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人体本能论
仅理解了病邪APDFB/HPDFB的客观物质基础,还不能深刻明白疾病的本质是什么。单一机械式医学思维很容易导致出现“放血疗法”。我们需要从生物进化的历史长河中深刻理解人体本能是什么。
人类能在地球上生存上百万年,靠的是人体的本能,胡希恕先生称之为“自然的良能”,郭生白先生称之为“本能”。这是人类经过亿万年进化而获得的,是生物最基本的生存能力。
人有哪些本能呢?一方面是社会行为的本能。美国俄亥俄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人有15种行为本能:好奇、性、食物、荣誉、拒绝、体育运动、秩序、独立、报复、社会交往、家庭、社会威望、厌恶感、公民身份、权力,这些都是社会行为方面的本能;另一方面是人体生物学本能,包括生存和繁殖。生存本能包括寻找食物、规避危险、对抗疾病和自我康复能力。人体生物学本能是最根本的本能,是社会行为本能的基础。
人体对抗疾病和自我康复本能,在微观层面,主要是维护身体内部稳定和对抗外界致病因素产生的效应。相关知识内容涉及现代医学的生理学、病理学、病理生理学、免疫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解剖学等基础学科。这些学科研究广泛、细致而深入,可为我们不断展现出这种本能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HARI是人体对病邪APDFB/HPDFB发起的自动、自主、全方位的“排异”反应本能,不受自我意识支配。HARI应是人体对抗疾病和自我康复本能的具体医学描述。前述借用免疫学“排异”概念解说的目的是便于理解,而HARI实际涉及的范围更广、更复杂,免疫学是包含在HARI之内的。
在免疫学范畴内,人体免疫系统会针对侵入的病毒、细菌等病原微生物发生对抗反应、免疫反应。笔者提出一个观点,宏观上,人类身体能对地球上所有已经存在的病原微生物具有天然的、本能的免疫对抗能力。估计会有很多人不理解、不认同这个观点。因为每次世界范围内的传染病大流行都会造成很多人死亡,怎么可以说人体能对抗所有已经存在的病原微生物呢?而作为学习现代医学的医生一般更会相信抗生素、抗病毒药或疫苗的效用,难以认同人体的本能力量。
这个观点很重要,尤其是在中医原理用唯物辩证法的分析理解上。做个简单推理,假如人体本能力量战胜不了地球上所有的病毒、细菌等微生物,那么在百万年的进化过程中,人类估计早已灭绝了,不可能繁衍到今天。这期间人类经历了难以计数、各种各样的“疫情”,人类与无数的病原微生物所做的无数次生存斗争只能靠人体本能力量。因此,人类的身体应该能抵抗地球上几乎所有天然的病原微生物(人类改造的病原微生物暂除外),这种能力,即HARI是在百万年生存斗争中进化而来的。只不过在特殊时期和条件下,部分人群的HARI力量不足或被阻碍,才导致被感染乃至死亡;但人类种群作为整体,在此过程中非但不会灭绝,反而会因此获得新的免疫力而生存下来。人类和地球上病原微生物的斗争关系也是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
纵观地球数十亿年形成的生命规律,可以看作是中国传统哲学中“道”思想的一种具体体现。《道德经》有言:“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大道至简,太朴实、太原本的东西反而最不容易被觉察,也因此最容易被忽视,就如同鱼活在水里“忘了”水的存在一样。HARI也因此最容易被忽视。HARI不受人的自我意识支配是重要原因,它已经固化成为一种自动的、时刻进行的、最基本的生命活动。生理学概念中的“人体自动控制系统”可以与之对应。只要一个人活着,HARI每一秒钟都在运行着,每一秒钟都在排异病邪,只不过在绝大部分时间里,这个过程没有任何症状,没被意识认知到罢了,即前述“隐性生病”。我们主观认为的健康,背后却是每时每刻都有病邪生成,每时每刻HARI都成功地排异着病邪,才呈现出的健康现象。直到在某个空间、时间条件下,HARI力量不足或被阻碍了,病邪在那一刻排异不出去了,进入僵持阶段,即“正邪相争”,出现各种各样难受的症状,才是我们主观认为的“生病”。因此,人的自我意识在身体健康时无法感觉到HARI的存在,也感觉不到“正邪相争”的过程,只有生病时才能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症状,主观上自然而然地就会把这些症状当成疾病。只有经过唯物辩证法思辨,经过中医辨证思考,才有可能认清疾病的本质和理解HARI的力量。
