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罚战

惩罚与奖赏，是历代兵家治军用兵常采用的两种有效手段和措施。无数事实证明，对于犯错误的士卒而言，惩罚教育是不可或缺的。本篇以《罚战》为题，旨在阐述惩罚制度在治军中的运用及其作用。著者认为，在作战中，对于那些畏敌不前的士卒加以惩处，就可以使部队临战敢进而不敢退，就可以打胜仗。史例出于《隋书·杨素传》。隋朝大将杨素是以治军严整而闻名于世的，他能够严格要求部队，对违犯军令者及时予以惩治，是值得提倡的。但是，杨素每战都专门“求人过失”而大量滥杀无辜士卒，特别是对于“不能陷阵而还者”，一律杀掉，就走向真理的反面，陷入错误的泥潭了，这是应该明确反对的。

凡战，使士卒敢进而不敢退，一寸者〔1〕，必惩之以重刑，故可以取胜也。法曰：“罚不迁列〔2〕。”

隋大将杨素，御戎严整〔3〕，有犯军令者，立斩之，无所宽贷。每将对敌，辄求人过失而斩之，多者百余人，少者不下十数人。流血盈前，言笑自若。及其对阵，先令三百人赴敌，陷阵则已，如不能陷阵而还者，无问多少，悉斩之。又令二三百人复进，还如向者。将士股栗〔4〕，有必死之心，由是战无不胜。

【注释】

〔1〕一寸者：据文意，“一”字前疑脱“退”字。

〔2〕罚不迁列：语出《司马法·天子之义第二》：“赏不逾时，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罚不迁列，欲民速睹为不善之害也。”

〔3〕杨素（544—606）：字处道，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人，隋朝权臣、诗人，杰出的军事家、统帅。御戎：原系官名，负责为天子、诸侯驾御戎车（兵车）。此处引申为管理或统帅军队。

〔4〕股栗：指因紧张、害怕而两腿发抖。

【译文】

大凡作战，要使士卒敢于奋勇前进而不敢后退，后退一寸，必须用重刑惩处。这样，才可以打胜仗。兵法说：“实施惩罚要就地执行。”

隋朝大将杨素治军严整，有违犯军令的，立即处斩，绝不宽容。每当要对敌交战，他就搜求士卒的过失并杀掉他们，多的时候一次上百人，少的时候也不下十数人。鲜血流遍帐前，杨素却谈笑风生。到了与敌对阵交战之时，先命令三百人进击敌人，能攻陷敌阵便罢，如果不能冲破敌阵而活着回来的，不论多少，全部杀掉。又派二三百人再去进攻，做法同前。将士们因震惧而两腿发抖，抱定必死的决心，因此每战没有不获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