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V

“当你企图回避批评某个完全不可信的论点时，你就用这种你最喜欢的把戏把问题引向另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论点，尽管此时你最好还是承认分歧点而不是提出如此荒唐的辩护。伊壁鸠鲁自己也常常这么做。比如，他看到，如果他的那些原子总是由于重量而向下降落，那么它们的运动就是固定的和预先决定的，这样，世界上就没有自由意志存在的空间了。为了寻找一种方法以避免这种德谟克利特显然忽视了的决定论，他就说当那些原子降落时，它们正好弯曲了一点点!他提出这样一个论点简直比放弃他原来的那个假设还要糟糕。他在论证时也同样使用了逻辑学家们的思路：传统逻辑认为，在每一个选言命题‘X或者是……，或者不是……’中，两个选言中必有一真。他担心，如果他承认这类事物，那么在诸如‘明天伊壁鸠鲁将活着或者将死去’之类的命题中，一种说法或另一种说法会成为一个必然的真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否定选言命题中存在任何逻辑必然性。这是多么愚蠢的话!阿尔凯西拉斯常常批评芝诺，因为阿尔凯西拉斯认为，通过我们的感官所感知的知识都是错的，而芝诺则认为只有某些感觉是错的，其他的感觉都是真的。但伊壁鸠鲁担心，如果我们有任何一个感觉是错误的，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感觉是真的，因此他断言，我们的所有感觉都始终是‘真理的报道者’。所有这样的论证都欠周详。他原想躲开轻轻的一击，结果却遭到重重的一拳。然而在诸神的本性问题上，他仍旧一如既往。他企图避免说出诸神是由物质的部分组成的，因为若是这样，那么它们必然容易死亡和腐烂。因此他否认它们拥有躯体，但又赋予它们某种类似躯体的东西；否认它们有血液，却又赋予它们某种类似血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