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形势变化

不管心里如何评价魏刀儿这种人物，窦建德都始终以礼相待，满脸笑容的一直亲自将魏刀儿送到大营的辕门外才在魏刀儿的再三劝说下停下脚步，然后又一直目送着魏刀儿上马远去才肯回头。

步行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踏入帐门那一刻，窦建德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方正的脸上满是严肃。一言不发的走上自己的帅位，窦建德沉声问道：“杨玄感当真已经败出东都？”

军帐之中刘雅、范愿、高季兴、高雅贤、董康买等窦军大将齐聚一堂，就连驻扎在徐水的王伏宝都赫然在列，站在窦建德下首回话的则是原本在上谷郡城接受物资的元浩。

“窦公，根据南方驿道传来的的邸报，杨玄感确实已经退出了洛阳城下，转道向关中去了。另外外有从河南一带到上谷的商旅出现，据其所说杨玄感确实是遭受了重挫，洛阳城外死者无数，甚至连掩埋都没有人手，两相印证应该是消息确凿无疑了。”

自杨广登基以来，除了修长城、开运河等工程以外，还对由关中、洛阳通往北地诸郡的道路进行了大规模的整修，同时增加和恢复了原有的驿站，使得南边的消息可以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北方。上谷郡虽然名义上正在被义军围困，但既然没有爆发真正的战事，南面的道路也就没有封闭，因而南面的邸报也送到了赵行德等人的手中。

元浩获得了这一消息后，眼见形势有变，果断选择离开上谷城，连夜亲自赶回窦军大营向窦建德报告这一情况。

这个消息实在过于重要，杨玄感此刻无疑是天下反隋势力的核心，为了对付他，杨广不惜放弃了即将取胜的第二次征伐辽东，调集了大隋所有的兵力来围剿此人。王辩虽然有都督河北诸郡军事的名分，但实际能调动的不过区区数万规模，而眼下用来围剿杨玄感的隋军足足有超过四十万人。

大隋朝能调动的最优秀的将领们也都被派遣来对付杨玄感，宇文述南下坐镇魏县，屈突通率军十余万攻打卫州，来护儿和杨义臣率领从山东赶回的二十万大军进逼濮阳，河南讨捕大使张须陀则赶往襄城郡对付响应杨玄感的韩相国，而杨广本人则坐镇涿郡，同时还派出了江都丞王世充替代作战不利的老将鱼俱罗镇压在江南响应杨玄感的刘元进，准备一旦东都不利就迁都江都。

如果再算上洛阳的樊子盖、从关中率军七万支援洛阳的的工部尚书卫玄，可以说大隋朝八成以上的军力都在与杨玄感作战。

如今杨玄感败出东都，无疑标志着这只最强反隋力量的重挫，在如此多的隋军的包围中，其失败的可能性极大。一旦杨玄感失败，那么大隋朝就能腾出数十万的大军用来消灭各地的义军，形势将会急转直下，而眼下迫于义军兵锋被迫与义军开展合作的隋朝官吏、世家大族们也必然会发起一轮反攻倒算的高潮。

形势如此，窦建德撤军的打算也不是随口说说，窦建德军已经在上谷郡捞足了油水，该撤退了。实际上之所以窦建德不愿意攻破上谷郡城也是出于对杨玄感失败的预防，在即将到来的巨变前，还是尽量不要刺激朝廷才是上策。

对于元浩带来的消息，窦营诸将也是各有意见，王伏宝进言应当趁着杨玄感尚未被彻底打垮的时候攻城掠地，既可以为将来即将到来的隋军的反扑奠定物质基础也可以为杨玄感分担部分压力，而诸如刘雅为首的稳健派则建议应当减少刺激官府的举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听着众将各有意见，窦建德双眉紧拧，看了看自从报出消息后就一直无言的元浩，问：“阿浩，你说说你怎么觉得。”

元浩似乎有些出神，听到窦建德的话才缓过神来，表情严肃的道：“我们起兵反隋的时候杨玄感尚未起兵，如今就算杨玄感被朝廷打败，剿灭了，对我们又有什么影响呢？义军之所以能够崛起，是因为朝廷暴虐，百姓流离失所，今日就算灭了杨玄感，难道皇帝就会改弦更张吗？如果他不能，那我们又何必担忧，只需要继续打下去就好了。如果皇帝当真能改过已身，做到爱惜民力，勤俭爱民，那么天下人都不会想造反，我们各自回家乡种田好了。”

窦建德咳嗽一声，道：“我是问你对下一步的看法，不是问你这些。”

虽然如此说着，但他的表情却并不严肃。

元浩却只是耸了耸肩，用在这个时代相当不礼貌的姿态说道：“还是按窦叔你原来想的做就好，咱们都听您的，至于隋军要如何做，难道是我们能改变的吗？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听到他这么说，意见最激进的王伏宝率先笑了起来，也站出人群拱手道：“主公，还请您示下，伏宝愿唯您马首是瞻。”

刘雅、范愿等人也如同收到了什么提示，纷纷弯身拱手，齐声喊道：“唯主公马首是瞻。”

窦建德似乎是有些意想不到，摇着头哑然失笑，双手示意众人起身，才道：“既然如此，就以王伏宝为前军，大军取徐水返回。各营依次出发，以十日为期，十日之后剩余的物资辎重就交给魏刀儿吧。上谷究竟不是咱们的老家，还是回河间去吧。”

接着窦建德似乎有所犹豫，但还是补充道：“元浩领本部人马向南机动，一路打探消息，也以十日为限，十日之内不管遇见什么情况都务必北返。”

既然窦建德已经下定决心，诸将便纷纷拱手唱诺，依次告退。

“阿浩留一下。”

窦建德将元浩单独留下，认真叮嘱道：“你此次南下，沿途应该没有隋军大队，不过你要广布侦骑，获取杨玄感在东都战事的最新消息，此事关乎天下局势，我等绝不能做盲人瞎子阿。”

见窦建德如此重视，元浩也不敢对这次的任务有所怠慢，赶紧发誓:“窦叔你放心，我一定把消息打探清楚。”

不过此刻元浩心里想的却是：早知道当初多看看历史书就好了，可不就什么事都知道了吗，就是多看几部有关的电视剧也好阿，不过好像前世也没有几部能看的隋末电视剧。哎，都怪导演们不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