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随时随地可进行的学习
未来，在线学习的比例将会大增。学校可能完全采用在线学习方式，也可能进行线下与线上的融合式教学，但不论是何种形式，教师都要承担起影响学习的责任，确保学生真的在学习。
教师是一项了不起的职业，公众也正在切实地意识到这一点。父母在家里面对的可能只是一个或者几个孩子，教师却要在同一时间教导几十个学生。教师能够激励（大部分）学生参与到学习活动中，让学习的苦旅充满欢乐；教师能适时且适当地向学生提供反馈，而不是替学生“学习”；教师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知道如何平衡不断变化的学校课程的广度和深度；教师能运用其所知道的东西，投入到备课、资源开发、作业批改，以及专业的学习和会议中。数不胜数的家长在社交媒体上称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孩子的老师是如何完成这么多事情的。正如一位家长所言，“我很难激励和监督我自己的孩子，但他的老师很容易就做到了这些，而且她的班上同时还有其他25名学生”。
在探索在线学习这一领域时，我们有时候通过在虚拟环境中无效的经验来了解哪些做法是有效的，这凸显了我们如何理解我们在面对面课堂上已经知道的东西：
- ● 对于促进表层学习向深层学习和迁移学习转变，培养学生的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关键；
- ● 当学生被教导去掌控学习，而不是由教师掌控学习时，学生学习能力会得到提升；
- ● 需要有多种教学方法（而不仅仅是直接教学，然后配合一些线下的独立作业）；
- ● 精心设计的同伴学习可以加深学生的理解；
- ● 必须将高度信任的环境下的反馈融入学习周期中。
让我们运用我们已经学到的东西，并且继续学习，不论是在面对面的课堂，还是在线学习环境中。让我们培养学生在线学习（和我们自己在线教学）的能力，将其作为面对面教学的一部分。本书的目的就是将“可见的学习”的研究智慧运用于在线学习和线上线下融合式教学。但在这样做之前，我们需要承认在线学习可能会对学生产生与以往不同的影响。
可见的学习的基本概况
公开发表的教育研究多如牛毛，并且每一年都会产生更多的研究。谁不想基于研究或证据做出教与学的决策呢？我们很难从如此大量的研究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弄清楚应该做什么。似乎一切都是“有效的”，所以我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理有据的。但事实是有些措施效果会更好。因此，了解“什么最有效”对促进学生的学习非常有用。
我们建立了“可见的学习”数据库（你可以很轻松地在以下网址访问这个数据库：www.visiblelearningmetax.com）。这个数据库聚焦于元分析或者研究的综合，以决定特定措施或因素对学生学习的影响。这些元分析使用“效应量”这一统计工具来衡量它们的影响。到目前为止，这个数据库包含了超过1800份元分析，涉及3亿多学生。我们对学生所做的一切事情对学生学习的平均影响是0.4（效应量）。因此，效应量超过0.4的因素是高于平均值的，能够促进学生的学习。那些效应量低于0.4的因素不太可能确保学生在一年的学校教育中学到他们应该学到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忽略那些效应量低于0.4的因素，相反，我们要保持谨慎并反思我们落实这些措施的方式。
让我们看看这些例子。你对学生的先前成就与未来成就之间的关系感到惊讶吗？这个因素的效应量是0.59。是的，那些在过去取得成功的学生在未来也更有可能取得成功，“可见的学习”数据库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无聊感会对学习产生负面影响，这会让你感到惊讶吗？这个因素的效应量是-0.47。当学生感到无聊时，他们就与学习机会失之交臂了。“可见的学习”数据库所总结的证据是合乎逻辑的，不是吗？
另一个例子，“拼图法”这一教学策略的效应量是1.20。这说明这种方法非常给力！它应该能够促进学生的学习。我们的个人经验证明了当这种策略运用得当时，它的确能发挥有力影响。但由于我们谈论的是在线学习，有必要指出这些元分析所收集的关于拼图法的所有研究都不是在在线学习的情境下完成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大胆一试，识别出拼图法的要素，然后判断如何在线上学习中运用它。
以下是“可见的学习”的核心主题：
- 1. 第一个主题是对学习的投入，也就是说教师要有意识地培养学生，让学生有更强的能力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在学习、什么时候没有在学习，以及如何做出调整。这意味着教师清晰度和反馈至关重要。我们在本书中也会对此进行探讨。
- 2. 第二个主题是教师要知道他们的教学对学生的学习进展和成就产生的影响，并采取措施优化他们的教学方法。这意味着教师要设法了解学生已经知道什么，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教学时间的浪费，聚焦于学生所需的学习经验。另外，学生个体是学习效果的分析单位——我们要知道什么因素有效、什么时候有效、对谁有效。
- 3. 第三个主题是教师的心智框架，即他们的特质和信念——对教学起着决定性作用。这意味着我们要互相合作，更多地谈论学习而不是教学，致力于与学生和成人建立关系，以成为变革的推动者。
