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跃”山顶

——读刘荣跃《兴趣与毅力成就梦想——英语如何改变我的人生》

张祖华

假期，收到刘荣跃老师书稿——《兴趣与毅力成就梦想——英语如何改变我的人生》。白天里读，夜里读，读完后，又反反复复地回读。我和一个明亮而坚强的灵魂一起度过了一段让人激动的美好时光。

一种一往无前、奋然跃向山顶，力做人生强者的非凡气势，深深地感染着我，使我急于想把这本书推荐给所有心怀梦想、渴望成功但又找不到门径的人们，尤其是欲在英语学习上有所作为但其学法不得要领、学效低下的中学生、大学生和广大的青年朋友们。

这一本以英语学习为例阐述兴趣与毅力成就梦想的励志书，与市面上流行的类似谈游泳自己却从不下水的说教不同，它不是他人经验的转述，不是隔靴搔痒的空论。作者刘荣跃老师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其数十年对英语的迷恋，其雄狮般的搏斗意志，一次又一次地验证了一个朴素真理的存在。受十年动乱影响，他没能像有些人那样正常地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从小学一直读到大学，继而读研究生、博士生，然后成为大学权威教授。但是，他通过刻苦自学最终成了精通英语的专家和著名的翻译家，翻译出版了个人译著三十多部，并且在对美国文学之父华盛顿·欧文的译介上有所突破。他曾荣获“四川省青年自学成才先进个人”、四川省最高文学奖第五屇“四川文学奖”、四川省最高翻译奖第二届“天府翻译精英”奖等殊荣。人们称赞他为“傅雷式的人物”。他甘于寂寞，乐于宁静，顽强地抗拒着一切喧嚣和浮躁，一点一滴地完成着生命的超越。

刘老师出生在一个一切被打乱、知识不被重视的特殊年代，他初中毕业就下乡当知青。1978年高考制度虽然恢复，只有初中学历的他却没资格参加高考。他只能参加中专入学考试，他考取了四川中药学校。入学后尽管他能认真学习药物知识，使成绩保持中上，但他并没有在专业上找到感觉。按照政策他可以报考对口专业大学——成都中医学院，但他并不想在中医方面发展。他喜欢英语，朦胧地感觉可以走自学英语的路。学校有个教拉丁文的老师，每周要教其他教师的英语，他就在教室外旁听，跟着学习。然后，跟着小收音机学。从此，一直没有中断。

自学最大问题是时间，因为他必须先做好本职工作。为争取时间他和同院的恋人约定每周只见一次。他恋爱三年才结婚，婚后又三年没要孩子。白天工作，晚上就在灯下读书，一晚也不愿耽搁。那时，极具诱惑力的《血疑》《霍元甲》等电视剧在全国播得特火，人们看得如醉如痴。但他不为所动，在不到十平方米的陋屋，分秒必争地一本本地啃着《许国璋英语》《徐燕谋英语》《英语900句》《美国文学精华》《高级英语》等教材。见缝插针地读着《英国文学选读》《简·爱》等几十本英文名著。持之以恒地练习着英语写作，仅是厚厚的英语日记就达九本之多。他大量做着翻译练习，把译文与参考译文进行比较，不断克服不足。同时，每天充分利用时间听各种资料，甚至散步、乘车都戴着耳机。

工夫不负苦心人，刘老师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所有科目全部通过。自学有了一定基础后，追求开始升华——进行文学翻译，向刊物投稿。他克服资料不足、信息闭塞的困难，购回外国原版书。他深钻原著，将喜爱的文字一篇一篇地译成中文，试着向名刊投稿。最初的投稿并不顺。他面临的是一次次退稿或石沉大海。但他从不灰心，而是不断总结，不断投稿。耐心告诫自己一定要坚持。失败虽然使他苦恼，但希望更使他振奋。终于，第一篇译作即介绍艾森豪威尔轶事的《考验勇气的时刻》在全国著名刊物《读者》上发表。眼见自己译作变成铅字，喜悦之情无法形容。他和家人分享这莫大幸福后又向前迈进了。随后，他又在《外国故事》《世界儿童》《中国翻译》《大学英语》《英语世界》等十多家名刊上留下了足迹。浓厚的兴趣，坚韧的意志，使其文学翻译园地不断现出美花。他享受着成功的喜悦，这种喜悦更有力地推动他兴致勃勃地向上攀爬。《无名的裘德》《野性的呼唤》《鲁滨逊漂流记》《格列佛游记》和《见闻札记》等译著一部接一部地出版了，并一版再版。当初美花零星的园地，现已繁花簇锦，美不胜收。

刘老师从1978年读中专时开始自学英语，后来在刊物上发表译作，再后来出版译著。无论在哪个单位，都能看到他勤学的身影，而很多一起自学的人早已放弃。刘老师凭其热爱更凭其毅力步入山顶，实现了人生很不寻常的抵达，尽享了常人无法看到的无限风光。这让我想起了他在书中引用恩师杨武能先生《圆梦初记》“扉页题记”中两段意味深长的话：

人之区别于其他生灵，人之所以为人，一个重要原因我想就在于他不只会做梦，而且还会为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懈地努力，不断地奋斗，以至于九死不悔，终生不渝。

