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陷阱
洛希无，语落。
艾总双眉紧皱，泡茶的手没来由地一顿，他缓缓抬头，静静地看着洛希无。
小姑娘是漫开天价呢！当年我做项目的时候，工资都没有一半一半。
啜饮一口茶，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你目光得放长远点，不能仅盯着现在。”
瞅见洛希无但笑不语。
继续道“我们不能看现在，得看以后的发展和锻炼的机会，到时候公司有员工股，你又是元老。”
他眼皮一掀，手中茶杯重重往边上一放。
“员工我自不会亏待，生活保障肯定有。”
洛希无，本没抱太多的想法来。此刻，心刹那一沉，面不改色地接话。
“艾总所言极是。您比我更清楚，机会与风险是共存。S市的生活消费水平高，众所周知。您认为的生活保障是多少钱呢？”
艾总耸耸肩，脸色丝毫不变，笃定地说:“不就是两三千一个月，还能多少!”
洛希无没说话，气氛登时冷了下来。
为了显得不具攻击性，洛希无装傻充愣地笑。
“这样？跟我了解的不太一样呢。”
“在S市普普通通一个单间的租房基本都要近两千，交通费，伙食费不计算在内。”
艾缅梓似有似无地瞥了洛希无几眼，眼神儿尽是说，你别想诓骗我。
洛希无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接着问“您计划采用的薪资标准，是想找刚毕业的?”
反正我不想来。
艾缅梓微微低头沉思，两三千是自己随口说说而已。
前几年，他在邻近城市混项目。工人们的薪资，这个价绰绰有余。
首次转移阵营到S市，几千万入手一套房落居，租房行情哪有心思了解。
思维卡住时日已久，不知不觉会把开公司和带工人混为一谈。
他摆手，双眸注视着旁边的贾斯文，大方地说，“算了算了，老贾你看着办。”
贾思文收到眼神，秒懂。
哈，艾缅梓这皮球踢得！
罢了，既然被放在公司二把手的位置，总不能忤逆艾缅梓的颜面。
他定了定神，拿起洛希无的简历，目光在艾缅梓和洛希无间穿梭。
洛希无倒是看出来，贾思文是做不了主的人。
自己不算绝顶聪明，但看透现在状况的眼见力，还是有的。
内心深处冷哼一下，传说真不可靠。
楼上部门领导说，贾思文开了公司。
可现在局面有点不对！
自己开的公司，做主怎会是别人呢？
“嗯，要不这样小洛，试用期两个月，工资加一些，转正后看情况。如何？”权衡之下，贾思文建议道。
他继续吹，“再说以后是看KPI，又有员工股。到时候钱都不是问题”。
“呵呵呵，明……明白”，洛希无咳了咳回应。
你们就吹吧吹吧，员工股虚无缥缈，特别是未盈利前，虚得很。
对刚刚步入社会的人说说还好，而工作过几年的人，自然会屏蔽它。
艾缅梓依然叼着烟，喝着茶，不说话。
半响。
“你觉得钱重要？还是以后的发展重要？”他忽然蹦出一句。
“两个都重要，但都不及生存来得重要。先说生存，后谈发展。您说呢？”洛希无看着他们两个，较真地回答。
沉默……
沉默……
洛希无纳闷，什么局势？两个人都不讲话的。
她容不得气氛尴尬，便道，“贵公司属于起步阶段，计划是什么薪资来招人呢？”
贾思文想了想，带着‘微笑’，“你也知道公司是刚刚起步，很多东西我们不了解。薪资给你加一些，试用期两个月。”
“五险一金方面等你入职再一起讨论怎么处理。不用担心薪资，公司计划员工持股，以后股份分红就好。另，年终奖用KPI决定。”
贾思文越说越起劲。
“届时你就是公司元老第一人，游戏规则都是我们几个来定。你得看长远，公司上市后股份就很值钱，是吧。到时候，拿到手的钱会比你想的多。”
“员工股？哦，这样啊，我对这个不怎么懂。也没考虑过。”洛希无脸上的表情略带无知的。
“那现在开始你就得考虑考虑，毕竟以后都是钱来着。是吧？”贾思文对洛希无说，眼睛却飘向艾总。
沉默……
又持续几秒。
“这样，我回去考虑一下，到时回复。”洛希无垂眸瞅两眼手表道，她是想找借口走人。
“现在到饭点时间，我就不打扰，恰好我也约了人。”
“那好，你回去考虑，薪资转正后会超出你期待值。艾总的老婆在国外有生意，如果英语不错，这边妥当后，你申请去那边工作也行。刚好中午饭时间，或者一起吃个饭怎么样？”贾思文道。
“感谢，不了不了，我就先走，不耽误不耽误。”洛希无起身后往外走时，回头摆摆手说。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希望你过来一起工作。到时记得答复我。”贾思文略有期盼之色。
“好的”。洛希无踏出玻璃门，转个弯到了洗手间。摊开。摸摸自己的两只手，掌背冰凉，掌心满是黏黏的汗。
……
洛希无，躺在床上。时而翻来覆去，时而望着床二层的垫板，眼里尽是纠结惆怅。
话说这症状出现，是前两天与Z&K的艾缅梓、贾思文见面后才发作。
选A公司还是选B公司，或是，都不选？
A是珠宝公司?
