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手套（1）

面馆的电视上，一身正装的主持人端坐着，播报最近的新闻：“根据警方最新消息，时隔两年，曾在我市犯下四起案件的连续杀人狂xxx于今日凌晨在河边被人发现尸体，尸体体内检测出酒精成分，初步推测是酒后失足落水溺死……”

“啧啧，这就是报应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说道。

“可不嘛！”同桌的人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这就叫因果报应，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杀人者人恒杀之。”

“可得了吧……”中年人笑他：“越扯越没边了你，还人恒杀之，哪有人啊，人电视上都说了，意外失足。”

“哎你这人，我那是比喻，你还较上劲了……”

邻座的年轻人听着他们谈论，不一会儿，唇角微微扬起。他放下碗，走到看电视的店老板面前，递上一张五十的票子：“老板，结账。”

“哦哦，好嘞，找你三十七，收好咯，下次再来啊！”面馆老板热情的说道。

年轻人无声的点了点头，把钱随意的收进口袋里，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店门外，想起那句“因果报应”不由觉得好笑，竟笑出了声。

这世上哪里来的因果报应呢？

口袋里的红色手套露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把它使劲的塞了回去。

年轻人似乎是在漫无目的的行走，路过一酒家——这店不似寻常人家，店铺大门的正上方空空荡荡没有挂牌匾，只是门侧上方支出一只铁杆子来，杆子上挂着一只落满了灰的长筒灯笼，用毛笔写着一个“酒”字，叫人知道这是间酒吧。

但往往路过行人见这家没有挂上匾额，便觉着这是私人酒吧，鲜有人进去查看。

他脚步顿了一下，踱步走了进去。

意料之中的，店内没有人，准确来说是没有客人。

酒吧的吧台旁，红裙子的女郎百无聊赖的拨弄着酒杯，大半身子都依靠在吧台上。见到推门进来的年轻人，女郎也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口哼哼道：“客人你今天喜欢红色还是蓝色呢？”

“红色。”

女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引他向后厨走去却仍旧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最近有些频繁啊，小心暴露。”

“暴露了又怎么样？”年轻人瞥了他一眼，“我们是正义的不是吗？社会上的人会支持并原谅我的。”

女郎“唔”了一声，闭上了嘴。但年轻人却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警察，警察有什么用呢？如果有用就用不到我们来做这些事了吧，你看那些废物，连那家伙是我推下去的都没有发现呢！这个社会的安定还是得靠我哦。”

瞧，一个盲目又自大的家伙！女郎心里默默想着：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哦。

她目送着年轻人进了后厨的门，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容。

“唔哦，你又来了啊。”

坐在年轻人对面的老人把手上的报纸摊在了桌上，正上方报道着的事件赫然就是那位连续杀人狂意外溺死的新闻。老人用手点了点那张黑白的图片，说道：“我看到了喔，目标处理的不错嘛，警方完全没有发现呢！你很厉害嘛！”

年轻人得意的扬了扬眉毛，心道：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可是“正义”啊！

但他却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摆出一副好像宠辱不惊的样子，浑然不知自己的得意已显露了出来。

“不过你确定要现在接‘任务’吗？你最近活动的有些频繁喔，要注意了，仔细被条子盯上了。”老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有分寸。”年轻人说道：“给我‘任务’吧。”

老人“啧”了一声，戴上了红色手套，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年轻人，“拿去吧。”

年轻人微笑着接过文件袋，欠了欠身子，转身就要离去。

“唔，你最近还是不要太频繁的好，当心被条子盯上。”

“他们没这个本事。”年轻人冷笑了一声，颇为自负的想着：嘿，我可是上天委任的正义化身，怎么可能会被惩罚呢？

他这么想着，离开了这酒家。不曾看见身后老人嘲讽的嘴脸，也不曾看到女郎掺杂着些许鄙夷的同情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