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留学生政策过渡期（2004～2007）

2003年留学生10万人计划完成后到2008年留学生30万人计划出台前，是日本留学生政策的过渡期。

为了准确了解留学生的具体情况，考察留学生10万人计划的实施效果，明确今后留学生政策的方向，总务省进行了各种调研与统计，出台了《关于推进留学生接收措施的政策评价书》。评价书确认了留学生10万人计划延迟3年最终实现的成果；对照最初制定的目标，肯定了在友好交流、教育研究、知识的国际贡献方面所取得的成果；在分析达成原因时发现，最初制定政策时以国费留学生带动自费留学生人数增长的效果不明显，这一时期留学生人数增长主要缘于签证政策的放宽，同时与日本繁荣的经济形成的吸引力和中韩等国积极对外派出留学生有关；意识到在对留学生数量的追求过程中，出现了培养质量问题、日语学校的无序状态、就学生和留学生造成的非法滞留以及非法劳动、违法犯罪等恶性事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对此，日本进行了反思和检讨。

2003年12月，中央教育审议会提出《关于新的留学生政策的开展》，指出留学生10万人计划已于2003年达成，伴随着留学生人数的激增，考虑到留学生的质量，今后要讨论新的留学生政策的具体措施：更加重视相互交流，完善日本人海外留学的援助体制；继续改善接收措施；确保留学生质量并完善各大学留学生接收体制；以独立行政法人日本学生支援机构为中心，进行综合的学生援助等。报告的提出标志着日本接收留学生的政策发生了改变，即从重视接收数量到重视接收质量，从以接收为主到接收和派出并重。为完成以上目标，将留学生的援助工作纳入专门机构，进行统一管理。2005年，日本又出台了《我国留学生制度概要——接收与派遣（2005年）》，继续强调为国际社会做出知识贡献，提出促进大学的国际化以及国际竞争力的提高，增进各国的相互理解、缔造人际网络，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的日本人，创造具有活力的开放社会等。

为了配合上述指导方针，日本整合了原文部省下日本育英会等其他公益法人的职能，由日本学生支援机构统一负责留学生的奖学金、宿舍、日语教育、留学考试以及日本学生的出国留学支持工作。此外，该机构还负责有关留学生的各种数据调查和统计，对留学生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在这一时期，日本的签证政策发生了重大转变，集中表现在对就学生申请材料的严格审查方面。在此期间，就学生人数大大减少，留学生数量在11万～13万人范围内浮动，出现增长、停滞甚至负增长。

日本学生支援机构为了解留学生发展情况，对1983～2006年日本留学生人数等进行了调查（见图1-3）。

图1-3 “留学”和“就学”资格的新入国留学生人数的年度变化

资料来源：横田雅弘等「留学生交流の将来予測に関する調査研究」平成18年度文部科学省先導的大学改革推進経費による委託研究、2007、3頁。

可以看出，留学生人数增长分为渐增期（1983～1992）、停滞期（1993～1999）、急增期（2000～2006）。2003～2005年留学生人数保持较高增长势头，但由于发生了几起与留学生有关的犯罪事件，2004年初入国管理局实行了在留资格严格化措施。受此影响，2004年、2005年“留学”和“就学”的新入国人数骤减，到2006年，留学生总人数开始出现负增长，比2005年减少了4000人。日本注意到了这个趋势，认为应该出台相关政策，以保持留学生人数继续增长的势头。

在留学生10万人计划实施的过程中，恰逢日本泡沫经济形成，出现严重经济危机。从2002年到2007年，日本进行了较为成功的经济结构改革，经济再次出现较长时期的稳定增长（详见本书第三章日本经济部分）。在留学生10万人计划已达成、2007年日本经济持续增长的背景下，综合国际环境等因素，日本各界开始呼吁制定留学生10万人计划的后续政策，进一步扩大接收留学生。教育再生会议第二次报告提出，开展国际化、多样化教育，吸引世界优秀学生到日本大学留学，积极促进9月开学体制。[21]2007年4月18日，在第九次教育再生会议第三分科会上，会议主持人静冈文化艺术大学校长川胜平太提出为“实现彻底的高等教育国际化”，“到2025年接收100万名留学生”，反映了激进派的主张。[22]2007年5月16日召开亚洲合作构想战略会议，首相安倍晋三亲任议长，政、学、经、财界的10名专家参加，在最终的报告中提出，基于世界留学生市场的急速扩大（预测2015年500万人，2025年700万人），为了维持对世界的知识贡献和影响力，在确保质量的基础上，今后接收留学生人数最少要占全体学生的5%，提出“到2025年达到现在的3倍（当时12万人），即35万人”的目标。[23]首相安倍亲自著书《到美丽的日本来》，扩大日本在国际社会上的影响，提高日本的吸引力，提倡9月开学体制，扩大接收留学生，设立首相奖鼓励招收留学生。2007年6月，经济财政咨询会议的《基本方针》建议留学生政策应该作为国家战略，同时建议中央教育审议会站在专家立场，考虑今后的留学生接收策略。中央政府的各个审议会也相继建议，扩大留学生规模。[24]除了中央，各地方也积极讨论扩大留学生接收计划，如秋田东北经济联合会在2007年10月公布了“面向2030年东北未来蓝图”，提出到2030年，东北地区外国留学生达到35000人以上、研究生院人数占8%、外国旅游人数年400万人的目标。[25]

从2004年到2007年的4年时间里，日本各界始终关注着留学生事业的发展，提出了一些具体设想和建议，但没有形成明确的数值目标，各个省厅也没有制定具体的政策措施。随着国际上高等教育服务贸易市场竞争日益激烈，日本教育团体、经济团体、专家团体以及省厅所属的审议会，对接收留学生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以产业界、教育界为代表的大多数利益集团要求继续扩大留学生接收规模、提高接收质量的呼声越来越高。经历2004～2007年长达4年的空窗期，制定留学生10万人计划后续政策的课题提上议事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