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关口遇险 部队搜寻
路边的士车里坐着肖林。他虽然和周三、晏可阳互不相识,但从他们的车身外观不难识别出对方身份,同样来自唐潮集团。他见两人走了过来,便“惊魂未定”地主动下了车,坐到了泥地上,慌慌张张地说:“唐……唐董事长他……”
“唐董事长怎么啦?”周三立即紧张起来。
“呜……”肖林顿时泣不成声,还悄悄瞄了周三一眼。
“快说,不然我打残你。”
见周三挥拳就要打来,晏可阳立即制止,并把肖林扶回车里,看着他哭够了,互通姓名后,才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好吗?”
“刚才是这样的……”肖林一边回想着,一边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他说,车队进入光棍村地界后,由于山区信号塔被地震摧毁,手机没有任何信号;对讲机也因树木、山峰、气候等原因,也大大缩短了信号覆盖距离。在通联过程中,车队所有司机都前前后后地向唐潮报告了自己的情况,正在安全有序地向光棍村推进,一直处于领先地位的黄海浪,由于距离唐潮相隔过远,对讲机已经无法接收彼此的信息。
唐潮担心黄海浪有事,便催促肖林加大前进速度。在追赶的过程中,他们发现14号的士的车尾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无法挪动,随即通知后面的人协助14号车脱险后,继续前进。此时此地,才能真正体现越野车的四驱优势,很快便爬到了山坳,朝山那边驶去,把后面的车甩出几公里远。
突然,山坡之上,泥石流朝越野车前进的方向滚滚而下。
肖林眨眨眼睛,情不由衷地说,是他发现了险情,并想方设法把越野车驶向空旷之地,提醒唐潮先跳车逃生,见唐潮偏不听从,他才弃车逃命。在奔跑的过程中,他还跑丢了右只皮鞋。等他回头时,发现唐潮和越野车已被卷入泥石流中,不知去向。
此时此刻,肖林的右脚的确没穿鞋。
不过,晏可阳凭借心理学方面的经验,初步判断肖林是在说谎。
“走,去现场看看。”晏可阳很坚定地说道。
“上车,还要老子抬你吗?”周三没好气地喝斥着,叫肖林换乘自己的的士车。他们过了山坳,往下行驶两公里,就到达了唐潮出事的现场。
现场已有部队先期抵达,官兵正在冒雨搜寻唐潮踪迹。
晏可阳要求肖林重新演练逃跑路线,肖林就像做贼似的,躲躲闪闪,不敢重做。
不做也罢,晏可阳便按照肖林描述的逃跑方向,仔细查看了一遍,并未发现肖林遗失的右只皮鞋。这就说明,肖林真的说了慌。
肖林为什么要说慌呢?原来,肖林在路上接到神秘电话,便是徐敏叫他伺机报复唐潮。紧要关头,唐潮已经提醒了肖林采取措施避险,而他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悬崖边驶去。他立即把车门把手拉死、把皮鞋塞在制动踏板下面、把越野车方向盘锁死,再弃车跳下,拔腿就往泥石流势头较小的方向狂奔。唐潮好不容易爬到驾驶室、希望挽回局面时,此时,越野车已经失控,正快速冲向悬崖边沿。唐潮已经失去了跳车的最佳时机,只有坐等死亡的来临。
“肖林,你作为唐董事长的司机,有义务保护他先行跳车脱身,事实上,你不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呢,你能解释一下吗?”晏可阳问。
“我承认,我当时害怕了……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总是自私的。”
“你逃脱了,为什么不及时引导和协助别人对唐董事长展开援助、而躲在了两公里之外的的士车里?”晏可阳接着问道。
“我得避雨嘛!”实际上,肖要更想逃回明城,一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段距离,真的害怕了,才躲进了路边的车里避雨。
“滚!”周三早气得火冒三丈,一脚把肖三踢出老远。
晏可阳苦笑道:“你们退伍军人的脾气都是这样的吗?”
“别人也不尽然。”周三说,“只是我的脾气比较火爆而已。”
晏可阳放眼看去,数辆车停在不远处,到处是忙碌的身影。他立即朝其中一辆医务车走了过去,只见绛红正躺在担架上。身着军装的女医生秦可珍正在担架边给她打点滴。她问道:“医生,请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才一个小时。”秦可珍冷冷地说。
“快,快去找人来,救救唐哥。”绛红双眼血红,声音沙哑。
“请先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明城市唐潮集团的人?”
“是。”
“你所谓的唐哥,是不是叫唐潮?”
“是。”
“他是不是被泥石流冲走了?”
