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棒(范文若)
《鴛鴦棒》傳奇,沈自晉《南詞新譜·古今入譜詞曲傳劇總目》著錄,現存崇禎間博山堂原刻本(《古本戲曲叢刊二集》據以影印)、崇禎間刻本、崇禎間刻清初輯印《玉夏齋傳奇十種》本等。
鴛鴦棒序
范文若
戴石屏薄遊江西,誘富家一女,後卒致此女含恙,自溺而死。有嘲之者曰:“柳盜跖貪財,孫飛虎好色,這箇賊牛,一身兼得。”[1]又《廣豔異編》載滿少卿一事:滿微時,依焦大郎,與焦女指烏蟾長盟,唯恐其不得合也;比顯,棄斥[2]。事類所爲《崔甸士》元劇[3]。
予《鴛鴦棒傳》,則取《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事[4],稍更而爲之。季衡固大是忍人,後遭窘辱提弄,亦備至矣。前二十四齝,每齝令人卒啼、卒罵、卒詈,起擲砂礫;後十齝,又莫不令人道快。張乖崖幼通劍術,固應爾爾,視崇敬寺黃衫少年,且何如也?嗟嗟!世有買臣之婦,卽有季益、王魁,令若輩結爲夫婦,日夜詬誶,而相如、文君,世世化爲共命鳥,吾無憾於碧翁矣。
吳儂荀鴨。
鴛鴦棒題詞
鄭元勳
香令先生遺書,以《夢花酣》、《鴛鴦棒》二劇屬予序,一爲情至者,一爲不及情者。或曰:“先生花骨繡胷,傳其情至者足矣,惡取夫不及情者而歌舞之?”曰:“不觀夫《詩》之有美有刺乎?不知情之不及,惡知夫情至者之爲至也?”
嗟乎!人情百端俱假,閨房之愛獨眞。至此愛復移,無復有性情者矣。覽薛季衡、錢媚珠事,使人恨男子不如婦人,達官不如乞兒,文人不如武弁,其重有感也。夫吾安得乞其棒,打盡天下薄幸兒也!雖然,獬廌見不義者而觸窮奇煦之,亦問夫人之性情何若耳。
鄭元勳書於秦淮之流香堂[5]。
(以上均《古本戲曲叢刊二集》影印明崇禎間博山堂原刻本《鴛鴦棒》卷首)
[1] 戴石屏:卽戴復古(一一六七—一二四八),字式之,號石屏,別署石屏樵隱,天台黃巖(今浙江台州)人。其誘富家女事,見陶宗儀《南村輟耕錄》卷四。
[2] 《廣豔異編》:明吳大震編,現存刻本,日本內閣文庫藏。滿少卿事,見此書卷一九“冤報部”。
[3] 《崔甸士》元劇:卽楊顯之《臨江驛瀟湘夜雨》雜劇,簡名《瀟湘雨》,鍾嗣成《錄鬼簿》著錄,現存萬曆間刻顧曲齋編《古雜劇》本、萬曆間刻臧懋循編《元曲選》本、崇禎間刻孟稱舜編《古今名劇合選·柳枝集》本等。
[4] 《金玉奴棒打薄情郎》:見明馮夢龍《古今小說》卷二七。
[5] 題署之後有印章二枚:陽文方章“超宗”,陰文方章“忠烈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