HARI虽自主运行,但却无时无刻不受到自我意识和行为的影响,或者被加强,或者被削弱,但大多数情况下属于后者。这就很容易理解《黄帝内经》开篇这段话:“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
在医学科技越来越发达的21世纪,患者和医生往往更加相信先进的医疗技术、新研发的药物、复杂昂贵的设备、气势如虹的医院……更加相信生命被挽救过来,靠的是医疗技术的进步和医生的巨大努力。罕见有人相信这背后最终要靠自己身体本能的力量——HARI。医学科技的进步带来治疗成功率的上升,这确是事实,但却不是人体疾病康复最根本的原因。医学再强大、再发达,终究是外因,不可能成为内因。疾病康复最根本的原因是HARI力量在强大的医疗技术辅助下能否成功排异病邪。对患者的生命而言,HARI本能力量是正邪矛盾双方的主要方、根本方和决定方,是内因。医疗这个外因是要通过内因HARI来发挥作用的,因此不是决定性的。这是从唯物辩证法的角度宏观看待医学的问题。
一 HARI运行原理
人体本能力量HARI是如何排异局部区域的病邪的呢?这是一个从宏观到微观的复杂系统性过程,涉及人的意识行为、各器官功能、组织代谢、细胞功能等。其中有物理运动,如心脏动力改变;有生物化学反应,如肝脏的解毒代谢;也有神经反射,如肢体自主反射运动等。
参考生理学的生理功能调节概念:“当机体内外环境发生改变时,为了保证机体能够适应这种改变,维持内环境的相对稳定,机体内部必须进行一系列的调节活动来维持这种稳态”。这其实就是HARI的运行原理。
生理功能的调节方式包括神经调节、体液调节和自身调节。这些调节活动可单独存在、独立完成,也可相互配合、协同完成。例如,神经调节和体液调节往往是一同进行的,也称为“神经-体液调节”。同理,HARI在宏观上排异病邪也是通过这3种方式,故可以称为神经调节排异、体液调节排异、自身调节排异。
神经调节排异,主要涉及大脑和全身分布的神经网络,对身体各个系统进行调节,以达到排异病邪的目的。尤其是自主神经系统的作用很关键。例如,调动心血管循环系统向病邪区域增加供血,调节皮肤黏膜血管的收缩或扩张,调节躯体和内脏的血液重新分布,调节呼吸的节律和深度、增强内脏器官的活力和代谢等。
体液调节排异是身体分泌特殊物质,通过血液循环,作用于远处相对应的细胞,这些物质有腺体分泌的激素类物质,如甲状腺素、肾上腺素、胰岛素、糖皮质激素等;也有某些细胞分泌的物质,如白介素、生长因子、组胺等;还有细胞代谢的产物,如CO2。
自身调节排异是指某些细胞或组织器官凭自身内在的特性产生调节反应,不通过神经-体液调节。
总之,HARI在系统层面,通过多种方式的生理调节,在维护内环境稳定的同时将病邪排异代谢出体外。
二 HARI的特性
(一)真实性和确定性
HARI反应的触发是自然的、真实的、确定的,不受自我意识控制,不存在欺骗和虚假的情况。只要APDFB/HPDFB生成,HARI反应就启动,这是确定的;反过来,只要HARI反应启动,就可以确定有APDFB/HPDFB生成,这是真实、客观的。这种生命规律是不需要做检查和化验就能确定的事,中医辨证施治的真实性、确定性和可把握性的根源也在于此。
(二)“顽固性”和“双刃性”
对于个体来说,HARI既可以“使人生,也能让人死”。
大家都知道现代医学的器官移植,一个人的活体器官可以移植到另一个人体内。对受体来说,新器官就是一个超级大“异物”,也是一个超级HPDFB。HARI必然要对新器官发起排异,这个过程现代医学称为器官“排异反应”或“排斥反应”。一旦排异反应发生,新器官就受到损害,严重时可导致新器官坏死、器官功能衰竭,甚至死亡。因此为了避免排异反应的发生,抑制人体这个本能力量,往往需终身服用抗排斥药物。排异器官会让人体死亡,但身体的本能必须这么做,这是不是一种“顽固性”?
