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致尼·米·叶若夫（1887年10月27日，莫斯科）

最善良的尼古拉·米哈伊洛维奇！

您的来信都已收到，由于现在可以认为您的左眼和薪水问题[91]已经获得解决，所以我就不提它了，让我们来谈一谈日常事务吧。

您可以说是我的《伊万诺夫》的傧相[92]，所以我认为，把下述情况告诉您不会是多余的。《伊万诺夫》在11月底或12月初一定上演，已经同柯尔希订好了合同。伊万诺夫将由达维多夫扮演，使我高兴的是，他读了剧本竟喜出望外，立刻热心地干了起来。他对伊万诺夫的理解正好同我所要求的相一致。昨天我在他家坐到深夜三点钟，我已经相信，他确是一个了不起的艺术家。

如果像达维多夫这样的识家是可以相信的话，那么我是会写剧本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连自己也没有发现，凭着本能和嗅觉我竟写成了一部相当完善的作品，而且没有犯一个舞台方面的错误。由此得出一条教训：“年轻人，别气馁！”

您偷懒，少动笔，这当然是不好的。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新手”，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您都不该忘记：现在写下的每一行文字都是未来的资本。如果您现在不训练自己的手和脑，使它习惯于条理性和强行军；如果您不抓紧时间鞭策自己，那么过上三四年之后，就会悔之莫及了。我认为，您和格鲁津斯基[93]应当每天多多训练自己，像训练马儿跑圆圈道一样。你们二位都很少写作。真该使劲鞭打你们，左右开弓地鞭打。我费尽口舌，怎么也说服不了格鲁津斯基为《周末增刊》写点儿东西！我同样也说服不了您为每期《花絮》[94]提供短篇小说。你们二位究竟在等待什么，我简直弄不明白。如果你们少写、不敢写，如果你们不果断地工作，那么你们将一无所成，就是说，虽然你们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写，你们就会文思枯竭了……

一句话，我真想揍你们俩，但又不能揍，因为你们可都是达官显要啊！

我们家里人全都安康，他们大家都向您问好。请您到我们家来过圣诞节。敬祝您身体健康，希望您别忘了。

您的 安·契诃夫

我的兄长阿加福波特[95]就是一个实例。他很少写作，但他已经感到文思枯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