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别优秀的角色
我们住的民宿位于村子最上方,步行5分钟就能到汪奶奶的房子。当然,如果你走对了路,那就只需要5分钟。可是,村里许多古色古香的小路看起来完全一样!所以,我们走了大约20分钟才来到汪奶奶家。她满面笑容地等着我们。见我们来了,就招呼我们进屋,忙着给我们沏茶。我忽然想,7个陌生人突然到她家里采访,其中4个还是身高一米八多的西方人,这景象对于汪奶奶来说该是多么新奇。
奶奶的家在村里一条主街道的街角。村里的房子大多有一个很宽敞的前廊,由混凝土堆砌而成,奶奶家也有一个。她告诉我,现在木梨硔村的居民都把自己的房子开发成民宿,给游客提供床位和早餐。在旅游旺季,民宿的生意越来越好。慢慢地我们聊到了她的家庭,谈到更多关于她的儿子、他们的工作和奶奶的日常生活。我们的交谈特别顺畅,这让我感到非常高兴。虽然还没有开始拍摄,但我确认汪奶奶作为第一位上镜的奶奶会是一个特别优秀的角色,观众缘肯定没得说,就像那天早上一样,我和她一见如故。
当剧组开始设置场景时,我有幸和汪奶奶能够单独交流。我俩坐在她前屋里开始闲聊。聊聊美食、天气、村子和她的家人。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宝贵的时刻,也是我最喜欢的电视制作过程之一。闲聊可以让受访者放松下来,并且借机告诉他们拍摄的目的和意义。我能想象到在我来之前,这些我将要向他们学习做菜的中国各地农村人们的感受、他们的期望以及他们可能感到的紧张和不安。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受拍摄,他们都敦厚纯朴,不习惯受到关注。在他们面前放一个巨大的摄像头可能是一件非常吓人的事情。
现在就是我来安抚奶奶紧张情绪的时刻了,顺便能加深对受访者的了解。我很欣慰地发现汪奶奶很健谈,既风趣又欢乐。可是,一提到制作米粿她就感到非常紧张,她一直告诉我她年纪大了,不是一个好厨师,她的视力不好,也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如果让我用两个词来概括汪奶奶的话,那就是谦虚和善良。尽管她经常告诉我她现在太老了,但她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很活泼。我想这应该就是人性吧,总觉得自己老了。我有时也觉得自己老了,人总是将现在的自己与从前做比较。但事实上,年龄也是一种心态,正如我反复告诉汪奶奶的那样,她的心理年龄看起来特别年轻,笑容美丽又和善。
当我们攀谈时,我注意到汪奶奶的眼睛有点问题。她不停地揉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情景让我突然想到了我的奶奶也是饱受眼疾,视力已经严重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