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观与客观

“你来找我，估计是想听一下比较客观的看法。”陈立波放下二郎腿，收起痞样，在沙发上正经坐好。

“我们先来说说小满这个病。楚渝跟我说过以后，我也去了解了一下……你别看现在跟没事儿人一样，过几年就大不一样了。”回忆了一下自己找过的资料，陈立波继续分析这。

“过几年以后，会不会记得你还是小事，到时候她可能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觉定陪着她，你的生活可能被她带的一团乱。”边说着，陈立波看了一眼低着头盯着杯子里的啤酒沫的苏瞳。

见他没什么过激反应，只是安静的听着，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现在觉得，因为爱情，你不能辜负她，可是你要仔细想想清楚，你现在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如果要照顾她，你会比现在累一万倍！”

陈立波承认，夏小满是个好姑娘，但问题是，苏瞳是他哥们儿，他想在哥们冲动做决定之前，让他仔细想清楚。

“还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陈立波停顿了一下，看着苏瞳。

苏瞳不知道陈立波想说什么，抬起头来看着他。

“这个病好像遗传，未来你们的孩子可能也会有这个病。那问题来了，你们未来的孩子，会不会怨你们把他生出来?”

“如果你现在要离开她，没人能说什么……”陈立波想了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如果过几年你再要离开，就不是那么好抽身了。”

苏瞳听罢，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无奈的喝了口酒，苦笑道：“是啊，现在分了也就分了，可是过几年再分，我就真成了无情无义抛弃她了啊……”

“所以你要想清楚！”陈立波站了起来，动了动有些酸了的腿。

他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可是他不说，这些话谁来说？楚渝？不可能，楚渝的内心太柔软，担当不了这种做黑脸的角色。苏瞳的父母？更不可能，苏瞳不跟他们对着干就不错了

转了一圈发现，好像只有自己能理性的帮苏瞳分析一下整个事情。

“楚渝是不是早就算好了啊！”陈立波嘟囔着又打开一罐啤酒。

“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现在也好，以后也好，只是一个人想，总是不能想到底。”楚渝结果陈立波递过来的啤酒罐，也不往杯子里倒了，昂头喝了一大口。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苏瞳苦笑着放下啤酒罐，躺在了沙发上，用手背遮住眼睛：“但是你要我放弃她，我做不到。但是抓住她，前途又变得迷惘……”

“你也别觉得丢人，是个人都会这么想。”陈立波做了这么多年律师，看了这么多案子，对于人性，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别看平时没事儿的时候什么都好好的，一旦有了事情，谁都是会先为自己考虑。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把人性的共性带入到现在这件事情里面，苏瞳首先为自己考虑这是无可厚非的。

退一万步说，如果苏瞳先考虑了夏小满，他也会把苏瞳拉出来，让他为自己考虑清楚。

这个决定万一做了，就是他的半辈子，就是夏小满的一辈子……

“我该怎么办……”苏瞳似乎喝的有些多，不停重复问着这句话。

“怎么办？”陈立波抓过桌上的烟，点了一根，整理了一下语言，陈立波说道：“在我看来，这事儿吧，两选，一个是跟她死磕，一个是跟她磕死。”

他话音刚落，就看着苏瞳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他赶紧解释道：“死磕这事儿很简单，就是本来你打算怎么做，以后还是怎么做。她若不离，你便不齐不弃。”

“那什么是‘磕死’？”苏瞳想了想陈立波的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磕死’这个简单，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走她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大家就相见不如怀念了。”

陈立波轻飘飘的把两种极端的选择摆在了苏瞳的面前。

苏瞳看了陈立波一眼，没接他的话，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只是目光中渐渐失去了焦距。

他明白，其实陈立波说的没错，这种情况下，要么为了真爱，继续陪着夏小满走下去；要么为了舒坦，跟她分开，去找自己的舒心日子。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做什么决定，你自己要想清楚。自己的日子，要自己过。”陈立波把烟头扔进还剩一点底的啤酒罐里。

“如果决定跟她死磕，那就要做好以后十几年都围着她转的准备。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在做决定之前，你得问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想好未来怎么去面对。要知道，到时候再想撤，可是撤不掉的。”

陈立波站起来，拍了拍苏瞳的肩膀，打开冰箱，拿出一些火腿和水果放到茶几上。

“如果让你现在和夏小满分开，不是哥们儿笑话你，你根本放不开手。”还不会走路的时候，陈立波就认识苏瞳。一起长大的这兄弟俩互相之间是极其了解的。

长这么大，陈立波没见过苏瞳对哪个姑娘像对夏小满一样上心，一样患得患失过。

苏瞳仍然没有说话。他知道，陈立波说的虽然难听，但他的说法是对的。

他早已把夏小满揉到他生活中，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夏小满，他的未来会怎样。

可是……可是这突发的状况和他的想象有一些不一样。这样的未来和他的设计大相径庭。

该怎么办？能怎么办？要怎么办？苏瞳不知道，虽然所有的道理他都明白，但他仍然理不出头绪。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苏瞳喃喃道。

“有啊，为什么没有，当然有!”陈立波收起了他刚才严肃的表情，端着酒杯，又叼起一根烟，瞬间变成了那个在粉红堆里叱诧风云的人物。

“你们从此变成对方的看客，你有你的人生，他有他的旅程，然后你在一边看着她，需要的时候扶一把。这样她不会远离你，你也不会失去她。相应的，她也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你随时都可以抽身走人。只是……”

陈立波满不在乎的说完以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

“只是对你未来的女朋友不太公平。”

吐出一个烟圈，陈立波眯着眼睛，从烟圈里看过去，苏瞳紧锁着眉头正冷冷的看着他。

“玩笑玩笑，这个纯属玩笑，你做不到，也做不出。”看着苏瞳微怒的眼神，陈立波赶紧放下杯子，摇晃着双手。他本来是想说点什么活跃一下气氛，让屋里不这么压抑。没想到起到了反作用。

“对了，给你推荐一部电影《依然爱丽丝》你回去看看，可能对你做决定有帮助。”陈立波急忙岔开了话题。

“这是什么名字啊？真奇怪……”吐槽着电影的名字，苏瞳还是记住了。

这么奇怪的名字，记不住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