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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耐药结核病的产生与流行
从使用抗结核药物治疗结核病开始,就出现有关结核菌耐药的报道。然而,长期以来,人们沉浸于对结核病斗争取得的成就中,并一度乐观地认为消灭结核病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对结核菌的耐药现象人们并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直到20世纪90年代,随着结核病在全球范围的死灰复燃,人们对于结核病的耐药现象才开始警觉起来。由于耐多药结核病难以治愈,严重威胁人们在结核病控制领域取得的成就,如广泛传播无疑意味着我们必将为之付出沉重的经济代价,这不但严重影响人类的健康和社会持续稳定的发展,甚至威胁着人类的生存。
一、结核病耐药的种类
1992年6月,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发表的有关耐药结核病的文章中,正式提出“耐多药结核病”(Multidrug resistance tuberculosis,MDR-TB)的概念。2006年,WHO出版了“WHO耐药结核病规划管理指南”,规范了耐药的相关概念:
单耐药(monoresistance):结核分枝杆菌对一种一线抗结核药物耐药。
多耐药(polyresistance):结核分枝杆菌对不包括同时耐异烟肼、利福平在内的一种以上的一线抗结核药物耐药。
耐多药(Multidrug resistance,MDR):结核分枝杆菌至少同时对异烟肼、利福平耐药。
广泛耐药(extensively drug-resistance):结核分枝杆菌对异烟肼、利福平耐药,同时对任何氟喹诺酮类药物耐药,以及至少对一种二线抗结核注射剂(卷曲霉素、卡那霉素、丁胺卡那霉素)耐药。
二、耐药结核病的产生
耐药结核病的产生有细菌学、临床以及规划方面的原因,但其本质是人为造成的结果。从微生物学的观点看,耐药性是基因突变引起药物对突变菌的效力降低造成的。从临床及管理方面看,不足够的或不恰当的治疗导致结核病患者体内的耐药突变菌成为优势菌。
(一)细菌学原因
结核分枝杆菌在生长过程中可以自发、独立的发生的抗结核药物耐药的自然突变。野生型结核分枝杆菌中,少量的突变对抗结核药物耐药。特定的野生型中:
-3.5×10 -6对异烟肼耐药
-1.2×10 -8对利福平耐药
-3.1×10 -5对乙胺丁醇耐药
-3.8×10 -6对链霉素耐药
野生型中对一种以上的耐药很少见(因为对不同药物的耐药基因型上没有联系)。野生型的对一种以上的耐药是个别药物比例相乘的结果。如异烟肼和利福平同时耐药机会:3.5×10 -6×1.2×10 -8。
(二)治疗和管理原因
治疗和管理不合理是造成耐药结核病的最重要和最直接的原因,其不合理性包括:
1. 药物联合不合理、不恰当 在不了解患者药物敏感情况或未深入了解以往用药历史的情况下,特别对复治病例的既往用药情况缺乏了解,未能根据药物敏感情况而科学设计方案,反复重复早已耐药的药物,盲目制订方案进行治疗,造成药物形式上联合而实际上单药应用的弊病。如:①新涂阳耐H者,强化期仅用2种药物,如加用R则易造成R的耐药,若加用其他的任何2种药物其治疗的力度远远不够,易出现失败或复发;②对治疗失败的患者,在原有方案基础上仅增加1种新药进行治疗,如原方案已属耐药则加入的这一种新药即为单药应用,实际上尚未达到真正的联合用药,更易促使新的药物发生耐药,这些做法多是造成耐药的原因之一。
2. 用药剂量不足,服药方法不当 因各种原因导致用药剂量不足,如惧怕发生药物不良反应而减少用药剂量,或因专业知识缺乏而给予错误用药剂量,或服药方法不恰当等均易导致耐药的发生;特别是利福平的用量经常不按公斤体重给药或不采用空腹顿服方法服药,最终常造成血药浓度不足而引起耐药。
3. 疗程不足或间断用药 因药物不良反应未得到及时处理,患者难以耐受治疗或患者不了解完成全疗程对痊愈的重大意义而自行停止治疗。因此,医生的宣教工作对指导患者正确治疗,减少耐药的发生十分重要。
4. 对失败和复发的病例未做深入的分析和给予恰当处理。
5. 对患者的治疗缺乏管理或管理不善 在整个治疗中、特别是强化期缺乏直接督导管理是造成不规则用药和中途停药不能完成疗程的主要原因。
(三)其他相关原因
1. 抗结核药物供应不足,种类不全或质量不佳 药物质量不佳、生物利用度低劣直接影响治疗效果。
2. 患者经济困难也是造成间断、不规则用药的重要原因。
3. 抗结核药物研制、开发较为困难及药物更新周期十分缓慢,难以适应细菌学变化,因此,不能提供足够多的新药满足临床挑选使用。
三、耐药结核病的流行
(一)全球耐药结核病的流行
自19世纪70年代至今不断出现耐药结核病暴发的报道,每次涉及的人数不等,但从80年代末期开始,耐药和耐多药结核病在世界范围内有不断增多的趋势,特别在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患者中的蔓延,所造成的高患病和迅速死亡的现实引起了世界的关注。耐药结核病尤其是耐多药结核病和广泛耐药结核病已经成为严重威胁广大人民群众身体健康的传染病,对全球公共卫生构成巨大威胁。
2002年以来,全球已有97个国家开展了全国性耐药结核病调查。从1994年开始,世界卫生组织/国际防痨和肺部疾病联盟(WHO/IUATLD)实施了全球结核病耐药监测项目,截至2007年,已收集了81个国家或地区的耐药结核病疫情数据,并于2008年出版了第四次调查报告。调查报告显示,在新患者中,10.2%的患者至少对一种抗结核药物耐药,耐多药(MDR-TB)率为1.1%;复治患者中,18.4%的患者至少对一种抗结核药物耐药,耐多药率为7.0%。据此估计,全球每年新发MDR-TB患者50万,XDR-TB患者5万人。据WHO全球结核病控制报告显示,2010年耐多药结核病患者得到治疗的人数约为4.6万人,而这仅仅占到需要得到治疗的耐多药结核病患者人数的16%。耐药结核病已经成为全球结核病控制工作面临的严峻挑战。
(二)我国耐药结核病的流行
耐药和耐多药结核病的增多是造成全球结核病疫情回潮的众多原因之一,亦为我国结核病疫情控制不利的最主要原因。耐药和耐多药结核病不但死亡率高,而且对健康人群威胁极大,由于其迅速传播扩散,有可能导致结核病再次成为“不治之症”。我国结核病波及的地域和人群非常广泛,危害严重,社会经济损失巨大,特别是中青年劳动力患者占有较大比例,直接影响我国经济和社会的持续稳定发展,耐药和耐多药结核病现已成为威胁结核病控制规划实施的障碍。
据2007~2008年我国结核病耐药性基线调查结果显示,肺结核患者一线抗结核药品的任一耐药率为37.79%,其中,初治患者的任一耐药率为35.16%;复治患者的任一耐药率为55.17%;肺结核患者耐多药率为8.32%,其中,初治患者的耐多药率为5.71%,复治患者的耐多药率为25.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