑,“铁大哥为什么会忽然怀疑阁主?”
铁星瀚分析,“这几日我打听到一则关于冷阁主年轻时的秘闻,之前老阁主对外只说有冷空父亲这一个儿子,直到二十二年前一次武林盟齐聚洛阳之时,老阁主忽然带着冷在天出现,并告诉众人这是他的小儿子。那一次武林盟比武中老阁主以之前从现于江湖的十招太仓剑法所向睥睨,之后凌云阁才有了当年的辉煌。可是在这之前冷在天究竟在哪儿闯荡,却无人知晓,有人说是在西域游历却也没有具体的证明。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他之前究竟在什么地方闯荡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直到我来之前曾经跟踪过一名无量宫门人,偶然瞧见他腰间竟挂着凌云阁的令牌,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冷在天那些年是不是就待在无量宫或者与无量宫有关的组织里,如今这凌云阁会不会就是无量宫安插在武林盟的内线。因为冷在天除了会太仓剑法和无心剑法外,还会一门让人闻风丧胆的剑术——曼陀剑。只是无量宫行事诡异常常不按常理出牌,我们也很难在无量宫中安插眼线。更没有办法证实这曼陀剑究竟是冷在天所言是他在西域游历所创,还是无量宫中的武学。”
铁星瀚的推测,让红豆升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想也没想就道:“如果是这样,大公子的伤就很值得怀疑了,谁又有胆量在凌云阁的地界上伤了凌云阁少主,而又来去无踪呢?”
铁星瀚双目一瞬间散发出迫人的寒意,望着红豆,“不论怎样,我都要查清楚一切,若真是如此,我必亲手铲除这个祸患,替冷弟替那些被无量宫残杀的武林同胞讨回公道。”
红豆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见铁星瀚目光冰冷也知他心中定然也有这样的怀疑。铁星瀚沉默良久,接过红豆一直拿着的包裹,“不论如何,你小心些。尽量不要再出这个院落,若是冷在天找你,你就顺着他的意,说不定还会有别的发现。”
红豆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将石洞中的事情告诉他,那些东西都真假难辨,因此她只是点头,“大哥放心,红豆明白。”说完,红豆便从自己床头边取出两页纸,开始专心的写信,可是这信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写的。自己提笔写了两行,可想说的话却并不知该怎么样表达,于是只好将纸揉成团扔在了一旁,随后又换了一页新纸写了,“平安,勿念。红豆书”几个字,便递给了铁星瀚。
铁星瀚将信收好,望着红豆忍不住又拍了拍她的肩,“丫头,这里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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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正值初夏,冷言待众人熟睡之后,偷偷潜入月华斋,潜伏在二楼窗外,只见屋内灯火闪烁,红豆红着一双眼正就着微弱的火光缝补衣物。
他见状,推窗而进。红豆刚送走铁星瀚,心中正在想着冷在天的那些奇怪的行为,没想到冷言会忽然前来,乍见之下,心下慌乱打翻了矮几上的烛台,顿时间楼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红豆想起冷在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禁委屈的小声啜泣起来。冷言听着红豆的哭声,心里也是难过的揪作一团,“红豆,你可还好?”
她听冷言如此问自己,忙擦了一把眼泪,“就是生病了,你快些回去吧,免得被传染。”
冷言忍不住走近了两步,不想红豆却是躲了开。冷言见红豆如此,已然明白红豆这是怕连累了他,看来陈叔陈婶说的没错定是父亲说了什么重话,才会惹得红豆如此敏感。
他不禁柔声道:“红豆,你别在意我爹说什么。他管不住我的,你若真担心我爹惩罚你,我倒有个主意。”
红豆本已伤心欲绝,忽听冷言有主意,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擦着泪,“你能有什么主意呢?阁主说得对,我这样的身份本不该有什么奢望的。”
冷言见红豆不再躲着自己,大步走到红豆面前抬手替红豆擦了泪,“我爹也是为我着想管的太多了。倒是你个小丫头,这点事情就这样伤心,以后长大了还怎么跟我一起闯荡江湖。”
红豆一听抬头望着冷言,“你说什么?”