“是。”
秦可珍终于从绛红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疑,冰冷的脸庞开始融解,眼中顿时泪花翻滚,双手捂脸,跳下救护车,躲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蹲下身子,从怀里拿出一张两人合照,回忆起那段逝去的青春岁月。照片上,是三十五年前貌美如花的她,和一名英俊挺拔的少校军官。军官就是唐潮。那时,人人都说,她和他天生一对。可是,两人都快谈婚论嫁了,唐潮却毅然决然地放弃部队的美好前程,离开了她,转业到明城,当了一名出租车司机,用安置费娶了一个漂亮的老婆杨思柳。后来,她才知道,唐潮的生死战友刘思宇同样喜欢着自己,他在战友和爱情发生矛盾时,才选择抛弃爱情,企图成全刘思宇。
唐潮离开部队这些年,秦可珍爱之深,才恨之切。她曾发毒誓,要老死不相往来。她却又从来没有责怪过他,甚至为了他,她至今未嫁。因此,刘思宇也至今未娶。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眼下,唐潮生死未明。她肝肠寸断,各种情愫,难以言表。
在秦可珍离开医务车的时候,绛红发现了车外的晏可阳,吃了一惊,问道:“晏先生,这里很危险,你不应该来的。”
“人人都能来,我当然也能来,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晏可阳回应着,询问她的情况。原来,她坐在黄海浪的车里,虽然遥遥领先于所有人,但是,她很担心唐潮安危,就下了车,在路边等着。唐潮坐在越野车里越来越近,就快到她跟前时,中间的山峰突然发生了泥石流,瞬间把越野车吞噬。她当时便昏死过去,后来,救援部队及时赶到,打通山腰中间的马路后,救下了她。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绛红见晏可阳浑身泥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信封,心中起疑。
“这是老唐交给我保管的。”晏可阳说着,把信封里的东西展示出来。
“你不用给我看的。”绛红说着,想到唐潮生死不明,不禁悲从中来,“唐哥,但愿你吉人天相啊!”
“绛主任,放心吧,正在搜索老唐的踪迹……”晏可阳虽然这样说,自己都不敢相信,唐潮还有救吗?
“部队来了?唐哥肯定有救了。”绛红高兴起来,想起身去看看,被晏可阳制止。
肖林阴魂不散,出现在晏可阳背后插话道:“人各有命,我们应该顺其自然。”
“肖林,不会聊天就闭上你的臭嘴。”绛红很气愤地责骂肖林。
肖林灰溜溜走了。
此时,车外士兵喊话,“报告,请问秦医生在吗?秦老找她。”
“对不起,秦医生出去了。”晏可阳回话。
“打扰了。”那人走后,秦医生很失落地从隐蔽之处现身,默默去了部队临时指挥所。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显然,她刚才哭过,眼睛红红的。她给大家带来了一条坏消息,部队还有其他营救任务,马上就要撤离了。这意味着,唐潮的营救任务已经失败。
“秦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部队留下,必须把唐哥救出来。”绛红挽着秦医生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对不起,部队为救他一个人……然而,前面的光棍村、寡妇村等多个村寨,难道不需要部队前去施救吗?孰轻孰重,希望你们能明白。”秦医生的内心也很矛盾,她又何尝不想救他,但是,军令如山,可以压倒一切。
“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绛红想去替唐潮死的心都有了,却又无能为力,只得寄希望于人。
“你错了。”秦可珍哽咽着,把脸别到一边去。她更想替唐潮死,只是,没人能明白自己的心。也难怪,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和她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秦医生,我可以去见见他吗?”晏可阳立正站好,行举手礼,立即吸引了秦可亲的注意。
“好,我带你去。”秦医生以为晏可阳也当过兵,信任感油然而生。实际上,晏可阳只参加过大学期间的军训,基本的队列动作还没忘。
“秦医生,请问你认识唐总吗?”晏可阳早看出秦可珍的异样,走在路上,借机询问。
秦可珍深情地看着晏可阳手里的东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些东西是唐总的。”晏可阳似乎能看穿她的内心,把大信封递了过去,她居然毫不迟疑地接了。睹物思情,她抚摸着,随手翻开了《车夫笔记》,看了两页,便出现了惊疑不定的神态。
“秦医生,有问题吗?”晏可阳问道。
“这《笔记》很珍贵,一定要妥善保管,适当的时候,把它交给市长。”秦可珍很肯定,除了部队学过情报编译码的人,谁都看不懂《笔记》里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是阿拉伯数字的变体,记录着很多惊天大秘密。她小心地合上《笔记》,还给了晏可阳。
晏可阳突然觉得手里的《笔记》沉重了很多。
“报告秦医生,前面有工兵受伤了,麻烦您安排医务兵去包扎一下,谢谢。”有名士兵急切地跑过来求助。
“好,我马上安排。”秦医生指明所乘坐的山地战车后,火速离开,救人去了。
晏可阳跑到战车旁,喊了声报告,得到允许后,拉住车架手环,跳上了车。他还未站稳脚跟,便问:“你又是谁的兵啊?”
“报告首长,我没当过兵。”晏可阳如实回答,立即引起众人大笑。他定睛一看,秦朗端坐中央,车内还有三人,居然都是唐潮集团的士司机,其中一人正是周三。周三正在和秦朗叙旧呢,见晏可阳很疑惑,便说道:“我们曾经都是秦老的兵,现在却是唐潮唐总的兵,而唐总,又是秦老的兵。”
“他在说绕口令呢,你听明白了吗?”一人问道。
“不明白!”晏可阳摇摇头。他不是不明白所谓的绕口令,而是不明白唐潮、出租车司机却能因为战友关系串联在一起。都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见三人自豪的样子,晏可阳似乎真有些后悔上大学时错过了当兵的机会。
“我打听清楚了,唐董事长从来不直接到部队招人,而是委托猎头公司代劳,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怕见到您。”周三说道。
“首长又不吃人,唐总哪会怕您呢?他在胡说。”另一人反驳。
“唐总肯定是不希望娘家人有包袱,所以才通过猎头公司协助解决我们部队的老兵复员安排工作……”周三表达了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