其实很多疾病最终引起人死亡,都和HARI的“顽固性”“双刃性”相关(外伤等直接死亡除外)。往往是疾病中后期,HARI排异APDFB/HPDFB的反应过于剧烈或者积累时间过长,不仅HARI被耗竭,还导致器官组织被炎症反应摧毁,引起功能衰竭而死亡。重症肺炎的死亡就是个典型例子。现代医学研究发现,重症肺炎后期并不是病毒或细菌感染直接导致死亡,而是人体过强的炎症反应,把肺组织“摧毁”了,通俗说法就是“肺烂掉了”。最后因呼吸衰竭死亡,那时候呼吸机、ECMO也难以发挥作用。严重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SARS)其实也是肺脏被炎症反应严重损害后导致的呼吸功能衰竭。其他还有肝脏因急性炎症反应导致的重症肝炎、肝衰竭,慢性炎症反应导致的慢性肝炎、肝硬化、肝衰竭;肾脏因慢性炎症反应导致的慢性肾炎、肾衰竭、尿毒症等。这种炎症反应的本质就是HARI引发的排异反应。
现代医学已经发现这个问题,在急性期用的疗法是大剂量激素或免疫抑制药物冲击治疗,控制炎症反应。但此疗法仅对部分患者有效。参照病邪论和人体本能论,人体过度炎症反应背后真正的原因,是器官组织内APDFB/HPDFB越来越多的生成和累积,当累积量达到与器官移植排异同等级别的量时,就会发生一种质变,相应的器官就会被HARI力量摧毁。这是一种“自毁”,是由HARI的“顽固性”“双刃性”所决定的。
明白了这个原理,就会明白激素的效用原理。激素有效是因为是打压了HARI力量,暂时抑制住了过强的排异反应,但最终还是要靠HARI通过各种生理调节方式,逐步把病邪排异代谢出去;无效是因为虽然抑制住了排异反应强度,但如果此期间HARI不能彻底把病邪排异出去,则停用激素病情就会“反弹”,这种“反弹”有时反而会使病情更加严重,直至出现病人死亡,这一点相信很多临床医生都深有体会。从唯物辩证法角度,HARI能否成功排异病邪是疾病的主要矛盾,激素药物是外在因素。
过度的、剧烈的本能排异反应是一种“自毁”和“自杀”的力量,导致人体和病邪同归于尽。那人体为什么要“自毁”呢?笔者思考,这应该是牺牲个体而保全种族的进化策略,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是人类基因密码设定了的。牺牲掉某一个个体,对人类整体生存能力而言是有利的,让人体能保持特质性和“纯度”。否则各种病原微生物、异物可能在人体内长期共生。
HARI的“双刃性”还体现在恶性肿瘤疾病上。虽然我们可以用肉眼看到恶性肿瘤的实体,但这仍然是一种现象而不是本质,否则恶性肿瘤都可以通过手术切除而治愈了。而事实上,只有良性肿瘤切除后可以治愈,但良性肿瘤是不是必须切除呢?恶性肿瘤虽切除后可以短期“治愈”,但长期仍面临复发。
笔者思考,恶性肿瘤是一种独特的“正邪相争”的表现形式。从病邪论分析,恶性肿瘤细胞一定是来源于人体细胞,是正常细胞的一种变性,本质上属于APDFB,只不过这种变性不是从生到死,而是从生到生。它的异物性比坏死细胞小得多,从而容易逃避免疫细胞的清除,但HARI的排异仍然存在,只不过程度减弱。
恶性肿瘤内部有APDFB和(或)HPDFB成分,HARI必定处于持续的排异斗争中,因此肿瘤内部必定有人体自身的正常组织成分,而且两者之间处于动态的相互转化、相互渗透过程中,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恶性肿瘤是人体自身的一部分而难以绝对分割,机械性的手术分割切除是一种“玉石俱焚”。
