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古宝书

“轰！”塞舌尔星背后的星云里闪过一阵强光，散发出绚烂的礼花。轰鸣的声音传出几十公里，但是相对于浩瀚的宇宙来说，几十公里实在渺小，渺小到只不过是联邦广阔殖民星域中的沧海一粟，渺小到世界上根本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有一艘曙光女神型游艇被两名海盗以触发飞船自爆系统的方式引燃，在宇宙中这个偏僻角落里绽放出了绝世前的绚丽华光。

光华散尽，一串流光映入眼帘，宛若黑幕一道明显的划痕，从塞舌尔星背面疾飞而出，调转方向直向联邦主星克罗西瓦飞去。远远望去就像从爆炸中心地段逃离出来的幸存者，实际上这道流光的起点距离爆炸边缘足有2光年之遥，根本受不到爆炸冲击波的波及。而之所以给人以感官上的错觉皆因宇宙实在太过浩瀚，浩瀚到站在数千光年以外将超导望远镜焦距缩小到2000光年遥望，几光年的实际距离在比例尺浓缩下看起来不过几厘米而已。

将超导望远镜焦距调到最大，流光的全貌尽数显现。那是一艘船，一艘破旧无比的船，船长大约只有30米，宽5米有余，高6米多一点，如果去掉引擎、通讯等设备所占的50%面积，船内基本上没多大供人活动的空间。船体外壳呈灰褐色，且锈迹斑斑。正前方操作舱宽大的玻璃因经年污垢囤积，灰尘已与镍钢玻璃融为一体，已经脏到再也擦不亮的地步，一片模糊。

侧翼那对用来妆点的滑翔翅上稀稀拉拉分布着常年腐蚀留下的孔洞。若不是尾翼上的引擎仍在喷火助推，一般人看了还会以为这是一架星际中的飞船残骸，准确的说是架出产于150年前的杰西-134残骸。当然，现在它有了新的名字——匹格号。

将飞船调整到自动航行模式。安德烈和苏歌兴致勃勃清点第一次劫掠的战利品：50张钞票，每张面值1000葛芬，共计50000葛芬，每张钞票上绘制的希拉普洛总统都像在冲他们微笑。

在曙光女神厨房仓库里找到的100盒勒伯鱼肉罐头，是安德烈之前就梦寐以求的，更让他欣喜万分的是曙光女神游艇里竟然还有整整十个面包。

天！十个面包，每个面包在面包房的售价都高达500葛芬，只有富人才吃得起的，所以身为平民的他大半辈子里只能以营养泥为食，只在索隆运输集团老板开心的时候分给他小半块尝尝味道。

记忆里面包的味道很甜美，不像营养泥那样一股土腥味。之后……特别是失业之后的一年里就再也没有品味过任何白面食物，每天除了营养泥还是营养泥，连味觉都开始退化了。现在，足足十个面包摆在安德烈面前，竟让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心中忐忑，到底是该吃掉还是卖掉。

若是吃是先吃罐头还是先吃面包，如果混着吃味道会不会掺杂在一起，失了原本的味道。要不先吃一个，和罐头一起吃？对，就这么干，反正有50000葛芬保底，也不在乎那点面包和罐头钱。

今天我要彻底跟营养泥说再见。剩下的……有五个属于苏歌，那是他的50%提成。吃一个，还有四个……分出三个给妹妹，或者四个都给她。对，四个都给她，让她也尝尝白面口粮的味道。

除了食物，再就是急救箱里的针剂，有壮阳药、壮阳药，还有壮阳药，三个品牌的壮阳药一共32支。

若是拿到黑市上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要知道这东西在市场上可是紧俏货，一般人买不来，需求量还很大。原因则是壮阳药剂中蕴含的某种成分，可以在提纯之后成为加工易让人形成瘾癖的精神药物——毒品的重要原料。别看这年头穷人满大街都是，可是因无业闲的发慌的他们需要这样的娱乐药剂来弥补空虚的心灵，即便忍饥挨饿也要买几针来享受一把，即便这享受是虚幻的。

粗粗估量一下，这32支壮阳药剂在黑市上虽不至于奇货可居，但卖个10000葛芬的高价完全不成问题。急救箱里除了壮阳药，还有25根不怎么值钱的止疼剂，安德烈不打算卖掉它们，毕竟将来劫掠过程中总要受些伤的，既然会受伤，止疼剂就成了必需品。最初，他还想要把那5支疗伤剂一并卖了，毕竟5支疗伤剂在黑市上至少能卖25000葛芬，也是笔不小的收入。

