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回顾
有一些精神分析及团体心理治疗学派的作者曾探讨过团体心理治疗中对于羞耻感的处理。尽管对于羞耻感的防御不是他们的主要研究动机,但这些作者还是对其中的一部分防御进行了讨论,我们将在下文做出回顾。海伦·布洛克·刘易斯(Helen Block Lewis,1987b)认为,人类行为的主要动机驱使是对于维持关系的渴望,而不是减少由于驱力而产生的压力的需要。举个例子来说,当面对他人的超群智慧,相比于自惭形秽,人们往往会选择(也许是无意识地)漠视和无动于衷。在保持关系的前提下,漠视的感觉绕过了羞耻感。或者是,通过投射性认同让其他人感觉他们自己很蠢笨,这也能减轻这种羞耻的不舒适感。刘易斯还认为,合理地引导组员的攻击性也可以帮助他们避免羞耻感。对于他人的羞辱常会引发自身的羞耻感,治疗师通过引导小组成员为他们的破坏性冲动感到内疚并能够耐受和容纳这种内疚感,来避免他们陷入此类羞耻感中。
莫里森(1990)认为在团体治疗中,失败的共情也会引发羞耻感。当组员的自体客体需求未能得到满足时,就有可能会引发他们自恋的愤怒,对于组员隐蔽的羞耻感来说,这既是一种暴露,也是一种掩饰。这种愤怒“是自体对于自己由于意识到自身需求而产生的隐蔽的羞耻感的回应”。此外,莫里森还认为,自恋脆弱的人常会认为自身自体客体需求得不到满足是由于自己不够好,而这种认知也会导致他们感到失败和羞耻,这些情感通常都是隐藏起来的。顺着这个思路,莫里森描述了羞耻感(即使是能够被表达的羞耻感)是如何让个体陷入一种恶性循环的,“它令我们本能地掩饰自己基于事实或想象的挫败感和自卑感,而这种行为又会催生更多的自卑”。
两篇更近期的研究文章(Lutwak,1998; Wright,1994)则集中关注了团体治疗中与性别相关的羞耻感研究。卢特瓦克(Lutwak)认为具有羞耻倾向的女性常会使用丧失活力、人格解体、抑郁、自我攻击、受虐、完美主义和强迫性照顾(compulsive caretaking)作为她们对抗羞耻的防御机制。她发现团体治疗能够帮助具有羞耻倾向的妇女柔化她们残酷的内投射。
赖特(Wright)则认为社会给男性设定的形象是强壮、独立、富有行动力并以成就感为导向的。当以下这些情况出现时——被迫过早与自己的母亲及“女性化事物”分离,被自恋或忽视儿童的男性抚养者照顾,或者是缺少坚强的男性榜样并总是因为行动获得赞赏(Krugman,1995),男性会发展出发育不良的心理结构,难以感觉或者是处理情感,尤其是羞耻感。通过援引一系列相关研究,赖特证实男性偏向于借助“过度投射和其他一系列消极防御机制”,如理智化、反向形成、隔离、贬低、认同攻击者或理想化,来对抗自身的羞耻感和相关负面情绪。
哈恩(Hahn,1994)则认为,在团体心理治疗中,对于羞耻感的体验常常是由被贬低感或是让人感到被贬低的内向投射而激活的。
这些内向投射的外化会表现为轻蔑和嫉妒,它们二者都是对抗羞耻的防御机制。菲尔德斯蒂尔(Fieldsteel,1984)曾专门讨论过严酷挑剔的超我在羞耻的发展和存续中所起的作用,以及阻碍解决羞耻问题的反移情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