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衣素裹
留下我空落落,确实像师兄所说可以听到直通山底的树干喘气的声音。
额间凉凉的,用手轻抚,是一片雪花渗透额间,眼前出现了一位仙人吧。
眼带笑意,头上长着白耳透粉,身披白色狐裘,“嗨,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娇怜可人,”和我招着手,调笑与我。
我低头望地,脸上潮红,不知怎么理他,脚尖开始磨地,后抬头。
“我们认识吗?”我轻轻地问。
他眼神变得低沉,口齿禁抿,像被我欺负了的样子。
他额间有一片雪花印记,头发碎碎乱乱,快至腰间。
我双眼圆睁,紧紧盯着他,回忆里出现了梦里那只小灵狐和小猪追闹的场面,那耳朵,好像啊。
他走近我,情深脉脉的眼睛盯着我额头,用手给我伏下两三片雪花,“你还是那么随性。”
温柔的我都无以适从,我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你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我问他。
他放下手,轻轻抚摸着我的指节,没有欲念,只有深沉且纯洁的感情。
画面开始转回这座只有山体树木的高山,他初下凡,落在这座山不远处,还没有实体,走近,山脚望去,山体干涸,只有零丁的树木生长,他手指轻点山面,能感觉它摇摇欲坠的渴望,活着的渴望,他心生怜意,落上了山顶。
以古风水落位,化成了一棵庞大的黑色枫叶树,以此体,接风雨,以灵体滋补山根,就这样日复一日。
有一天,山顶跑进一只小兔子,偷吃了他树干流下的灵液,得以转化成人形,柔柔软软的蹦跳离开了。
他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沉重,但他抬了抬眼,也没放心上。
山神感劫成形,他感觉自己可以走了,任务完成了。
描述山神,身穿黑丝麻衣,头顶两个棱角,也是一些仙风道骨,因为感念神恩,他便想以普通人生活,为山增添勃勃生机,也是一份善念。
一切顺水行舟,安宁,温和,此刻,仙人要和他好好告别,走入另一段旅途,山神感念,抹泪凝泣,安然送往,仙人刚想离开发现仙力微弱,心上生疼,好似已从黑枫树干扎根山脚,一挪就撕裂得痛,他摇头不知所谓,只能缓行程。
他每天坐在树前沉默,他想到可能和此前那滴汗液有关,他只能静等,抬头望天。劫,是我的劫吧。
他静静看着,那位山神认识了一位良配,繁衍子息,生下一个女孩,之后就怎么也不能有子息,因为山神将山隐藏,防止外人进入打扰安宁,他便为他们用树枝幻化出一只大黑熊,告诉女孩子,只有日复一日的感念,才会有子嗣。
黑熊在离他不远处住下,女孩每天送食物到它洞前,坚持了有二十多年头,已入中年,有一天,女孩有孕,说是梦中看见一束发黑衣男人,与她行合,她知是她感恩有馈,连连拜谢仙人。
他还是每天望着天外,不知何时解困。
时间过渡到现在,他望着天外,“我以为还得很久,没想到契机很快就来了,以为是天上,实际是在地下。”
之后所发陷入循环,子嗣一直以女孩为主,他也生感奇怪,直到看到了那曾离去的兔子,却是山神的第一任妻子,她在撕咬兔子,喝兔子血,老人垂暮,兔耳短尾,血色弥漫,她早已戾气弥身,她说她身上流动的气曾让她不受控制,她也不曾想伤害别的生物,就一直吃属于自己的血脉,兔子都要寥寥无几。
上天垂爱却也无法消受,他只能将她了结扔在山脚下随风散去,他依然还是无法离去,在此生根,除非自己亲手打散创造出的一切,他还是心有不忍。
从那之后,他就在树中长睡不醒,不问世事。
之后就是云界师兄所讲,那天求救所来的仙女就是小兔子,所剩无几的后人,那位仙人就是这位白衣灵狐,他的耳朵粉红如他一样娇嫩。
“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法解劫呢?”我疑惑问他。
“你还是傻,只有把自己的欲念散尽才能脱身。”他神情些许落寞地说。
“一切因果皆有定意。”他深深看着我,意味且深长。
“就像你到这里来,因你,…是我心中所想。”他说。
他身后忽然长出一根接着一根的尾巴,足足有了五根狐尾,他双手抚住我的脸蛋,眼含笑意,“我走了,谢谢他的白玉引,等你归来我会再来迎接,”他还要说什么,却摇摇头有些酸涩的笑,被一团白雾瞬间包裹消散不见。
山景变化,雪融消散,回归原样,树木花草都越发光亮,黑枫树位置成了一片花草,好像它从未出现过,山内一片祥和,山神出来拜见,师兄师姐也已醒来,山神比我在回忆中额间多了一抹三片金色树叶图画,他道了一声谢谢,便化为山形,山中已无灵。
兔子便为兔子,黑熊也成一只小黑熊,鸟语花香,平静宁和之意。
师姐师兄站在我身旁,打量山上空景,谁也没说话。
安然来到山脚下,“师兄,我们还是走路回去吗?”我转脸询问师兄,好想回去洗漱。
师姐也看着师兄,师兄淡淡看了我俩,“恩,对。”
我只能认栽,默默跟在师姐旁,悠悠往回路走,但心里阴影已散去,心口愁闷也已解脱,多了一丝温暖的萦绕,我至少不是孤单的。
比来时快了几个时辰,就返程了。
回去我急着要敲云界师兄门,额间嘶烫一声,我摸了摸。
云姐界师兄已开门出来,“都是同道,我不便掺劫。”说着往外走,脚步轻快。
我转身碰到了一个没见过的黄色衣衫女孩,我问她“我额间有什么东西么?”
她说“没有,表面没有。”便不再理我,追随云界师兄的脚步而去。
我迷茫的走回我房间,推开门,房间已被打扫过,没有那股轻微土尘气,房子里间已多一个木头大圆浴桶,我格外开心,把那些抛在耳后了。
我跑出门,到了山泉处,找到了木桶,梓娇在我身后慢慢走来,“用我帮你打。”我回头。
“你帮我清扫的吗,还有浴桶,谢谢。”我和他说。
“不是我,你要不要我帮你。”他平静地说。
“要要要,谢谢啦,大兄弟。”我狗腿的说。
“和一个男孩子一样。”他嘟嘟囔囔,我也没全听清。
就来来回回帮我打水,“够了吗?”他问。