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II

“安提司泰尼(Antisthenes)在他的《论自然哲学家》(The Natural Philosopher)中也说，虽然现行宗教承认有许多神，但事实上只存在一个神，即自然，这样也就否定了诸神的权能和品格。

“同样，斯彪西波(Speusippus)追随他的舅舅柏拉图，认为万物都是由某种生命力支配，并企图消除我们心灵中关于诸神的任何观念。

“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在他论哲学的第三本书 ^[11] 中也显得很混乱，并与他的导师柏拉图意见不一。在某个地方他把神性只归结为心灵；在另一个地方则认为宇宙本身就是神；在有的地方又设置一个高于宇宙的神，并赋予这个神一种权能，使它能在自己的轨道上通过一种反向旋转控制并保持世界的运动。 ^[12] 然后他又称燃烧的天空为神，没有意识到天空只是世界的一部分，而他在另一处已经把整个世界称为神了。不管怎样，天空怎么能够在快速旋转中保存一位神的意识呢?如果天空本身就是神，那么诸神将住在哪里呢?亚里士多德也许会说这个神是无躯体的，但这样一来他也就剥夺了这个神的意识和智慧。如果这个宇宙之神是无躯体的，那他如何能够旋转?如果他一直在旋转，他又如何能够快乐而平静?

“在这方面，他的学友克塞诺克拉底(Xenocrates)并不比他更聪明。在克塞诺克拉底讨论神性的著作中，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关于诸神的存在形式的讨论。他说共有八个神，其中五个就是五大行星。他把所有恒星总称为一个神，似乎这个神是通过各部分的混合而组装成的一个单一神。他把太阳作为第七个神，月亮作为第八个神，尽管我们无法理解这些东西如何能以某种方式具有意识。

“本都斯的赫拉克利德(Heraclides of Pontus)属于柏拉图学派的另一支派，他的著作充满了幼稚的神话。首先他说心灵是神，然后说整个宇宙是神。他把神性归于行星，从而否定了有意识的神而赋予他一种可变的形象。在同一本书中他还把大地和天空也列入诸神的行列。

“塞奥弗拉斯特(Theophrastus)也是令人无法忍受地前后矛盾。他首先把心灵称作神，然后又把天空称作神，然后将行星和恒星称作神。

“我们不必太留意他的学生斯特拉托(Strato)，这个所谓的自然科学家认为所有的神力都只能在自然中寻觅。神力确实可以提供生成、生长和死亡的力，但缺乏任何具体的形式或有意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