岗位对口薪资福利妥妥，最大的诱惑力在于职称上了一级，是未来再次跳槽的跳板。
不好是路程稍微远，晋升空间有限。
B是Z&K公司?
创业公司学习机会多。缺陷一堆，未知因素比比皆是。
洛希无掀起被子“嗖”的一下坐起来，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翻出大学老师Jery。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地敲打一段话，发送成功。
Jery老师，她大学的院校系主任，一位集才华与外貌于一身的女子，非常受欢迎。毕业后洛希无偶然加上她微信，偶尔联系，讨论工作的问题为多。
“叮”的一声响，她霎时眉开眼笑。嗯，老师jery回复，“怎么选择得自己决定。把利弊都摊开摆在面前，无论结果如何都得谨记一句话：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游戏规则的制定是大家的事，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脑子飘荡着jery的这句话很久很久。直到半年后，她才真正地悟出：“游戏规则的制定是大家的事，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的潜在含义。
当天初见Z&K公司艾缅梓、贾思文回来的路上，她不是没有想过。
贾思文看艾缅梓的表情，透露的是服从。
楼上领导肯定是某个环节传说有误。贾思文兴许是合伙，但绝对不是拍板的人。
艾缅梓看洛希无的表情，明明白白的不满意。尤其是当洛希无很明确地提出市场薪资与他计划的不相符时。
洛希无心里打鼓的是，艾缅梓是什么出身？
怎么一个人的身上带着无限的戾气和道上人的气息。
初次相见，出门后到洗手间摸摸双手，手背冰凉，手掌是黏黏的汗。
除了紧张，更是带着未知的恐惧。或许是电影看多，什么黑社会断指发誓之类的……
洛希无本是适应性比较强，再加上她的老父亲与艾总有某些相同的特质。
譬如一看脾气就是不咋好的，属于外强中干，吃软不吃硬的类型。
她甩甩头，嗯，对。没有什么可以忌惮的。
抱着老师Jery的分析及自己的想法，洛希无，特地发到微信朋友群。
问问损友们，“到底是选哪个好呢？一个是发展空间有限；一个是低的工资，在高消费的S城市自己可能开始走上吃土的生活。”
选A选B的人一半一半，各种各样的理由层出不穷。
选A派：“你傻啊，是我就肯定选A啦，真正拿到手的钱才是最重要的”；“是吖，有钱又有职称，到时候跳槽的话，肯定是非常好的跳板。”
选B派：“我会优选B，创业公司耶，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有冒险精神挑战性好，现在虽然没钱工资少。但是以后呢，你是公司的元老，有股份。哇，说不定以后会有分红，就是富婆咯。”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
听着听着，她，完全陷入天秤座的烦恼。
该如何是好？
民企工作过，外企待过，就唯独创业公司没有。若成，自己就是元老；若败，大不了卷土再来。她是这么想的。
犹豫中，决定选创业公司Z&K公司。确定后，她给贾总发了微信答复。贾思文回复的文字中都跳跃着愉悦。
洛希无顿了顿，惆怅加重，怎么有种鱼儿落网，人掉进敌人陷阱里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