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III

“你说所有种族和民族都信仰诸神足以证明诸神的存在。但这种论据是错误的、肤浅的。首先，你怎么能知道全人类的观点?我认为有许多野蛮的原始人根本就没有诸神的观念。无神论者狄亚戈拉斯以及在他之后的塞奥多洛都公然否认神的存在，那又怎么讲呢?还有，你刚才提到过的那个当时最伟大的预言家，阿布德拉的普罗泰戈拉，他在一部书的导论中写道，他不能断定诸神是否存在。因此，他遭到公众裁决，被驱逐出雅典城和雅典的国土，他的著作被当众烧毁。我想，当人们从他的遭遇中看到，连不可知论都不能逃脱这样的迫害，那么他们就更不愿意发表此类意见了。还有偷盗神殿者、亵渎神圣者和作伪证者呢?如卢齐利乌斯所说，‘如果土布卢斯(Lucius Tubulus)，或者卢普斯(Lupus)、卡尔玻(Carbo)，或尼普顿(Neptune)的某个这样的儿子 ^[18] 相信诸神的存在，他们还会成为这样的撒谎者、这样的浪荡子吗?’

“所以这个论据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具有牢固的基础，能够证明你想要证明的东西。但是由于其他哲学也在使用这个论据，所以现在我暂且把它放在一边，而去考察你自己的那些观点。我暂且同意诸神是存在的。那么请你告诉我它们来自何处，在哪里，它们的躯体、理智和生活方式是什么?这些都是我想要知道的。你对每个问题的回答都诉诸权能和原子的作用。据此你勾勒了整个被创造的世界。但是，首先，这些原子是不存在的。一个没有体积的事物就是虚无。其次，整个空间充满了物体，因此不可能存在虚空和个别的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