冷言捏了捏红豆的小脸,宠溺道:“我说,我们以后要当一对雌雄双侠闯荡江湖,铲除世间一切恶行。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练功,知道吗?”
红豆闻言心中激动,冲进冷言怀中,“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阁主说我不可以再见你啦。”
冷言轻拍着红豆的脑袋安慰,“傻瓜,我爹对我是严防死守不过我也不怕,你还记得月华斋后山的树林?我们以后就去那里练功,我以后会听我爹的话,好好在他面前表现,让他不要再担心我不务正业。等我长大了有能力了,就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红豆听罢努力的点点头,“嗯,我等你带我走。”
冷言安慰过红豆,又跟红豆约定了以后见面的时间心中这才踏实下来。如今他们已不能像从前那般每日都见,只能约定特定的时间见一面切磋剑术,剩下的时间只能各自练剑,以盼将来能有携手共进的那一天。
那时红豆不过刚满十四岁,冷言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少年口中的白头之约永远都是那样美好,那样纯真,谁都不曾想命运会将他们推上完全脱离一切设定的结局,一去不回。
红豆此刻只觉得抱着冷言,便怀抱着自己唯一的希望。
日子一晃一年匆匆而逝。冷空虽依旧躺在床上,但现在却已不用铁星瀚每日用真气护体,身体状况在红豆和铁星瀚的共同努力下好了许多。
这几日天气渐暖,红豆将冬天用的被褥拆洗晾晒,这一年自己的个头长了不少,十五岁的她出落的越发灵动可人,退去了孩童的稚嫩换上了少女的清纯。
冷言每次见到红豆都要不住的说他当年应该是开了天眼,才能将红豆这样的女子救回来,等红豆长大了嫁给自己,他想来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每次冷言说这样的话时,红豆都是一阵脸红一阵害羞。这样的日子是他们从老天爷眼皮子底下偷来的日子,真怕有一天老天爷会将这样的日子收回去。
这日红豆刚将冬天的被褥收进衣橱中,便听到冷言的信号。她将冷空的被子紧了紧,便匆忙去了后山。
这一年冷言已经将自己所修习的外家剑术尽数教给了红豆,此时红豆的剑法几乎与冷言不相上下,只是冷言毕竟修习内功,而红豆却无。因此前几日冷言专门在父亲的书房中搜罗一些红豆可以学的内功心法,不想还真被他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半部残卷,虽然不知是冷在天从哪里弄来的,但至少可以让红豆也修习内功,这便是件好事。
冷言坐在湖边捡起石子刚投进水中,便听红豆的脚步声传来。他回身望去,只见红豆一袭素衣,两条长辫安静的垂在胸前,一双眼眸犹如清湖上浮上的一层云雾,让人看不清却又挪不开眼,翘挺的鼻梁下那一抹樱桃色的红唇,让他心神一阵荡漾。只见红豆手上拿着一件灰色斗篷,正向他缓步行来。
冷言开心的迎上前道:“你这拿的是什么?”
红豆笑着将斗篷撑开披在冷言身上,“这是我给你做的,前几日里你总说要一件斗篷逞威风,这不就给你做了一件,你先试试合不合身。”
冷言心情大好忙将斗篷穿好,转了几个身,冲着红豆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一代大侠的气概。”
红豆偷笑将斗篷取了下来折叠好,“嗯,形是有了,这个神还是得再历练历练。”
冷言一听红豆如此说,丧气道:“我今年都十六了,我爹还是不肯让我出去闯荡。大哥在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能独当一面在武林盟里有一席之地了。”
红豆将斗篷收好,从腰间将桃木剑取下,“你别急,阁主对你期望高,因此才不敢随便让你出去。大公子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想来阁主也是怕了。”
冷言踢了一脚湖边的小石子,不服气道:“可也不能因噎废食啊。”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拉着红豆的手,“红豆,你知道吗,过几日武林盟里要举行一场比武,选出年青一代翘楚分别送去全真教和少林寺修习一段时间的道法和佛法。据说这是全真教一眉道人和少林寺普智方丈提出的,为的就是让这些弟子能在道法和佛法的熏陶下,成长为真正为国为民的大侠,惩恶扬善杜绝江湖败类的出现。”
红豆赞同,“那自然是好事了。这样说来,你是想去试试?”