恶性肿瘤细胞最大的特点是可以无限制地生长,正常细胞为什么会变性成为具有这种特殊生长能力的肿瘤细胞呢?笔者分析,最可能是在疾病“正邪相争”的漫长病程中,在慢性炎症反应区域内,个别正常细胞为了能在长期缺血、缺氧的“极残酷”组织环境中求得生存,被激发出最原始的本能力量,发生质的变性,转变成恶性肿瘤细胞,从而能够在“极残酷”的微环境中生存下来,因而在供血、供氧充足的正常微组织环境中呈现快速生长甚至无限生长的态势,从而危及生命整体。
目前世界有一种“永生细胞”,是一位已故黑人女性的宫颈癌细胞,被医学界称为“海拉细胞”(Hela cell)。在世界各地医学实验室的细胞培养液中,“海拉细胞”以每20~24小时数量就翻一番的速度生长着,而正常细胞在培养液中不会这样无限生长,它们最终会死亡。
细胞“永生”也许是一种最深刻的生物本能,也许是生命的终极目标,而繁殖更迭是不得已用来代替的方法。恶性肿瘤细胞是生命的一种原始本能现象和返祖现象,是HARI在斗争中向对立面进行的一种特殊转化,是一种极顽强的“永生”现象。
三 免疫抑制疗法的原理
21世纪的医学需要面对越来越多新的疑难疾病,其中一类是免疫紊乱性疾病,这类疾病通常使用激素、免疫抑制剂进行治疗,因为能够通过抑制人体免疫力达到平息炎症反应的目的,从而缓解疾病相关症状,收获疗效。
但依笔者的分析,免疫抑制疗法很可能会带来“疾病慢性化”的问题。因为HARI力量本来不足,又被药物抑制,使APDFB/HPDFB无法被彻底排异出体外,长期留存于体内,从而使急性病程转变为慢性病程的概率增加。虽然HARI力量通过用药抑制并变弱了,但它又是“顽固性”的。一种结果是持续的低强度排异,轻度的症状持续存在,随着时间延长和条件的改变,体内APDFB/HPDFB大多被排异出去,那么停药后表现为疾病不复发;另一种结果是用药期内,APDFB/HPDFB没有被排异出去,并不断累积,则停药后HARI会再度启动更强的排异反应,表现为疾病再次复发,并且病情加重。
免疫抑制疗法除了增加疾病慢性化的概率外,还会降低这部分人群的免疫力,使其容易被多种病毒等微生物感染。在疾病急性期后,病毒很可能会出现适应性变异,从而大大提高它们长期生存在这部分免疫力低下人群体内的概率。体内有病毒生存,但没有症状表现的人,被称为“无症状病毒携带者”。这部分人群将给传染病的防控带来巨大挑战。病毒也要生存,人体死亡对病毒是不利的,病毒不断“温和”变异,争取寄生在人体内,甚至整合到人体基因里,是病毒生存的一种最优策略。
免疫抑制疗法对人类长远生存能力而言是福还是祸?从短期看是救活了一些人,是福,从长远看就难做定论了。因为当人类总体免疫力水平在不断下降后,人类就越来越需要“温室化”生存,需要在无菌、无病毒的隔离环境中生存。长期服用免疫抑制药物的患者,为避免发生各种各样的感染而威胁生命,需要生活在无菌、无病毒的环境。这些人难以脱离这样的环境而生存,更不用说生活到大自然中去。
当然,有观点认为研发出有效疫苗即可解决以上问题,但问题是低免疫力状态的HARI对疫苗的反应也低,有效抗体浓度也低,疫苗的保护作用就低。况且每次疫情都是新病毒或变异病毒,人类需要不停地开发新疫苗,和病毒的斗争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