这些主题超越了教学的方式。不论是在教室，还是在虚拟或远程的环境中上课，这些主题依然是相同的。花一些时间反思这些主题，注意你在面对面的环境中是如何做到它们的。然后思考一下，它们在虚拟空间中会是什么样的。
可见的学习与在线学习
让我们了解一下在线学习本身的效应量。我们知道技术的效应量很低，并且自过去半个世纪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然而，正如迪伦·威廉（Dylan Wiliam）经常讲的，技术革命即将来临！虽然在线学习的效应量很小（0.14），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是无效的（我们也会在后文中详述这一点）。重要的是我们做了什么，而不是通过什么媒介去做。
有些技术元素值得一提。效应量最高的数字技术是互动性视频（0.54）、智能辅导系统（0.51），技术能产生最大效应量的学科是写作（0.42）与数学（0.35）。效应量最低的技术因素是手机（-0.34，请把它关掉）、独立使用的平板电脑（0.16）。当然，用于计算效应量的研究涉及的是虚拟或远程环境以及面对面课堂中的有目的和有计划的学习，而不是疫情危机下的教学。
当人们看到在线学习的效应量是0.14时，他们会错误地假定在线学习是无效的。但让我们仔细分析一下。与传统教学楼中的学习相比，在线学习不是教学加速器，能迅速提升教学效果，但也不是消极的教学障碍。这意味着对于教学来说，环境并不是决定性因素。我们也不应该将它解读为“距离是一种灾难”。更重要的是激发学习的教学方法，而不是教学媒介。思考一下那些效应量更好的技术，它们具备哪些要素。互动性视频需要学生主动地参与到学习中，而不只是被动地浏览内容（学生平常在课堂上经常这样做）。智能辅导系统基于学生已经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提供及时反馈和个性化教学。同样，在课堂上表现出色的教师运用回应性反馈和教学，避免教授那些学生已经知道的东西，而是教授他们接下来需要知道的东西。
任务的选择至关重要。只有根据学生的现有水平和需要达到的下一个水平去选择任务，他们的学习才能得到提升。
- ● 运用技术对学生需要学习什么做出精准的诊断。
- ● 在学生参与任务之前与他们分享评分标准和成功标准。
- ● 教学指示和引导要尽可能地清晰。当学生不在你面前，你无法更正、引导和给予及时反馈时，教师清晰度更为重要。
- ● 将形成性评价融入任务中。
我们需要把技术的使用看作计划课程和创造资源的一部分：它是教学的手段和出发点，而不是核心。我们在以下时刻做出的决定——学生学习时、倾听学生的思考时、为学生提供可选择的策略时、帮助他们与他人共同推进学习时，以及形成性评估我们对学生的影响时——才是更值得我们思考的。
- ● 如何优化社交互动（我们不想被谈论，但想学习）。
- ● 如何检查学生是否理解教学内容（当你得不到像面对面教学中一样的学生反馈线索时，更要倾听学生关于学习的反馈）。
- ● 确保宝贵的知识和深刻的思考之间有一个平衡（在线教学支持者总是倾向于为前者分配更多的时间）。
最基本的一点是，教师要知道成为一名在线学习者意味着什么。当通常的同伴互动往往不存在时，教师的观察技能也会有所下降。不知不觉中，教师会在线上常常过分强调内容，以及重复说话。
为何要探究在线学习
那些在传统的学校学习中表现不佳的学生，在在线学习中依然处于劣势。这可能包括残疾学生、贫困生、处于不利处境的某族裔或种族的学生、遭受过重大创伤的学生。教师和学校系统应该加倍努力地确保学生的需求得到满足。圣地亚哥郡教育局指出了确保在线学习公平的三种需求：
- ● 满足学生的基本需求；
- ● 确保学生能够平等地获取学习资源；
- ● 有预见性地设计回应性的、恢复性的结构。
此外，过去可能被认为不会表现不佳的一些学生，在在线学习中也面临不利处境。它包括：
- ● 那些自我调节能力较弱和高度依赖教师的学生；
- ● 那些承受高水平的压力、社会和情感焦虑以及可能会由此引发行为问题的学生；
- ● 那些无法熟练运用促进学习发展所需的高质量学习策略和指导的学生；
- ● 那些在学校教育中已经由于某些原因而停滞不前的学生；
- ● 那些自我概念不佳的学生；
- ● 那些缺乏进入下一阶段学习所必需的关键性阅读和数学技能的学生——尤其是在低年级，很容易出现所谓的“马太效应”，即富者愈富，贫者愈贫。
- ● 那些家庭环境不安全的学生（对于很多这样的学生而言，学校是一个避风港），他们可能会出现身体和情绪健康恶化的问题；
- ● 那些父母没有足够能力或意愿监督他们在家参与学校功课的学生，以及那些父母忽视或允许他们不参与学校功课的学生。
我们必须为所有学生，尤其是那些更有可能无法取得预期进步的学生，提供有预见性的支持，满足他们的公平性需求，增强他们在线学习的能力。我们在整本书中加入了很多案例，展示了教师能够以何种方式满足学生的需求，努力确保我们已经实现的学习公平不会得而复失。另外，我们认为在线学习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让学生参与学习，并且有可能满足他们在传统课堂中无法得到满足的一些需求。我们想要推广这样一种理念：我们从在线学习的相关研究证据（不仅是我们最近在紧急状态中所做的努力）中学到的东西，应该被用于改进虚拟环境中的教学。我们也想做出以下倡导：我们从各种环境下学习的相关研究证据中学到的东西，应该被用于指导我们未来努力的方向，提升我们的准备状态和学生的能力，让他们不管是在任何环境中都能继续他们的教育。我们希望这本书能够向你提供一些熟悉的教学任务和想法，便于你在在线教学中调配它们，并能长久使用于线上、线下教学中，以确保所有学生都在学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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