冷言点头,“我跟我爹商量了好久,他就是不同意。他没选上武林盟盟主,如今就连这些武林大事都不参与,真是略显小气了。”
红豆听冷言这样说想起去年那一场武林盟大选,嵩山武林盟聚首冷在天胜算在握不想却被半路里杀出来的神铁堂堂主铁星瀚捷足先登,这让冷在天郁结了近三个月,从那之后便以养伤为由不再过问武林盟之事,也隐隐给人一种退出江湖的意思。可整个凌云阁的人都知道,冷在天其实私底下一直与金刀秦家和陕中的几个江湖大家有联系。
红豆也知铁星瀚半路里夺了这个武林盟盟主之位真正的含义,他想利用武林盟的人脉查清冷空之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这样依赖冷在天少不了又要在冷言身上下功夫,精心培育这个儿子。她望着面前生闷气的冷言,宽慰道:“此路不通,我们走别的路就是了。凌云阁距离全真教不过一山之隔,私交颇深,你若能说动全真教里的马道长,想来阁主也不会为难,毕竟这是与你有利的好事。”
冷空听罢一拍手将红豆抱起转了个圈,兴奋道:“我的红豆,我的好红豆。你可真是说对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全真教的马成马道长与爷爷是忘年之交,若是说动他来说情,我爹说什么都会答应的!”
红豆一时脸红,拉开自己与冷言的距离,“这样一来,你也不必每天都磨在书房门口求阁主了。”
冷言瞧着红豆因害羞而染上红晕的脸颊,禁不住上前拉着红豆的手俯下身望着她一双眼眸,“红豆,既然如此,你可要抓紧练剑。等我回来,我就让我爹同意我带你下山。”
红豆听罢心头拂过一丝忧愁,但仍旧点点头。
冷言心中郁闷稍解,忙从怀中拿出那半卷残书递给红豆,“红豆,这本书是我爹藏在暗格之中的一本内经,年代久远如今只有一部分,我看过这内功虽然写的凌乱我没细读,但好在不是凌云阁功夫,你练起来也没人知晓。你先可以看一看了解入门,至于如何修习你等我这几天将马道长请来说通了我爹,再与你细说。此时我得赶紧回凌云阁去,今日有客人来,父亲让我跟几个师兄作陪。”
红豆听闻此书是从暗格中找到,忙退还回去,“言哥哥,这万万使不得,若是让阁主知晓,他定会训斥你的。”
冷言挥挥手安慰,“红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东西也有年份了,谁知道我爹从哪里弄来的,都在暗格里放了好些年了落了一层灰也没见他动过,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你先收着,就算是我爹发现了,我就说自己贪玩儿拿了书去看看,还给他就是了。”
红豆心中担忧,但见冷言如此安慰也只好先将书收好,“我的事情不着急,不知阁里今日来的是谁?”
冷言道:“说是从关外来的,叫什么关外三雄,先不说了,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说罢冷言便风风火火的下了山。
一时间湖边只剩下红豆一人,她见冷言的身影消失在山间小路上,嘴边不经意浮上幸福的微笑,手里环紧了那件斗篷。
再等等,铁星瀚说过他已控制住了冷空体内的毒性蔓延,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她就可以离开凌云阁,去跟冷言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想到这,红豆将斗篷捧在眼前轻轻用脸颊轻抚,那上面是冷言方才留下的气味,她闻着熟悉的汗渍味道不禁情不自禁道了一句,“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