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手套(2)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约莫40岁左右的样子,鬓角有些花白,但眼睛毫不浑浊,仅一张照片就能让人感受到这人的敏锐,这人有着坚定的眼神。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甚么罪犯,大抵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吧。
照片下是一叠资料,记述着这人曾犯下的罪行:
易徴(zheng),性别男,年43岁。曾囚禁53人,杀害2人,打伤有1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于今年三月份刑满释放,此后于四月底在xxx高档小区担任保安队长一职。
“哈?这样的罪行只判了三年?还有高档小区雇佣做保安队长?莫不是背后有什么大背景……”年轻人眯缝着一双眼睛,盯着照片上目光犀利的男人,许久后,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嘛,无所谓了,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
潮湿的地下室内,忽的掀起一道火光,他把那份资料随意的扔进铜盆里,须臾便烧的一干二净。在火光的映射下,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仿佛冒出了幽幽的红光。
花白的两鬓并没有让易徴看起来比年轻时多几分慈祥。与照片不同的是他留了两撇小胡子,八字胡。也是斑白着的。穿着制服,没有戴帽子,手里端着一个老式白漆钢杯,杯上印着一颗“红星”的图案,有些地方已经磕掉了漆,有些旧旧的样子。
这人就那样不苟言笑地站在那里,站在保安室的门前,盯着小区大门前过往的人和车辆。
年轻人就躲在小区对面的树丛里,与小区隔着一条极宽的马路,他就蹲在那儿看着易徴。外衣两侧的口袋鼓鼓的,里面装着那双红手套还有一把高仿的三棱刺。
夜幕降临,易徴并没有离开的征兆,想来是要值班了。
年轻人啧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接连三日,年轻人都蹲守在那里,等待着易徴下班回家落单的时机。但也许是运气不好,这三日易徴都是夜班。
年轻人动手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在白天动手。他觉得这是一件神圣的事情,白日里叫那些凡夫俗子们看去了,会染上尘世的泥埃。
年轻人一直坚持着,每日就那样直勾勾盯着易徴,也不闲着,就目不转睛地观察易徴。五日的观察下来,易徴的说话方式,行动习惯,走路步调都已被他牢牢掌握。
第六日,星期六,易徴终于不用巡夜了。他兴奋地睁大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戴上了那双红手套,双手插在口袋里,握紧了三棱刺的柄。
他悄咪咪地跟了上去,学着易徴的步调,他甚至将呼吸都调整得与易徴同步,想要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在易徴的气息里。
易徴走进了一家酒吧,那是一家清吧,暖色调的装修。
在酒吧的吧台旁坐着一个坐姿端正的男人,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正是壮年。他穿着一身休闲装,端着手里的酒,偶尔浅啜一口,不时看一眼手表。一副在等人的样子。
尾随着易徴进入酒吧的年轻人就看到这名休闲装男子在见到易徴的瞬间,脸上扬起微笑,起身迎接易徴。
年轻人听到那男人开口说道:“徴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易徴说道。
嘿呀,出现了意料之外的角色呢!年轻人想着。他并不为此感到苦恼。
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今晚多了一个目标而已。
听听,看看。与罪犯称兄道弟相谈甚欢的人,不是罪犯就是穷凶极恶之徒吧。年轻人这样认为着。
他甚至在那位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叫“杀气”的东西,这是同样沾过那鲜红液体的他才能感受到的东西。
他看着不断言语的易徴两人,他认为这两个“危险分子”,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一定是在密谋着什么坏事。
但他们的密谋一定会落空的!年轻人痴迷地看着两人,准确说是两人的头颅。
因为今夜他们将在我的手上变为永恒的艺术品!
他这样想着,极尽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