不过却被苏歌拦了下来，他还是那句话，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命总比钞票值钱，疗伤剂得留着应付突发情况。

想想也对。既然受伤，总止疼也不是那么回事，特别是伤重的时候止疼又有什么用，关键还在于疗伤。5支疗伤剂就这么被放进了匹格号的急救囊里。

药物食物收拾妥当，还剩下些杂七杂八：比如安德烈从曙光女神型游艇上卸下了的终端。苏歌建议卖掉，那是款穆恩公司最新出产MN-4084型终端，出厂价高达70万葛芬，在黑市上也能卖出30万葛芬的高价。用卖终端的30万葛芬，再加上5万葛芬现金可以勉强买台二代机甲，有了机甲抢劫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了。

安德烈却否决了苏歌的建议，他强烈要求把终端留下。理由是，他想要把这块终端连接到匹格号的数据服务器上，有了计算能力极佳的MN-4084，匹格号航线误差问题可以得到根本解决，至少以后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人工测算航线偏差，转而交给电脑完成，从而大大提高飞行和劫掠效率。

苏歌早受够了匹格号老旧的计算系统，一听说留下终端就就再也不用每飞行20万光年停顿整整16个小时，自然点头应允。

再有就是机器娇娃。自清空曙光女神游艇之后，安德烈和苏歌把机器娇娃的“遗体”拖回船里，进行了深入解剖。

在右臂铿铁机架内，取出了那柄镭射机枪。只可惜这是柄电力触发机枪，而非机械结构，机器上既没有配备枪柄、枪托，也没有扳机，人类无法使用，只能装配到机甲或者机器人身上，用电流触发射击。不过，虽然暂时没法适宜，苏歌却仍将它收了起来。万一哪天买了机甲就等于白白多了一件热火力装备。

在娇娃体内弹药舱内，他们还找到了足以支撑58次射击的镭射光能，这部分能量暂时无法供应给机枪，却能为苏歌的疾鹰镭射手枪填充弹药。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暂时解决了弹药短缺的问题。

另外，他们还在娇娃体内微处理后的舰载能量护甲芯片。小心翼翼将拇指盖大小的芯片握在手里，安德烈眼里冒出金子般的幽光。要是把这东西卖到穆恩公司竞争对手那里，肯定能大赚一笔。不过，苏歌却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么尖端的东西一旦流入市场，穆恩方面肯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万一手眼通天的穆恩公司察到是他们泄露科技机密，再顺水推舟查明芯片来历，事情可就麻烦了。还是从长计议，等风头过去再说为好。

剩下的战利品，多为安德烈从曙光女神主控室设备上卸下来的各色零件。有通讯连接器、中继器、结晶回路、主控板等等等等，连镍钢显示屏都让他撬了下来，准备带到二手市场去一并卖掉。

最后，还有件宝物值得一提，是苏歌在猥琐男的保险箱里找到的。之所以说那是宝物，是因为那东西竟是一本书。

之所以用“竟”这个词……是因为那是一本真书，由传说中纸张制作而成的实体书，来自上古时期的手写书，而不是电子书……苏歌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纸，安德烈跟他一样，或者说这个世上几乎全部人类都没见过纸，因为纸早在旧人类时代末期，也就是母星地球突变前的那段时间被新技术替代了。

只有在历史教科书，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电子历史教科书中提到过，旧人类时代的人们从上古时期开始用纸来学习、记录知识，教科书里还附有“纸”和“书”的三维图片。也就是借着教科书里那些图片，苏歌才认出原来捧在手里的盒子叫书。

只是这本书跟教科书照片上的不太一样，没有那么新，纸张一点也不白，反而有点黄，黄得让人看了眼晕。闻起来味道也不像书上说的那么好，清新、甘香一概没有，只有股浓郁的霉味，闻到鼻子里直恶心。

随手翻看几页。书上的文字跟联邦语有点像，都属于象形文字，但结构明显不同，完全看不懂。想来是旧人类文明时代民族大融合之前某个国家的语言。

等等，象形文字，旧人类文明……会不会是汉语？苏歌忽然一愣，捧着古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深入学习过古代史的他清清楚楚记得在旧人类文明时代末期，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而他本人……正是联邦二百八十四个民族中的汉族人，安德烈则属于俄罗斯族。

他忽然特别想知道书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想了解一下4000多年前的同族祖先是怎样生产生活的！“回去得下载本字典，没错汉语联邦语互译字典。”

“什么？”安德烈打着饱嗝，问。

“没什么。”苏歌嘴角上扬，透过匹格布满污垢的窗，遥望宇宙远方。银河系，母星，你到底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