有梦的人生，即使头顶阴霾，脚踩荆棘，备尝艰辛，备受磨难，仍然会有光明，会有鲜花，会有劳作、奋斗、创造和收获的无穷乐趣。有为的人生——幸福的圆梦之旅！

我想，这也应该是他人生成功的奥秘吧！

兴趣与毅力可以成就梦想，但并不等于成功。方式方法科学与否，直接影响着人的成败。刘老师一边自学，一边探索，及时总结着自学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自学之旅”和“译林漫步”两章就是他在探索中形成的成果。如《序言》所说，这些成果“能让读者在英语学习上获得一些更‘实惠’的东西，具有一定的实践指导意义，因为它们毕竟是笔者通过大量实践取得的经验”。

“自学之旅”适合英语初学者或尽管一直在学却未入门者。《英语可以这样学》针对很多人学了多年英语但其实际运用能力很差的窘况，围绕“目标明确、喜欢英语、充满信心和大量实践”四点从总的方面谈学好英语的体会。《谈英语泛读》针对有些人在学完基础教材后随便拿起一本英文小说、杂志或一张报纸，读起来就觉得生词太多，一两个小时还看不到几页的情况，结合自己实践谈快速泛读的秘诀——“掌握构词法”“根据上下文‘猜’词义”。《学习的艺术》《自学三步》《我是怎样参加自学考试的》等系列文章就自学的方法、时间、步骤和考试等应注意的问题阐述做法。

“译林漫步”适合英语有一定基础并想在英语和翻译上进一步深造的读者。“译林漫步”是作者翻译时随思随想，属一种偶然拾零。翻译时冒出的问题不是事先计划好的，而是临时出现的——小而具体。作者探究的往往是一个短语，一个句子或一个段落等具体的疑难问题。处理临时出现的问题，方法具体而实在，不引高深莫测的理论。如《略谈书名The  Strange Case of Dr.Jekyll and Mr.Hyde的翻译》一文，谈对一部世界名著即英国作家、冒险小说大师史蒂文生神秘奇书——The Strange Case of Dr.Jekyll and Mr.Hyde标题的处理。有的将标题译为《杰基尔博士和海德先生奇案》，有的译为《化身博士》。作者认为这两种译法都不太合适。前者，纯粹直译，不够简练；后者，纯粹意译，与冒险小说大师的猎奇风格不一致。仔细推敲后，作者译成《两面人奇案》。理由：一是避免了纯粹直译的冗长，适合书名言简意赅的要求，突出了“两面人”这本书主旨；二是适合作者猎奇的创作风格。《两面人奇案》包含了意译和直译两种方法，“两面人”是意译，“奇案”是直译。最后得出结论，实际翻译中直译和意译这两种手法不能截然分开，只有二者完美的结合才会“再创作”出理想的译品来。

“译林漫步”还有一个鲜明特点——对比。同一内容前后不同翻译的优劣对比，往往能使读者获得很大启发。《文采——散文翻译的重要准则》为了说明散文翻译必须重视文采这一特点，特别引用了他对华盛顿·欧文传世佳作《见闻札记》里《作者自述》一段文字两种不同的翻译。

先看原文：

I was always fond of visiting new scenes and observing strange characters and manners.Even when a mere child I began my travels and made tours of discovery into foreign parts and unknown regions of my native city; to the frequent alarm of my parents and the emolument of the town cryer.As I grew into boyhood I extended the range of my observations.My holyday afternoons were spent in rambles about the surrounding country.I made myself familiar with all its places famous in history or fable.I knew every spot where a murder or robbery had been committed or a ghost seen.I visited the neighbouring villages and added greatly to my stock of knowledge, by noting their habits and customs, and conversing with their sages and great men.I even journeyed one long summer's day to the summit of the most distant hill, from whence I stretched my eye over many a mile of terra incognita, and was astonished to find how vast a globe I inhabited.

初译如下：

我总喜欢游览新奇景色，观察奇特的人物和风俗。我还是个小孩就开始了旅行，经常到我出生城市的不同地方，不为人知的地点去探索，常常令我父母惊恐，不过小贩们倒是得到了好处的。进入少年时代，我观察的范围也更加广泛。放假时，我下午便漫游于周围地区，熟悉了所有历史上或寓言中的著名之地。凡发生过凶杀抢劫或出现过鬼魂的场所，我无所不知。我参观邻近的村庄，观察其风俗习惯，与哲人和大人物交谈，从中积累了许多知识。我甚至在一个漫长的夏日，徒步旅行，爬上一座十分遥远的山顶，从那儿举目遥望数英里远鲜为人知的地方，惊奇地发现我所居住的地球多么辽阔。

再看重译：

我性好游览新奇美景，观赏奇风异俗。当幼年之时，我便四处漫游，走过不少地方，深入故土的穷乡僻壤，作一番探索。为此，父母常感惊恐，不过小贩却大受其益。及至少年，观察范围更趋广泛。每逢假日下午，我便去周围一带畅游。由此，历史上或传说中有名之地，我无不知晓。哪里有过凶杀抢劫，哪里出现过幽灵，我均能一一告知。我去邻近的村庄，观察其风俗习惯，与贤明之士和不凡人物闲聊，从而知识大增。在一个漫长的夏日，我甚至远走他乡，爬上一座高山，极目远眺，凝视尚未去过的陌生地区。目睹我所居住的地球广阔无垠，我惊叹不已。

初译与重译，两相比较，优劣明显。初译虽较通顺，但就是缺乏“散文味”，谈不上美感，而重译的文字，神韵明显不同了。

二〇一六年八月十五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